在办事方面,周迢只是像那么回事,连女士和邓布利多才是真的能干事。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们是真的那样去做的。
周迢要拉拢一切中立力量,要组织组织受压迫的群体争取自己的权利,办事的人是联络人小姐。
连女士一个“麻瓜”,把狼人收容所建了起来。
按照卢平的观察,比较温和、亲近巫师的狼人都在收容所里居住过,这个容身之地,得以阻止摇摆狼人倒向芬里尔·格雷伯克。
周迢不禁有些赧然,自己只顾着纠缠爱情,还好有连女士坚定不移地推进既定事业。
至于画符法,最初只是连夫人拿来的书和笔记里提过,卢平为了打发时间学一点新东西,听连女士说以后会收购符箓,他就上了心,对照入门级的盔甲护身符钻研了大半年。
对角巷收符箓的消息一传开,卢平就来了。
画符的纸是他自己做的,独角兽毛的涂料则是赊账买的,还清这笔账,卢平手里还能剩下大约二十个金加隆。
卢平最后总结说:“非常感谢您和连夫人,至少今年我应该能买一些狼毒药剂帮助大家度过月圆之夜。这会帮我不少忙,比如冬天大家都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肉汤……”
他的视线落在周迢的无名指上,那个戒指长得并不好看,但存在感十足。卢平没问相关的问题,而是开始说起上学时候的事:“自从离开霍格沃茨,我已经很少感觉到这样的安稳。你真是了不起,上学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大人物。”
卢平真心诚意这样认为。他和周迢,同样认为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行为不对,卢平还是级长,邓布利多希望他能约束那两位的过分行为,但卢平恐惧失去他这个狼人身份能结交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最终选择懦弱地回避,不阻止不劝说,而作为他的对比,当时才一年级的周迢却敢仗义执言挺身而出。(注1)
阻止好友需要勇气,也只需要勇气而已,可他连这点勇气和坚持都拿不出来,他辜负了邓布利多的信任。
也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软弱,毕业后他没继续和詹姆斯、西里斯混在一起,这才导致了那个结果。
周迢回答说:“你本来也可以年少有为的。你是级长。霍格沃茨能有几个级长?”
卢平苦笑。
周迢则问道:“你们毕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天狼星会背叛波特夫妇?恕我直言,你们四个人里,小天狼星是最单蠢、最一根筋的,我一直认为,算上詹姆斯自己,你们三个全背叛了詹姆斯,小天狼星也不会背叛。”
莱姆斯苦笑:“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看起来就是这样。”
他想起小天狼星在月圆之夜引导斯内普去找他,如果不是詹姆斯救走了斯内普,他也许会犯下弥天大错。(注2)
也许小天狼星心里真的没装着自己的朋友,他只想自己高兴而已。
卢平的笑容更苦涩了。
周迢摇摇头,看来卢平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迢对当年的事有疑虑,但当事人自己都没提起抗诉,邓布利多也没管,周迢更不会管了。
他给卢平留下通讯地址,并邀请他继续画符。
卢平的符箓质量是真不错。
那个守护神咒,触发后将按照使用者的意志释放,周迢打算送给王先生。
他可好奇了,王先生的守护神会是什么,狡猾狡猾的,大约不是豺就是狐狸,说不定是狈。
最后,卢平快要提出告别回去时,周迢突然问了一句:“你想见见哈利吗?他是你朋友的孩子,但是过去十二年,你好像都不曾关注过他。他寄人篱下的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卢平脸上流露出自责、悔恨的神情,他缓慢地摇头:“我太危险了,就算我可以每个月圆之夜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其他狼人会不会顺着我找到他,他会不会因为好奇月圆的时候找到我,提奥,我很怕,我给不了他任何东西,却可能给他带去灾难。你既然说到哈利,是否意味着你已经接触并照顾他?”
“我收养了他。莱姆斯,如果你想见他,在问过他自己的意见后,我会安排。”
卢平虽然没直接参与詹姆斯的“恶作剧”,甚至持反对态度,但是没有行动的态度算什么态度?袖手旁观者,压阵者,纵容者,周迢对他的经历表示同情,但仅此而已。
不过,这场偶然的见面让周迢产生了一丝丝心虚。
连女士在努力办大事而他在划水。
所以周迢难得支棱了一回,决定和卢平一起回到“月亮收容所”看看情况。
卢平的笑容热情起来:“当然,您应该亲眼看看的。自从有了月亮之家,狼人们在外面的声誉都好了不少。”
——
月亮收容所位于英格兰西南的旷野,一栋小乡村别墅,曾经属于某个没落的贵族,装饰陈旧,不过家具都还齐全,框架也很牢固。
收容所里一共收留过大约十几个狼人,现在常住的还有八个,其中年纪最小的狼人大约和哈利一样大,这让周迢觉得难受。
卢平快活地与伙伴们介绍周迢,周迢和连夫人的关系,狼人们看向周迢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卢平靠卖符箓挣到了钱,从对角巷带了许多食物和衣服回来,其中有一只地中海烤鸡,专门用于招待周迢。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周迢对英式食物接受度最高的就是烤鸡。
他用全收容所最干净的一个大汤盆装那只烤鸡推到周迢跟前。
周迢没有拒绝他的热情,边吃鸡边听卢平介绍边打量着收容所的格局,整洁干净的大厅,有图书角,有标语口号,妥妥的连氏风格。
图书角的办公桌上放着各种资料,周迢顺手将收容所记录的名单翻了一遍。
名单上的人并不多,求生技能、去向和联系方式记得一清二楚,如果需要联系,随时都可以寄信给他们。
连妈妈,你实在太能干了,这样显得我很废物哎……等一下,儿子、老婆和老妈都很能干,我废物点怎么了?一家人里总得有个废物吧,木桶总得有个短板吧不然短板理论从哪来?
周迢心安理得地给自己定位好了。
不过,符箓教材还得努力一下,就看这收容所里的壮劳力,他们那么缺钱,每个月的狼毒药剂是一大笔开支,他们挣钱的意愿强得很,学画符的热情也很高涨。
卢平告诉他们今天他挣到了二十加隆,周迢打铁趁热,将符箓收购价格表展示给他们看,狼人们纷纷露出懊恼的神色——早知道之前就和卢平一起学,一个清理一新都可以换一顿热饭呢!
当然,现在开始学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