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鹰王的一声高亢鹰鸣,数十头蓄势待发的碧眼雪鹰发出阵阵鹰唳,飞扑而下。
凌远彻与李箐立即驱动法宝,迎战鹰群,而言确一见势头不妙,迅速带着洛落躲得远远的,免得待会被战斗的余波殃及到。
墨尘与阴柔男子互视一眼,也祭起自家法宝,直扑鹰王而去。雪地上登时异光四发,乱做一团。
一声清鸣,季雨珊拔出长剑。她先是看向言确那边,见他与洛落暂无危险,便要挺身入得战圈,助他四人一臂之力。孰料刚欲移目,便瞥见言确正冲着自己微微摇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这是在示意自己不要出手。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季雨珊思绪飞速运转。
最终……
剑芒尽敛,剑锋入鞘。
季雨珊移步至言确身侧,直言了当道:“为什么?”
言确只道:“小心为上。”
季雨珊明白,他是对与墨尘同道的那两个女子有所戒备。此刻她们两人就只是静静站着,既不助鹰,也不灭鹰。
洛落疑惑道:“他们几个不是你的朋友吗?”
言确摊了摊手:“我不认识他们。”
洛落惊道:“你喊一声‘救命’他们就从天而降了,你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言确释道:“扶危救困,本就是正道弟子的职责。我大喊救命,他们听到,自然要前来搭救一把,不然岂不是枉称正道。”
季雨珊问道:“可先前我们在这片冰原里打转,并未发现其他修士活动的迹象,你怎么知道会有正道弟子在此?”
“当然是它告诉我的。”言确吹了声口哨,一道黑影疾掠而下,稳稳落在他的肩头上,正是微风。
季雨珊点点头,又道:“可若无人相助,你要如何应付这头鹰王,你斗得过它?”
她这个问题试探意味太浓了,然面对这个抛开的“直钩”,言确竟直接“咬”了上去,坦诚道:“以武服之,我有这个能为。”
季雨珊明显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我突然发现你也挺会自吹自擂嘛。”
她觉得言确在说大话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他真能斗得过鹰王,直接动手就是,何必整这么多幺蛾子,总不能他是吃饱了撑着吧?
言确也是一笑。人啊,就是这样,有时候你坦诚相待,对方反倒认为你在弄虚作假。虚虚实实,难辨虚实。
过了片刻,季雨珊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帮我琢磨琢磨。我与墨尘未曾谋面,他竟能一眼认出我的身份,还是在远离东岳的东海上,真是奇了。”
闻言,言确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何老板那副龌龊之色,一时竟按耐不住笑出声来。
季雨珊见状,忙不迭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言确连连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骗人,”季雨珊审视着他,“你肯定知道什么,你若不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言确暗道:我说了只怕你对我更不客气。
当下正色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怎么可能知道一个陌生人的私事?这事你应该去问墨尘。不过相较于这事,我更好奇墨尘为何会在这里。”
季雨珊想了想:“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挺怪的。墨尘是东岳年轻一辈中最痴迷修炼也是最为低调的人。我入门十一年,唯一听过有关他的事迹就是他闭关了多久,如果不是他跟靳寒空合称东岳双壁,几乎不会有人提及他。”
“也就是说你连他是何长相也未曾听人言及?”
季雨珊点了点头,又忽感心头一惊:“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言确连忙截断她的话语,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洛落,只见她正兴致勃勃看着远处四名修士与鹰群的斗法,心想:难怪这小妮子今天这般安静,原来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这小妮子愿意在旁边安静站着,自然是好事一件,言确当然不会主动去“招惹”她。当下轻咳一声,用同音蛊对季雨珊道:“那两个女子才是你最该留意的!”
季雨珊眼波流转:“你发现什么了?”
“我现在只看出她们修为极高。”
此刻雪地上的战局已趋于白热化,鹰王在面对墨尘与阴柔男子的夹攻,显得相形见绌,但好在它在空中远比人族修士灵活,那两人一时也拿它不下。
而另一头,凌远彻与李箐面对数十头碧眼雪鹰的围攻,显得十分吃力。这群妖兽,深谙自己的优势所在,每次一击落空,就迅速扶摇直上,脱离两人的攻击范围,待寻得空隙,再俯冲下来,而且这群碧眼雪鹰还会互相配合掩护,每次都是它们能攻击到凌远彻与李箐,而他们二人却对整个鹰群无从下手,只能被动防御。周而复始之下,两人很快便现了败象。而如果他们两人败了,鹰群失去牵制,对天上那两人群起而攻之,结果是可想而知,然而即便是到了这等局面,那两个女子依然是不动如山。
言确看了那两人一眼,当是时,那个站位较前的女子也将目光投来,目光相接,言确出于礼貌微微点头,而后迅速收回目光,又指了指鹰群中一头极其的雄壮雪鹰对季雨珊道:“射人先射马。”
季雨珊会意,当即剑诀一掐,长剑出鞘,直冲那头雪鹰而去。
那头雪鹰感到杀意涌来,当即一声鸣叫,几头碧眼雪鹰飞扑而前,竟用肉身去挡剑。也就是这一下,让鹰群原本井然有序的进攻竟一时出现了混乱。
凌远彻看出其中端倪,立时弃守为攻,全力一击,朝那头雪鹰击去……
这雷霆一击登时要了那头雪鹰的性命,鹰群的攻击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季雨珊瞅准时机杀入鹰群,瞬间剑下便多了几条亡魂。而由于凌远彻这一击是以完全放弃了防守为代价,这也让他被其它近在咫尺的碧眼雪鹰所伤,但好在鹰群阵脚大乱,即便身上负伤,他自保一时也是不难。
鹰王见战局越发不利,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急忙召集剩余的鹰民,在几头雪鹰的舍命断后下,愤愤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