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湾的夏夜总是热闹的,掷灯学堂的竹屋里挤满了乘凉的孩子,韦小宝摇着蒲扇,唾沫横飞地讲着无灯殿之战的故事,讲到兴头上,还会抓起灯轮比划当年掷爆灯弹的姿势。
“韦爷爷!”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举手,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您当年最厉害的是掷灯术,可为啥灯盟的典籍里,说您最了不起的是‘让光脉在笑声里流传’呀?”
韦小宝的蒲扇停在半空,愣了愣才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打打杀杀哪有笑好玩?你想啊,当年我要是板着脸教你们掷灯,你们还乐意学不?”他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光要暖,心要热,笑声里长出来的灯术,才不容易变味。”
这话恰好被前来送药的李华元听到,他笑着接口:“韦香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医灯讲究‘药到病除’,可若少了份温和,再好的药也治不好心病。守灯也一样,光有厉害的灯术不够,还得让大家打心底里喜欢灯、信灯。”
孩子们立刻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提问:
“韦爷爷,您最怕的是什么灯?”
“听说您当年和噬灯教打架,吓得躲在桌子底下?”
“您的樱核珠里是不是藏着会讲故事的灯灵?”
韦小宝眼睛一瞪,作势要敲孩子们的脑袋:“胡说!爷爷我当年是智取!对付那些没良心的灯煞,就得用点‘不讲道理’的法子——比如在他们的黑灯里塞辣椒面,呛得他们连灯焰都点不着!”他故意压低声音,“樱核珠里藏的不是灯灵,是爷爷年轻时偷藏的糖,怕你们抢才说是灯灵!”
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连窗外偷听的陈文瀚和林晚晴都忍不住莞尔。陈文瀚走进屋,铜灯的金焰在暮色中泛着暖光:“韦大哥这是在教他们‘守灯先守心’,比讲一百遍大道理都管用。”
“还是文瀚懂我!”韦小宝得意地拍着胸脯,突然正经起来,对孩子们说,“你们记着,守灯人最该问自己三个问题:为啥要举灯?为谁举灯?举灯时心里暖不暖?想明白了这三个问题,就算灯术不厉害,也是好守灯人。”
他指着墙上的掷灯秘籍:“就像这灯轮,掷得再远再准,若心里装着坏心思,也会变成伤人的利器;可要是心里亮堂,就算掷歪了,灯焰也能照着别人走段路。”
个曾被水灯煞吓坏的小男孩怯生生地问:“韦爷爷,我怕黑,也怕灯煞,能当守灯人吗?”
韦小宝蹲下来,从怀里掏出颗糖塞给他:“怕才要举灯啊!你看天上的星星,不就是怕黑夜太黑,才亮起来的吗?守灯人不是不怕,是知道怕也要往前走,因为身后有要护着的人。”他拿起小男孩的小手,让他握住一盏迷你灯轮,“你试试,灯在手里,是不是就不那么怕了?”
小男孩握紧灯轮,灯焰在掌心轻轻跳动,果然没那么发抖了。周围的孩子纷纷举起自己的灯轮,竹屋里瞬间亮起一片小小的光海,光脉在孩子们手中流转,像无数颗跳动的童心。
夜深时,孩子们带着满足的笑容回家了,竹屋里只剩下韦小宝和陈文瀚。韦小宝摩挲着樱核珠,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常问自己,当年要是没遇上你们,我这把老骨头会不会早就跟着那些歪门邪道的灯走了?”他望着窗外的合欢樱,“幸好啊,我举的灯里,有你们的光,有孩子们的笑,才没走歪。”
陈文瀚将一盏新制的“笑灯”放在桌上,灯壁刻着个咧开嘴的笑脸,灯焰跳动时,会映出各种滑稽的影子:“这是晚晴特意为你做的,说你讲笑话时,灯焰都该跟着笑。”
韦小宝看着灯影里的滑稽影子,笑得像个孩子。他知道,自己那些看似胡闹的提问和回答,其实是想告诉孩子们:守灯不是苦差事,是带着暖意的责任;光脉不止在灯焰里,更在笑声里、在心里、在代代相传的善意里。
夜风吹过灯湾,竹屋的灯影在墙上轻轻摇晃,像在诉说一个简单的道理:最好的守灯术,是让每个举灯的人都明白,光不仅能照亮路,更能暖人心;而最动人的灯语,往往藏在笑声里,藏在那些看似幼稚,却最真诚的提问里。
韦小宝吹灭桌上的灯,却把孩子们留下的迷你灯轮摆在窗台上,让它们的光顺着月光流向沙滩。他知道,这些小小的光,会在孩子们心里发芽,长成未来的灯,照亮更远的路。而他的提问,会像种子一样,让每个孩子都记得问自己:心里的灯,亮不亮?暖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