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府主殿内,萧绝看着仙闻榜上那些将他“求和惨状”全方位多角度剖析、甚至做成表情包的帖子,以及底下那些哈哈哈的评论,气得仙元逆流,又是一口老血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奇耻大辱!万载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一把捏碎玉符,眼中风暴凝聚。求和?软化?根本行不通!那个女人根本油盐不进,还害得他沦为整个仙界的笑柄!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她不是千方百计想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吗?他偏不让她如愿!
一股近乎偏执的怒火和占有欲冲垮了理智。他身影一闪,再次出现在偏殿门口,带着一股“老子今天就要把事办明白”的煞气。
殿内,云渺刚把最后一个灵果核丢掉,正擦着嘴,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刚才那出闹剧进一步赖账,就见萧绝去而复返,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眼神阴沉得吓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戒备起来。
萧绝大步走进来,无视一旁吓得缩起来的阿澈,直接逼到云渺面前,声音冰冷而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之前的闹剧,到此为止。”他盯着云渺,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安分留在战神府。阿澈是本王的血脉,这一点,不容置疑,亦不容更改。”
他顿了顿,似乎在强行压抑着什么,继续道:“至于你……若肯乖乖听话,战神府主母之位,也并非不能给你。”
这话他说得极其别扭,更像是一种施舍和宣告,而非请求。
云渺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主母之位?谁稀罕啊!这混蛋果然是冲着儿子来的!还想把她也一起圈养起来?!
“王爷!”云渺猛地后退一步,脸色也冷了下来,“我想你搞错了!阿澈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我更对你那什么主母之位没兴趣!我们之间的账,我会想办法还,但除此之外,请你离我们远点!”
“由不得你!”萧绝耐心耗尽,猛地伸手抓向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本王说他是,他便是!本王给你的,你就必须接着!”
那副理所当然、霸道专横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云渺!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追杀之仇、抢钱之恨、打工之辱、现在还想抢她儿子、断她自由?!
真当她云渺是泥捏的?!
就在萧绝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手腕的刹那——
云渺眼中厉色一闪,一直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快如鬼魅般探出!
指尖,夹着三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毒针!
“咻!咻!咻!”
三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
毒针并非射向萧绝的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脖颈处的三个特殊穴位!
萧绝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更没料到她的手法如此诡谲刁钻,速度如此之快!加之距离太近,他又是盛怒之下疏于防备,竟被扎了个正着!
他动作猛地一僵,抓住云渺手腕的手顿在半空。
一股极其诡异的麻木感和滞涩感,瞬间从脖颈处蔓延开来,直冲喉头!
他下意识地想怒吼,想运转仙力逼出毒针,却发现——
发不出声音了!
不是声带受损,而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毒术,暂时锁死了他发声相关的经脉和仙力流转!甚至连神识传音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他只能张着嘴,喉咙里发出极其沙哑模糊的“嗬……嗬……”声,如同被扼住了咽喉!
萧绝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着云渺,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暴怒!他试图用眼神杀死她,却只能徒劳地运转仙力冲击那封锁,脸色憋得通红。
云渺一击得手,迅速抽身后退,拉开安全距离,冷冷地看着他挣扎。
“王爷,”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决绝,“我知道你修为高深,这点小毒困不住你多久,最多十二个时辰。”
“但这十二个时辰,请你安静。”
“我不想听你的威胁,你的命令,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安排。”
“阿澈是我的命,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路,我自己走,不需要你来施舍什么位置。”
她指了指地上那个被萧绝摔过、又被她捡回来的玩具盒子:“这些东西,还有你刚才那些话,都收回去吧。我们母子,消受不起。”
“欠你的债,我会还。除此之外,你我之间,最好两清。”
“若你再纠缠不休……”她眼神一厉,指尖又浮现出几根同样幽蓝的毒针,“下次封的,就不只是你的喉咙了。”
说完,她不再看萧绝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抱起吓呆了的阿澈,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怕,儿子,娘亲在。”
然后,她直接无视了那位只能发出“嗬嗬”声、快要气爆炸的战神,抱着孩子,径直走向殿内休息的隔间,甚至还顺手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结界。
萧绝僵在原地,脖子上插着三根微微颤动的蓝针,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形成风暴,却偏偏一个字都骂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消失在内殿门口,感觉自己作为战神的尊严和权威,被这三根毒针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嗬……嗬……(云渺!你找死!)”他试图用神识咆哮,却发现神识也受阻,只能传出极其微弱混乱的波动。
偏殿内的其他仙仆早就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整个偏殿,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只有萧绝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声燃烧的滔天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萧绝才强行用磅礴的仙力,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冲开了一丝毒素的封锁。
他终于能发出一点极其嘶哑难听、如同破锣般的声音:
“来……人……”
守在殿外的仙将连滚爬爬地进来,看到王爷脖子上那三根醒目的毒针,吓得腿都软了。
“给……本王……查!”萧绝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充满了刻骨的杀意,“她那些毒……材料……从哪来的?!”
他绝不相信,那女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资源匮乏的还债期间,凭空变出这种能短暂封锁他这等修为之人的奇毒!
必定有来源!要么是她之前藏私,要么……就是有外人接济!
无论是哪种,他都要揪出来!
“还有!”他嘶哑地补充,眼神阴鸷,“加大……监控!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嗬……等她……毒效过了……本王……再跟她……算总账!”
仙将吓得冷汗直流,连忙领命而去。
萧绝站在原地,运功逼毒,脸色铁青。那三根毒针不仅封了他的喉,更像三根冰冷的钉子,将他那些混乱的、他自己都未必清晰的心绪,也暂时封住了。
只剩下被挑衅、被反抗的暴怒,以及一种更加偏执的、一定要将那人牢牢掌控在手的决心。
内殿里,云渺隔着结界,都能感受到外面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下,梁子结得更死了。
不过,她不后悔。
有些底线,必须守住。
她低头亲了亲已经在她怀里睡着的阿澈,眼神变得坚定。
必须尽快想办法,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此刻,她怀里那个咸鱼球,似乎因为靠近了那几根毒针残留的微弱气息,又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仿佛……有点嫌弃那毒性的低级?又或者,是无意识地吸收了一丝丝?
远在混沌边缘的咸鱼师傅,又在梦里嘟囔了一句:“……吵……毒……劣质……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