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南烨拍桌而起,手旁的纸张顿时飞落在地,他这么愤怒不仅是因为有人作弊,更是因为有人忤逆他的父皇而愤怒。
南烨愤怒着声音开口说道:“父皇每年都说,闻人庆他怎么敢的?”
南桥枝连忙起身安抚的说道:“大哥,我今天是来收集物证的,卷子应该在你这吧?”
南烨点点头后说道:“但这次会考足有二百余人, 而且都是誊抄后的。”
南桥枝四处看了下,眼神瞄到柜子上那一摞纸张,语气着急的说道:“可是我需要拿到原件。”
南烨听到妹妹的话,仔细思索了一会才说道:“我好像要过原来的卷子,傍晚前刚送来,在哪呢?”
南烨说着,离开了桌子来到书架前翻找起来,南桥枝看见自家大哥的动作,也转身一旁的书柜,开始翻找。
一炷香燃完,南桥枝江苏贵能够到的地方都查了个遍,突然间,她在书柜顶端摸到纸张。
“哥哥!这个是什么?”
南烨闻声转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随手将他们放在书柜顶处。
南烨连忙走到南桥枝身后,伸手将顶处的那一摞放好的卷子拿下来。
“闻人智,闻人智…”
南桥枝口中念叨着闻人庆的姓名,很快在最下面找到标注着闻人智的卷子。
南桥枝来到自家大哥面前,转身一只手拿着卷子,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一个指着内容,一个指着名字,语气惊讶的说:“哥哥,你快看!这名字竟与书写内容的字迹不一样!”
南烨接过卷子看起来,闻人智的名字虽然和书写内容仿的极为相似,却少了那一分书卷气,南烨握着卷子的手不断收紧。
“虽然已经仿得很像,但属于女子的书卷气却未能仿出。”
“誊抄之人竟然也能看出来,却未曾上报。”
南烨听到妹妹的话,转头望向妹妹严肃的眼睛,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贿赂。”
南烨垂下的手自己握紧拳头,说道:“白叔当年就是因为别人的贿赂,才会落榜后惨死在城外山林。”
“他是谁?”
南烨听后跌坐在地,四周烛台上的烛光将他的脸照的明明灭灭,叫人看不清情绪。
隔了良久后,南烨才哑着声音开口:“他是父皇幼时的玩伴,在父皇登上帝位之后,曾想直接给他一个官位,但被他拒绝,他说,他要靠自己的实力考中状元后,亲自登上朝堂,可是,那个时候的父皇还根基不稳,而白叔是知道他事情软肋最多的。”
南桥枝微抿着嘴唇看着自家大哥,南烨。慢慢回过头来,轻声说道:“如果当年白叔没死,就不会有莫声风。”
南桥枝伸手慢慢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以表安慰,语气带着遗憾的说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了,但是我们再不能重蹈覆辙。”
南烨听见妹妹的话,红着眼眶望向自家妹妹说道:“此次牵连必定会有很多人,你要注意安全。”
“刺杀这事我都已经家常便饭了,再说了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何苦惧怕?”
南桥枝在心中想着,她并没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那样她的家人会担心。
良久后,南桥枝才开口说道:“嗯,大哥我会小心的。”
深夜,窗外的大雪开始呼啸,书房内却未透进一丝凉意,南桥枝状似平静的坐在书案前,脑中却在思索着对策。
正当她思索的正起劲时,一声极小的落地声在南桥枝身后的书架里面响起,伴随着一阵凉意裹挟后背。
“冷月,事情查的怎么样?”
冷月身着夜行衣,头上戴着面纱,从书架后走了出来,来到书桌前单膝跪下,沉着声音开口说道:“禀公主,莫序裴与关外来往甚密,但实属谨慎,每次看完后便将纸条原地烧掉,恕属下无能,至今未能抓到把柄。”
南桥枝拿起纸笔的手一顿,她抬头望向冷月疑惑出声说道:“莫序裴...关外?”
南桥枝的脑海忽然响起几年前南昭说的话:“这几年我们仍在怀疑赤麻是否已经没有余孽,直到四年前,西境的人传来消息,一群蛮人占领了赤麻。”
“赤麻余孽,残绚…莫序裴…”
南桥枝不由得喃喃出声,想到这里,南桥枝看着冷月压低声音说道:“继续盯着莫序裴,若有不对劲,极速上报。”
“是!”
冷月说完后,便从暗处离开了。
书房内只剩南桥枝一人,她脸上尽显失魂落魄,随后身形晃悠的起身,来到熟睡的鸽子面前。
朝朝窝在自己的窝里,似乎正做着美梦,此时书房内十分寂静,甚至静的可怕。
“残绚,这是你逼我的。”
窗外的风雪渐小,院中挂满了霜糖,世间像是沉浸在银色的空间。
“你还是叛了国。”
南桥枝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把玩这手里的短刀,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刚从景朝回到南召的时候,自己正与萧瑾川打闹,转头便看见莫序裴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南桥枝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莫序裴每次看上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忧伤却带着爱意,甚至有愧疚。
“他三番两次接近我,阿时和春杪的态度又极为奇怪,在我面前想提又不敢提,却与他那么熟络,而且大哥他们看样子并不喜欢他,这是为什么呢…”
想着,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陡然升起,她低头看着手中把玩着的短刀。
“何不将失忆与梦中之人查个清楚。”
说完,她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在只有风雪声的世界里吹响手中的哨子。
“公主。”
不一会,影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旁边,南桥枝将提前写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将纸条送到宋王府春婵手里。”
影卫接过纸条点头,随后便一溜烟消失在雪天里。
“倘若仅靠微薄的爱意,定然是不够的,我所要做的是让他的爱意加深。”
“陈风颂定然会跟去,想方设法的打扰,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南桥枝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激动的一把拍上大腿。
“就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