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长宁讲解清楚后已经过了正午,齐指挥听的认真,送来的饭都怕是凉了许久了。
齐戎听完顺手递过来茶水:“喝口水润润嗓,辛苦你了。”
林长宁摆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不敢,谢过指挥。”
喝了茶水后方才觉得口中好了些,只是还是有些口渴的林长宁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放在了齐戎握着茶壶的手上。
齐戎看着少年丝毫不加掩饰眼巴巴的目光心中好笑,虽为人聪慧了些许,但是终归是个少年人,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偶尔逗个趣着实好玩的很。
“来人,取一壶温水再泡一壶茶,饭再热热,我与林总旗一道吃饭。”
林长宁眼巴巴的看着随侍的亲卫将东西都拿了出去越发的口干舌燥。
齐戎摇头失笑:“莫急,茶水是隔了夜的,凉水下肚不好,稍后便会送过来新的茶水。”
林长宁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指挥,确实口渴了些。”
齐戎扣着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林总旗,你是否知晓私自建堡是罪?”
林长宁被问的一懵,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是的,虽然他是想着加固墩台,但是现如今他修修补补改造下来的墩台被称一声堡垒是不过分的,但是想来齐指挥都看到了,此事应当是无碍的,但为何齐指挥突然提起来私自建堡?
建造堡垒是没错的,要不然就是郑百户直接抓人了,就不会是齐指挥来找他私底下要图纸,那问题是出在,私自?
林长宁瞬间被点醒,她原是想着加固堡垒,所以未和郑百户上报,杀敌有功,改造边防亦是,齐指挥怕是已经问过郑百户了,郑百户并不清楚这才找到了她,换而言之,她越界了,若郑百户心里有怨,以后怕是要糟。
得罪了顶头上司怎会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林长宁匆忙半跪下去:“标下疏忽,改造前并未向郑百户言明,请指挥责罚。”
茶水已经送了进来,齐戎抬手扶起林长宁:“我既找你此事便无碍,起来吧,以后做事或许可以再周全一些。”
林长宁点头称是:“是,指挥。”
齐戎不急不缓的再倒一杯茶水递了过来:“喝茶吧,军中并非都是莽汉,你是个聪明人,以后或可成为一名帅才。'
是帅才而并非将才,林长宁咧嘴:“谢指挥提衔。”
说完便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进了喉咙方才觉得烫,瞬间就想呲哈出声,但是碍于上司坐在面前不好失态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直把脸憋得通红。
另一旁坐着的的齐戎正轻压盖子一边吹一边慢条斯理的品茶,看见林长宁憋得脸蛋通红挑眉询问:“长平?你这是?”
指挥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口渴故意给她倒烫水喝!!!!
林长宁含泪微笑:“指挥对标下太好了,标下感激涕零,情难自矜是故欲痛哭流涕!”
齐戎心底的小人都快笑趴下了,看着被烫的俊脸通红的林长宁勾勾嘴角:“这般?甚好,吾记下了,长平真乃性情之人呐~”
林长宁:我谢谢您嘞!!
齐戎憋了一会再次倒茶:“牛饮牡丹,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再尝尝吧,莫要再烫到了。”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位指挥绝对是故意的!!!
林长宁颇有些咬牙切齿道:“标下谢过指挥!一定慢慢品尝!”
两人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后林长宁方才觉得解了渴,喝得差不多了才发觉指挥又在打量她。
“喝好了?”
“嗝,喝好了。”
“饭食马上就热好了,留下一起用饭吧,讲一上午也该饿了。”
“嗝,谢指挥,嗝~'
\"......\"
饭食摆好后齐戎先坐下,伸手递给林长宁竹筷:“用饭吧。'
l林长宁接过筷子坐在对面,看着齐戎慢条斯理的夹菜,动作优雅至极,不禁心中感慨,不愧是大家族的世家子弟,风姿仪态没得话说,吃个饭也好看的不像话
齐戎夹过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咽下后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风沙之地,偶尔吃上两顿青菜都觉得宁静祥和。”
林长宁有些饿了,只顾着低头吃饭,动作自然不难看,但是吃饭的速度却不慢,闻言倒是有些惊讶:“指挥不是世子么?应该吃过不少精食吧。”
齐戎应了一声:“只是感慨,边疆子民吃饭不易,北疆苦寒蔬果很多都需要运过来,只是一点菜品寻常百姓吃到也疏为不易,菜价高,鞑子又是不是来打谷草,日子不好过啊。”
林长宁也有些感慨:“若以后不打仗,边关安宁,商人北下或许就能好过些,若有一日,封狼居胥,打的鞑子们再也不敢冒头,想必百姓们的日子便能好过许多。'
齐戎探究的看着林长宁:”你有这种志向?“
林长宁抬头,少年意气忽地撞进齐戎的目光里:“自然,我从军就是为了报效国家,大丈夫生于世间,若有一日有机会,自然要为万世开太平,要打的鞑子永远不敢冒头!!”
齐戎这一刻觉得面前的少年分外的和自己胃口,不由得笑得爽朗:“是,若有机会,便打的鞑子再也不敢冒头。”
二人说话吃饭之间突的一位亲兵进入营帐:“指挥,身份查出来了。”
亲卫走进营帐,看见林长宁后不由得一顿看向齐戎。
齐戎点头:“无妨,自己人,昨日林总旗与我一起被刺,一起听听吧。”
林长宁正准备站起来闻言再次坐下一同看向亲卫。
亲卫也不啰嗦:“已经查明了,正是齐国公府的私卫。”
林长宁不由自主地看向齐戎的表情,只见齐指挥面上波澜不惊似乎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这次是我带累你,杀手是奔着我来的,你只是捎带。”
林长宁点点头:“指挥?您家中?”刚脱口而出林长宁就发现话说得不妥当,急忙收回不再言语。
齐戎状似不经意:“怎么不问了?也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知晓,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林长宁拱手心里琢磨,要是真知道了,反正已经表过衷心了,也不会杀了她,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
想来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再次询问:“指挥,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