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没事吧?”
一到县丞府邸,春青便连忙搀扶着曲檀下车,他一边问,一边将防备的目光投向虞栖,看得虞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好像她一动,就要吃了他家公子似的。虞栖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里,只好等曲檀下去了,才弯腰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
管家早已提前往府中递了信儿,想来现如今应该将院子及屋子收拾了出来,于是恭敬地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公子、娘子,一路辛苦,里面请。”
“大人的吩咐不敢怠慢,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住处,各位跟着下人去便是,若是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各位一定要告诉我。公子这边请——”
管家精明,知道谁才是“贵客”,于是特意亲自为其引路。
曲檀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的笑道:“那就多谢你家大人的好意了。”
男女有别,曲檀和虞栖分别在两个屋子歇下,虽然隔得不远,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下车后曲檀与虞栖再无交谈。
甚至在虞栖与曲檀点头、擦肩而过时,曲檀也只是垂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公子,那位娘子可是对你做了什么?”春青吩咐人去熬药,刚回来就见公子盯着漆黑的窗外夜色发呆,不由得问出了声。
他就说公子太掉以轻心了吧?
“她什么都没做,倒是我差点对她做了些什么。”曲檀回过神来,见春青一脸关切和好奇,轻轻挑了挑眉,随意间风情流转,媚色无边。
春青:“……嗯?你说什么公子?”
不是吧,难不成是他搞错了?
“好了,我不想再说一遍。药好了吗?喝了我好睡觉。今夜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似乎不太安分……”曲檀慢慢将目光落在自己腹部上,皱着眉像是不理解肚子隐隐绞痛是为何。
分明他对这孩子已经足够上心了。
“不会是今夜遭受惊吓,再加上马车奔波,所以才这样吧?”一见他家公子不悦的皱眉,春青立刻紧张兮兮的开始分析原因,不过纵使分析得再合理,不是大夫,谁也说不准是怎么回事。
曲檀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想快点喝药,好似喝了药,肚子就能好受许多。
春青见状也只能丢下一句“公子,药马上就来!”,随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屋子。
他家公子平时那么厌倦喝药、怕苦的一个人如今居然主动催促,想必肚子当真不舒服到忍不了的程度,春青一口气跑到煎药的地方,却不想那里除却他的人,还多了一个人——
虞栖专心致志的盯着嘟噜冒泡的药罐,手中拿着扇子摇摇晃晃的扇着,她好似察觉到背后的视线,遂转过身,却正好对上春青审视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你、你在做什么?”春青上前一把抢过扇子,声厉色荏的质问虞栖。
虞栖:“……”我说我往这药里加了点好东西你信不信?
曲檀似乎非常能忍痛,与她在马车里虽然未露出任何异常,但是他的手时不时搭在腹部,又或是不经意轻轻蹙眉,都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
只要眼睛不瞎的话。
“你不会是想下毒吧?”春青叽里咕噜小声道,将下人拉过来低声问:“那人没做什么吧?”
“没、没有。”下人猛地被拉过来懵了一下,但听懂后立刻摇了摇头,证明了虞栖的清白。
随后又补充道,那位好心的娘子说是见他辛苦,所以才帮着自己熬药。他一直盯着,那位娘子怎么可能做些什么呢?
下人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看了虞栖一眼。
春青:“……”当我是死的?
但惦记着公子的身子,春青勉强忍了下来,只问:“药好了没?”
“好了。”虞栖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也知道春青问的不是她,“等一下,我给你把药倒出来。”
浓稠的褐色药汁缓缓流入瓷碗当中,春青眼都不眨的盯着虞栖的动作,忽然发现这味道似乎比之前好闻了些。
呵,这怎么可能?
春青接过碗,小心翼翼的放入食盒中,这才瞪了虞栖一眼快速离开。
“娘子,哥哥平日是这样的性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身后传来下人柔和婉转的声音,对谁说的自然不用猜,没走远的春青气得差点食盒都拎不稳,于是到了曲檀面前就是一顿添油加醋的吐槽:
“公子,你知道我刚刚看见谁了吗?那位虞娘子居然在给你煎药!”
“哦,是吗?”曲檀听到这话似乎来了几分精神,睁开略显疲态的眼看向春青,颇为感兴趣的勾了勾嘴角:“她……”
“但那不过是她勾搭年轻男子的手段罢了!”春青忿忿不平的打断曲檀:“白禾上说,是那虞娘子看他辛苦,才特意帮他煎药……”
曲檀嘴角沉下来,精致的白瓷勺忽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再然后,春青见他家公子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药。
“公、公子……你没事吧?”
“无事。”曲檀雪白的手背擦去嘴边的药汁,低声呐呐道:“想不到我竟然看错了。”
“春青,你传信回去,让他们查查虞栖是何人,我倒要看看那人嘴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曲檀脑中忽然浮现虞栖正经且诚恳的眼神,一时之间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呵——”曲檀嗤笑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的动了几分气的缘故,就连刚刚喝下去的药都没察觉到其中的苦味。
而与此同时——
虞栖摸摸下巴,问系统:“你给我的东西真这么管用?加在药中不仅喝下去不苦,还能稳定腹中的胎儿?”
系统严肃的点点头:
【是的,宿主。像这种好东西,我哪里还有许多,不过——】系统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咳咳,都要花点儿积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