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宋雅芝出了门。
乔蔓青没当回事，直接去了互助中心。
文工团的练功房里，方婉玉正在压腿。
看到宋雅芝，她面露惊喜，“宋阿姨，您怎么来了？”
“婉玉，你是不是正在忙啊？阿姨是不是打扰你了？”宋雅芝觉得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方婉玉热情的拉住她胳膊，“阿姨，我没事的，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我现在跟我们团长请个假去，您稍微等我一会儿。”
等方婉玉再回来时，把宋雅芝带到了休息室，给她倒了一杯水，“阿姨，您喝点水，慢慢说。”
宋雅芝接过水杯，把这两天的遭遇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说到乔蔓青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时，她气得脸色泛白，“这死丫头就像块滚刀肉，横竖拿她没办法！”
方婉玉也端了杯水，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我记得蔓青姐以前也不是这种性格啊......”
她欲言又止地垂下睫毛，“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婉玉，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宋雅芝像找到知音般抓住方婉玉的手，“那丫头肯定在耍什么花招！”
“婉玉，你帮阿姨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方婉玉嘴角微微上扬，故作担忧道：“阿姨，要不这事儿还是算了吧。麦冬哥要是知道我给您出主意，肯定又要怪我了。”
“他敢！”宋雅芝拍案而起，“有我在，他不敢。”
“这次是阿姨求你，帮忙想想法子挫挫她的锐气！”
方婉玉是个人精儿，自然不会直接答应，而是笑着说，“阿姨，那我就先跟您回去看看，蔓靑姐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
夕阳的余晖透过纱帘洒在客厅地板上，乔蔓青推开家门时，扑面而来的是韭菜猪肉馅的香气。
宋雅芝和方婉玉并肩坐在餐桌前包饺子，两人挨得极近，说说笑笑，好不亲热。
“妈，我回来了。”乔蔓青把布包挂在门后，目光扫过桌上整齐排列的饺子，“需要帮忙吗？”
宋雅芝头也不抬，擀面杖在案板上敲出清脆响声，“用不着。”
“宋阿姨最喜欢我调的馅了。”方婉玉手指灵巧地捏出一个元宝状的饺子，特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麦冬哥以前也说比食堂的好吃十倍呢。”
宋雅芝立刻接话，“可不是，阿冬从小最爱吃婉玉包的饺子。”
乔蔓青挑了挑眉。
哦豁，这是组团为难她来了？
“那太好了。”她笑得眉眼弯弯，“既然有婉玉妹妹这么能干的人帮忙，我就先回屋歇会儿。”
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饭好了叫我啊！”
房门关上的瞬间，客厅里传来擀面杖重重砸在案板上的声音。
乔蔓青趴在门缝偷看，只见婆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方婉玉正轻抚她后背顺气。
真有意思。
乔蔓青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个小本子，快速写下几行字。
把每天和婆婆斗智斗勇的经过记录下来，起名《驯婆婆日记》。
“今日战绩。”她咬着铅笔头写道：“婆婆联合白莲花包饺子孤立我，反被我轻松化解。备注：饺子馅闻着挺香，待会多吃几个。”
写完日记，乔蔓青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外间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方婉玉刻意提高的嗓音，“阿姨，您尝尝这个咸淡？麦冬哥喜欢稍微咸一点的......”
约莫半小时后，浓郁的饺子香飘进卧室。
乔蔓青吸了吸鼻子，掐着时间等外面响起开饭的动静。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缝隙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两副碗筷。
宋雅芝和方婉玉还在收拾，没上桌，但也没有想要喊她吃饭的意思。
“啧，小学生手段。”乔蔓青撇撇嘴，故意把拖鞋踩得啪啪响，大摇大摆走进客厅。
“好香啊！”她夸张地吸着鼻子，径直坐到空着的位子上，拿起筷子就夹了个饺子，“我尝尝婉玉妹妹的手艺。”
宋雅芝连忙走过来，“谁让你吃了？”
“妈不是说不用我帮忙吗？”乔蔓青无辜地眨眨眼，把整个饺子塞进嘴里，“唔......确实不错，就是韭菜有点老。”
方婉玉强撑着笑道：“蔓青姐要是喜欢，我以后常来包。”
“那多不好意思。”乔蔓青又夹起一个，“不过既然婉玉妹妹这么热心，要不明天再来？麦冬最喜欢吃酸菜馅的。”
宋雅芝脸色铁青，“乔蔓青！你有没有点规矩？长辈还没动筷你就......”
“我就是尝尝好不好吃！”乔蔓青笑容甜美，“妈，您快坐，这饺子真不错！”
宋雅芝和方婉玉一脸黑线。
没想到乔蔓青脸皮这么厚！
吃到一半儿，方婉玉故作关心道：“蔓青姐，我昨天看到那个港城来的富商了，长得确实挺俊的。”
“哦？”乔蔓青抬头，“婉玉妹妹这是看上他了？”
“你胡说什么？”方婉玉脸色一沉，“我才不会看上他呢！”
“那你这么关注人家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宋雅芝瞪了她一眼，“婉玉昨天看到你和那个相好的在茶楼约会了，这事你想怎么解释？”
乔蔓青放下筷子，直视方婉玉，“婉玉妹妹，你确定看见的是我？”
“当然。”方婉玉眼神闪烁，“就在胜利茶楼二楼包厢。”
“奇怪。”乔蔓青掏出一张工作证拍在桌上，“前天全天我都在互助中心做培训，三十多个女工都能作证。”
方婉玉脸色一僵，“那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错？”乔蔓青突然提高音量，“那你刚才怎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转向宋雅芝，“妈，您也听见了，她刚才明明说——”
“够了！”宋雅芝打断她，“婉玉也是关心你。”
“关心到造谣我和别人私会？”乔蔓青冷笑，“这种关心我可消受不起。”
餐桌上气氛骤然凝固。
方婉玉的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眼眶里。
僵持间，大门突然被推开。
沈麦冬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军装肩章上还沾着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