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野淡定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把手中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明天早上的火车。”
“回潍芳。”
柳沁雪站在原地。
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看着林野消瘦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林野。”
“我有话对你说。”
林野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我...我喜欢你。”
柳沁雪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坚定。
“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林野的眼神柔和下来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柳沁雪。”
“你是个好姑娘...”
“别发好人卡。”柳沁雪打断他眼眶已经红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感情。”
“但我想成为你新生活的一部分。”
林野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我不需要爱情了。”
他转过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但我承诺。”
“会永远保护你这个朋友。”
柳沁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没有让它流下来:
“我不会放弃的。”
“总有一天。”
“我会让你重新相信爱情。”
林野摇头失笑:“你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陈启岳。
……
永盛祥总裁办公室里。
陈启岳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林野。”
“你现在在哪,你手机终于开机了!”
“是啊,给你添麻烦了陈哥,不过我也要走了,未来永盛祥就靠你了,抱歉。”林野在电话中轻声说道。
“真的要走?”
电话那头传来林野平静的声音:“嗯。”
“该回去了。”
“你给我回来!”陈启岳突然暴怒,周慕云此时就在身边,一听终于联系到了林野,也是十分的激动,赶忙跑了过来。。
“永盛祥还没完!”
“你...”
周慕云冲过来抢过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林野!”
“别走...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我会尽力补偿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慕云。”
林野的声音依然平静。
“我不恨你。”
周慕云愣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我对不起你...”
“你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任性惯了。”
林野轻声道:“但这不全是你的错。”
周慕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林野...你别走好么?”
“答应我一件事。”林野说:“把永盛祥冰酿做好。”
“让它走向世界。”
周慕云泣不成声只能拼命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
电话挂断后。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陈启岳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被周慕云拉住:“你去哪?”
“找他!”陈启岳甩开她的手。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没良心?”
周慕云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你以为我不想留住他吗?!”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人瘫软在地。
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开来。
陈韵娇此时也是站在角落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林野时。
他笑着递给她一杯冰酿:“尝尝。”
“这是我们的骄傲。”
陈启岳看着两个崩溃的女人冷笑一声。
从抽屉里拿出辞职信拍在桌上:“永盛祥交给你们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周慕云撕碎辞职信的声音和崩溃的呐喊:“陈启岳!”
“你也要抛弃永盛祥吗?!”
陈启岳头也不回:“它早就不是林野的永盛祥了,我要他有何用,我认了!”
……
另一边。
林野挂断电话发现柳沁雪正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怎么了?”他问。
“你真的很了不起。”
柳沁雪轻声说。
“经历了这么多,还能这样宽容。”
林野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宽容。”
“我就是个种地的农民。”
“土地教会我的——再贫瘠的土壤,“也能长出东西来。”
柳沁雪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让我送你。”
林野的手温暖干燥。
让她舍不得放开。
第二天清晨火车站人潮涌动。
柳沁雪坚持帮林野提着行李直到最后一刻。
“就送到这吧。”林野接过行李朝她笑了笑。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柳沁雪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答应我一件事。”
“嗯?”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让我知道你平安到家。”
林野点头:“好。”
汽笛声响起列车即将出发。
柳沁雪望着林野登上列车的背影。
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融化你这颗冰封的心。
列车缓缓启动,驶向远方。
柳沁雪站在原地直到列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
青龙村的城乡汽车站还是老样子。
斑驳的水泥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站牌上的漆字已经褪色。
林野拎着简单的行李走下大巴。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泥土气息和远处稻田的青涩味道。
他站在站牌下。
恍惚间仿佛看见一年前的自己。
穿着工装衣裤,紧张地整理着衣角,等待那个从城里来的大小姐。
那时的苏颜穿着白色连衣裙。
从车上跳下来时差点崴了脚却笑得比七月的阳光还灿烂。
“林野!”
“这就是你的家乡?”
“空气真好!”
记忆中的声音犹在耳畔。
林野下意识伸手却只抓住一缕燥热的风。
“小子!”
粗犷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野转头看见父亲林建国开着那辆老旧的拖拉机停在路边。
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
“爸。”
林野快步走过去把行李扔进车斗。
“不是说了不用接吗?”
林建国用毛巾擦了把脸:“你妈非让我来。”
“说你好不容易回来。”
他上下打量着儿子。
“瘦了。”
拖拉机突突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两旁的水稻田泛起层层绿浪。
林野望着远处自家那栋红砖小楼突然问道:
“爸。”
“咱家那几亩地还种着吗?”
“种啊,咋不种。”
林建国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
“你妈说,你在城里赚的那些钱都是虚的。”
“地才是根本。”
林野笑了。
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
推开家门。
饭香扑面而来。
母亲高凤琴正在灶台前忙活。
林野知道,迎接他的是一个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