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拂着餐厅门口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吃完饭已近深夜，空气里带着点凉意，张楚然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衬衫，指尖还残留着牛排的温度。
顾云归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暖融融的：“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张楚然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叶桉的目光。
小狐狸靠在自己的白色奔驰旁，双手抱胸，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的意味，像在看热闹似的。
那笑容瞬间戳中了张楚然的心思 —— 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到，自己回宿舍后，顾云归会带着叶桉去他的某个房子里，做那些亲昵又私密的事，翻云覆雨，耳鬓厮磨。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她脱口而出：“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话刚说出口一半，张楚然就猛地停住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甚至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
双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心里炸开了锅：张楚然！你在说什么！你在想什么！真是个大黄丫头！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太羞耻了！
顾云归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清她后半句戛然而止的话，挑眉看向她，语气带着点疑惑和宠溺：“宝宝，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
“没... 没什么！”
张楚然连忙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飞快转移话题，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顾云归和叶桉，“我是说... 你把我送回宿舍就好，那... 那叶桉呢？她今晚...”
顾云归顺着她的话看向不远处的叶桉，小狐狸正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眼神里的狡黠更甚。
他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直白的坦诚，没什么避讳：“她呀，估计又要缠着我做点... 嗯... 少儿不宜的事情。”
“少儿不宜...” 张楚然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顾云归和叶桉的关系，也试着接受他身边有其他人的事实。
可当这句话从顾云归嘴里直白地说出来时，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失落涌了上来。
毕竟... 顾云归也是她的男朋友啊。
是会耐心给她修脚趾甲，会记得她喜欢喝青提汁，会温柔摸她头发的男朋友。
可现在，他要陪着另一个女人，去做那些只属于情侣间最亲密的事。
张楚然的脑袋慢慢低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嘴角也不自觉地抿紧，露出一点小小的委屈。
晚风一吹，带着点凉意，她忍不住往自己怀里缩了缩，像只被冷落的小猫。
顾云归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头看了看她耷拉着的脑袋，和明显低落下来的情绪，心里了然。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放软了些：“怎么了？不开心了？”
“没有...” 张楚然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就是... 就是觉得有点晚了，宿舍门禁快到了，我们快走吧。”
她不想让顾云归看出自己的失落，更不想让叶桉看笑话。
可那点藏不住的委屈，还是从语气里泄露了出来，轻轻的，却让人心疼。
不远处的叶桉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走到两人身边，难得没再叽叽喳喳，只是小声说：
“楚然，要是你不想回宿舍，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呀，少爷的房子大得很，有很多空房间。”
张楚然猛地抬起头，脸颊还泛着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是回宿舍吧，门禁真的快到了！”
她怎么可能真的跟过去！
小学姐这么单纯，未经世事的女孩儿，能接受顾云归多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那些事情上面...小学姐目前还不能接受，有待顾云归开发。
顾云归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收紧了揽着她肩膀的手：“好，我送你回去。”
他转头对叶桉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送完她就回来找你。”
“好嘞，少爷快点呀！”
叶桉点点头，眼神在张楚然脸上停留了几秒，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却没再多说什么，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顾云归带着张楚然往停车场走去，晚风轻轻吹着，两人都没说话。
张楚然靠在他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的失落稍稍缓解了些，却还是忍不住想着：什么时候，他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次呢？哪怕只有一晚也好。
顾云归走到自己车旁，没拉驾驶座的门，反而绕到副驾边，把车钥匙递向张楚然，语气带着点调侃：“今晚你来开？”
张楚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还不熟悉你的车，而且晚上车多，视线又不好，万一刮到蹭到就麻烦了。”
她考驾照没多久，平时很少开车，尤其是深夜的路况，更是没信心。
“没关系，反正早晚都要开的。”
顾云归收回手，指尖转着车钥匙，眼神带着点玩味，“再说啦，叶桉、瑾言她们可都会开哦～瑾言开高速比我还稳，叶桉那丫头更是天天开着她的奔驰到处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戳中了张楚然的小倔强。
她本来就有点不服输，被顾云归这么一提，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凶巴巴的，像只被惹毛的小猫咪：“你在嫌弃我？！嫌弃我不会开车？”
“我可没说。” 顾云归摊了摊手，嘴角却藏不住笑意，“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哼！”
张楚然鼓着脸颊，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不服气，“拙劣的激将法！也就只能骗骗我了！”
她顿了顿，伸手一把夺过顾云归手里的车钥匙，声音拔高了半分，“但你成功了顾云归！钥匙给我，上车！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张楚然也不是只会读书！”
顾云归笑得眉眼弯弯，拉开副驾的门，对她做了个 “请” 的手势：“张师傅，请上车。放心开，有我在旁边看着，出不了事。”
张楚然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车钥匙，像奔赴战场似的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她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有点泛白，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紧张得后背都绷住了。
顾云归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侧头看她紧绷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紧张，慢慢来，，跟你练车的时候一样。”
“我知道！不用你教！”
张楚然嘴硬地说，却还是下意识按照他的提醒，慢慢踩下离合，挂挡，松手刹。
车子缓缓动了起来，一开始还挺平稳，可刚拐过一个弯，迎面来了一辆车，她吓得猛地踩了刹车，心脏怦怦直跳。
“别急，慢慢打方向，保持车距就行。” 顾云归语气平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看，不是开得挺好吗？”
张楚然咬了咬下唇，重新发动车子。
有了顾云归在旁边安抚，她渐渐放松了些，车子也开得越来越平稳。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避让行人而有点慌乱，但总体没出什么差错。
开了一段路，张楚然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点小得意，侧头对顾云归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我开得还不错吧？没给你丢脸吧？”
“不错不错，张师傅果然厉害。” 顾云归笑着点头，眼底满是宠溺，“比我第一次开车稳多了。”
“那是！” 张楚然傲娇地哼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松快了些，心里的紧张和之前的失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驾驶体验冲淡了不少。
夜色中，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开往东财的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