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食堂闹哄哄的，餐盘碰撞声裹着饭菜香飘过来，顾云归刚把糖醋排骨推到张楚然面前，手机就震了——屏幕亮起来，“夏瑾言”三个字格外扎眼。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划开，消息内容跳出来：【上京没有你在，我好想你≥﹏≤】。
没有意外的发懵，只有一丝习以为常的挑眉，拇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像是在想怎么敷衍才不落下破绽。
“看什么呢？”
张楚然的声音凑过来，带着饭菜的热气。她早就瞥见了那个名字，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夹着的西兰花悬在半空，却还是装作不经意地探头，目光落在屏幕上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像被风吹过的糖霜，悄悄化了，只剩下嘴角僵硬的弧度。
顾云归下意识想按灭手机，却已经晚了。
张楚然缩回身子，重新低下头扒饭，米粒在嘴里嚼得很慢，眼神落在碗底，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知道...夏老师也是。”
手指悄悄攥紧筷子，指节泛白，却还是忍着没抬头：“她比我成熟，比我会照顾人，不像我总爱闹小脾气。”
顾云归放下手机，伸手想摸她的头，像以前无数次安抚那样。
可张楚然轻轻偏了偏，躲开了他的触碰，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妥协：“我没怪你，真的。我知道你不是能安下心的人，也没本事让你收心。”
她终于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却努力扯着笑：“可现在我们在一起呢...能不能这几个小时里，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别在我面前回她消息，别让我看见...等晚上我回了宿舍，你再跟她们聊，好不好？”
最后那句“好不好”说得格外轻，像在求他给一点体面的温存。
顾云归看着她眼底的隐忍，心里有着一丝愧疚，张楚然的懂事让他觉得一些不现实。
却还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软：“好，宝宝，我答应你。先吃饭，排骨要凉了。”
说着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仿佛那句“我好想你”只是普通的寒暄。
张楚然看着碗里的排骨，甜香还在，却没了刚才的味道。
她低下头，一口一口慢慢吃，食堂的热闹像隔着一层玻璃，她的世界里只有碗底的影子，和身边这个她明知是深渊，却还是忍不住靠近的人。
傍晚的夕阳把校园小路染成橘红色，顾云归牵着张楚然的手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脚步顿了顿，却没像早上那样凑过来抱她，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温柔：“上去吧，晚上早点睡，明天我找你。”
张楚然点点头，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腕，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句“你也早点休息”，才转身走进宿舍楼。
顾云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脸上的温柔淡了些，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转身快步走向校门口。
他没回学校宿舍，而是学校旁边和夏瑾言做邻居的那套高级公寓。
大学里，有很多人受不了住宿的环境，或者舍友，会选择在外面租个房子自己安安静静地生活和学习。
当然，顾云归不是因为舍友不好，主要是公寓的环境比宿舍好太多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打开公寓门的瞬间，一股清冷的木质香调香水味扑面而来。是夏瑾言惯用的牌子，高级又独特，和张楚然身上软乎乎的柑橘香完全不同。
顾云归挑了挑眉，觉得意外，随手把车钥匙扔在玄关的沙发上，换了鞋往里走。
客厅里的水晶灯亮着暖黄的光，电视正播放着一部老电影，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红酒，杯壁还凝着水珠。
夏瑾言窝在真皮沙发里，穿着一身丝质吊带睡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神落在屏幕上，仿佛没听见开门声，浑身透着“女主人”的慵懒与从容。
“你怎么来东海了？”
顾云归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肩膀。
他早就习惯了夏瑾言的不请自来，这个女人向来强势，想要什么就会直接争取，连来见他都带着这种不容拒绝的气场。
夏瑾言这才缓缓回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神里没有了往常见面时的热切，反而透着点淡淡的疏离，连看他的目光都带着点漫不经心：“想来，所以就来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在舌尖打转，没再说话，又把目光转回到电视上。
顾云归愣了愣，心里有点意外。
以往夏瑾言见到他，哪会是这种冷淡模样？
每次都恨不得扑上来抱住他，眼神里的饥渴藏都藏不住，连说话都带着点欲望的黏人，怎么这次反而像生了气？
他伸手，指尖顺着夏瑾言的小腿往上摸，丝质睡裙的触感滑溜溜的，带着点凉意。“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顾云归凑过去，声音放得低哑，带着点刻意的撩拨，“以前见到我，可不是这样的。”
夏瑾言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转头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没什么真生气的样子，反而带着点御姐式的娇嗔。
她伸手，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弹了弹顾云归的脑门，力道不重，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小混蛋！还好意思问？”
顾云归被弹得愣了愣，摸了摸脑门，一脸茫然：“我怎么了？我没惹你吧？”
“你中午看我消息了没？”
夏瑾言嘟起嘴巴，原本冷淡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和抱怨，“我特意跟助理推了下午的会，就想跟你说说话，结果你倒好，消息石沉大海！
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倒好，怕是跟哪个小丫头片子滚床单去了吧？把我抛到脑后，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她说着，伸手在顾云归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顾云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没回消息。
他这两天光顾着黏着张楚然，早把中午夏瑾言发消息的事抛到了脑后，哪还记得自己没回复。
他赶紧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手掌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抱歉抱歉。”
夏瑾言靠在他怀里，没再追问，却伸手攥住他的衣领，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下次再敢不回我消息，看我怎么收拾你！”
电视里的电影还在播放，红酒的香气混着香水味飘在空气里，顾云归抱着怀里的女人，贪婪着吮吸着怀中人身上散发的成熟女人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