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幻投资，会议室。
“我们的仓位都平掉了吗？”
苏皓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问道。
“是的，苏董。因为我们的体量实在太大，清仓花了不少时间。
不过高盛那边也相当给力，配合我们快速出手，现在已经全部搞定了。”
一通操作下来，最终落入方幻投资账户的总资金，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亿。
在这场惊天动地的金融战役中，他们以六百亿的本金入场，在短短时间内，净赚了足足四百亿的纯利，并在市场彻底崩盘前，全身而退！
“我的天……一千亿……”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有一千亿了？！”
几个年轻的交易员，声音都在发抖。
一千亿！
这个他们曾经定下的、遥不可及的目标，在今天，终于达成了！
“不过，苏董……”梁海源壮着胆子，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您……是什么时候和那些空头基金搭上线的？”
“嗯？”
“我们都知道，我们这边刚一行动，那帮空头基金几乎是很快就同步跟上了。
那帮人一向桀骜不驯，可这次……分明就是听了您的指挥！对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如同探照灯般，齐齐聚焦在了苏皓身上。
苏皓眼瞅着这帮下属，一口老槽竟不知该从何吐起。
空头基金？
他连那帮人里扫地的阿姨都不认识一个，更别提什么基金经理了。
可邪门就邪门在这儿，这帮空头基金就像和他提前通过气一样，在他建仓完毕的瞬间，发动了整齐划一的总攻。
这次东瀛的Ycc之所以会崩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可以说，就是这群“不请自来”的援军的功劳。
苏皓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东方版的“乔治·索罗斯”。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本金比索罗斯少得多。
而且，他压根没像索罗斯那样，提前跟各路人马串通一气，精心布局。
这……让他怎么回答？
迎着下属们那充满了崇拜、期待和好奇的灼热目光，苏皓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本以为，这盆冷水泼下去，大家会满脸失望。
然而，结果却恰恰相反。
“啊！对不起，苏董！”
梁海源脸色一白，猛地站起来，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是我僭越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
对不起，苏董，我真是糊涂了！还请您原谅！”
“……？”苏皓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啊……没事，你坐。”
“是！苏董，那么接下来，我们下一步的投资方向是……？”
手握一千亿的庞大资金，如果让它躺在账上睡大觉，那简直是金融界最大的犯罪。
苏皓重新调出了那份之前充满了“噪音”的、关于东瀛市场的研究报告。
就在不久前，这份报告上还满是刺眼的、如同恶意涂鸦般的干扰信息，让他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而现在……那些曾经的“噪音”，此刻，竟如浩瀚的星图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
“我真是惊了！我说苏老弟，在东瀛政府正式宣布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在准备了？
准备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们脸上！是不是？”
酒桌上，秦翰的脸喝得通红，但情绪却异常高亢，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你也别装了！我可听说了，你通过旗下的海运公司，故意调整船期，在东瀛的物流系统里制造了一场大混乱！对不对？
哈哈！够缜密！够毒辣！
啧啧，这份心计，这份滴水不漏的布局！
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才能设计出这种连环计？”
苏皓：“……”
“嘶……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小子。”秦翰眯着眼打量着苏皓，
“说你人好吧，你转手就把东瀛给干得全国大崩溃；
说你心狠手辣吧，你又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啊。”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云淡风轻的，看看把一个国家都搞成什么德性了？
那甚至不叫搞，那叫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现在那惨样，鬼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缓过劲来。”
情势所迫，东瀛政府最终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灰溜溜地撤销了对这边的贸易管制。
他们很清楚，再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硬撑下去，整个国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这也是秦翰今天如此兴高采烈的原因。
“说实话，之前进口那些原材料，真是愁死我了。
现在好了，路通了。
不过，这次我也算彻底看明白了，光靠进口，迟早还得被人卡脖子。”
“秦董在国内建厂了？”
“对！技术嘛，总能想办法学来或者买来。更重要的是，”
秦翰的眼中闪过一丝商人的精光，
“现在小日子那边金融危机，他们好多优质公司的股权，便宜得跟白菜一样！
我正琢磨着，趁这个机会，去抄底收购几家回来！”
苏皓想起了自己昨天看到的报告，上面确实有几家公司的名字在闪闪发光。
但他没有动手。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最佳的买入时机。
“说真的，苏老弟，看了你这次的操作，我真是学到太多了。
你说奇不奇怪？每次看你的投资决策，我总能学到好多东西！”
秦翰又灌了一大口，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你这次可是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啊……
与其怂着往后退，低头哈腰，不如豁出去，就算咬，也得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当然了，你那不叫咬，你那简直是把一颗金融核弹，直接扔在了东瀛那帮孙子的脸上！哈哈哈……”
“秦董，您又喝多了。”
“没有！我清醒得很！”
秦翰摆了摆手，
“现在想想，我真是庆幸啊。
当初我要是走错一步，把你当成了敌人……
哦哟，那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
“怎么听起来像个反派似的？”
“反派？什么反派！你，苏皓，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民族英雄！
你这一手，可是让我们十几亿国人心里都舒坦了，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苏皓寻思着，这老哥是真上头了。
再喝下去，这位秦董怕是就得睡在桌子底下，正准备把酒瓶收起来。
突然，秦翰那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锐利得像一把刀。
“苏老弟，这次，我看到你连海运都动用了，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秦翰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看穿一切的了然。
“你这是……想双管齐下，把金融和物流两条大动脉一起给它掐死，让整个东瀛在国际上彻底瘫痪，变成一个国际孤岛，然后关起门来打……
最后，把他们的好东西，连皮带骨，一锅端了。
我说的，对不对？”
苏皓：“……？”
秦翰身体前倾，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用一种无比期待的语气问道：
“这盘大棋……也算上哥哥我一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