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闻言有些讶异的看他,低声道:“老爷有法子了?”
胡丞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回去再说。”
出了大殿的门,李珩看着刘萱道:“你还真打算去看那胡鸢?”
刘萱看着他道:“你觉得,这时候我去,她会见我么?”
李珩闻言转眸看了李瀛一眼:“这不是还有咱们的陛下在么?正如你所言,她是他的结发妻子,这时候,她最想见的人就是他了。”
李瀛闻言当即冷了脸:“你骂谁?”
“臣弟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李珩挑眉看着他道:“她难道不是皇兄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么?”
李瀛无法辩驳,只无辜的朝刘萱看去,带着几分委屈低低道:“若知晓会发生那些事儿,在肚子里时,我就该一脚将他先踹出去。”
李珩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不会踹你似的。”
这也能让他们争上。
刘萱权当是他们兄友弟恭,转而开口道:“去还是得去一趟的,不然怎么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杀人诛心呢?”
李珩皱了皱眉,总觉得她这般做有些太过危险,但这个话题之前他们便讨论过,如今也没有争的必要,只能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李瀛看着二人,沉声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朕?”
李珩看着他,挑了挑眉:“谁家出墙的,跟姘头没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事儿?这能告诉你?”
刘萱:……
自打定下了一二三四五的约定后,某人现在已经堂而皇之的不要脸了!
李瀛没理他的,看向刘萱低声道:“胡欣的毒,是你让他下的?目的是为了挑起,胡萧两家对立?”
他这话虽说是疑问,但内容已经毋庸置疑的肯定,刘萱嗯了一声:“他们两败俱伤,咱们才能渔翁得利。”
李瀛看着她唇角浅淡的笑,看着她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轻松姿态,深深皱了眉。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没错,但他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而这种不安,像极了四年前,她要离开的那个夜晚。
从前他是无能为力无法阻止,可现在,她人就在他眼前,却总让他有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不安。
刘萱与李瀛要去坤宁宫,这里本没有李珩的事儿,但他如同个跟屁虫似的,硬要随着去,还美其名曰验收成果。
刘萱看也没拒绝,毕竟这一趟注定是要吃闭门羹的,现在的胡鸢可没有心思见他们。
果不其然,他们被拒之门外。
李珩看向李瀛:“皇兄这个皇帝,做的似乎也太窝囊了些,竟然连见皇后一面,都做不到。”
李瀛皱了皱眉,并不理会他的挤兑,只朝来传话的杨凤仪道:“既然皇后不愿见朕,那便罢了,让她好生休息。”
杨凤仪连忙屈膝行礼:“是。”
宫中出了事儿,却好似同他们没什么关系,逛了一圈之后,三人去了承乾宫,探讨着如今的局势。
说是三人探讨,实际是李珩与李瀛在讨论,而刘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合在一起挺好使。
说实话,倘若她站在他们的角度,未必能办的更好,只可惜,他们手中能用的牌太少了,除了寻字营之外,就只剩下了今年春闱的几个人。
而那些人,现在还很弱小不能暴露,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只能从萧家和胡家手里抢人来用。
调查背景的事儿,自然交给李珩,办正事儿的时候,李珩倒也没故意拿乔给他添堵,简洁明了的告诉李瀛,他提到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后由李瀛自己判断,能不能用,要怎么用。
日渐西斜,刘萱心情不错,干脆让千云取了果酒来,用完饭后,一边饮酒一边看着两人讨论。
眼下摆在李瀛和李珩面前,有三个问题,一是如何在胡家与萧家的争斗缝隙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二是银子,三就是兵权。
看着他们讨论了半天,刘萱端着酒盏悠悠道:“你们为什么不兵变呢?”
直接都杀了,一劳永逸该有多好!
此言一出,李瀛与李珩皆是一愣。
看着她面上染了酒意的薄红,李瀛解释道:“调令将士的虎符和兵权都在萧家手中,萧家掌权多年,朕也才继位不久,哪怕无人阻拦,就依着朕现在的威信,告诉那些将士,朕要亲政要杀了胡家,惩治萧家,他们也未必信。”
“即便信,也未必敢。”
李珩淡淡道:“先皇在世的时候,便是太后在掌管朝政,如今已有近二十年,有些关系早已根深蒂固,即便有个别效忠李氏,也会担心被旁人检举。”
刘萱饮了一口酒,缓缓开口道:“历朝历代,最不缺的就是忠君之士,若你们觉得无人可用,应该考虑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还有件事儿,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想想。”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不大客气。
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李瀛与李珩也不曾真的在意。
李瀛开口问道:“何事?”
刘萱看着他道:“枪杆子里出政权,你们这样不从兵权入手,就不担心萧家有造反之心么?”
此言一出,李瀛与李珩皆是一愣,但也仅仅是一愣,随即便又恢复如常。
李珩开口道:“这事儿你有些多虑了,因为萧家无后。”
李瀛在一旁点头:“老国公也就是我们的外祖父,除了如今的萧国公外,便只有一子一女,一女是太后,一子便是萧倓。而如今的萧国公仅有一子,三岁时便已夭折。这也是先皇敢将国事交给太后的原因之一。”
这些事儿,刘萱自然知道。
她轻叹了口气,看着二人道:“那你们若是萧太后,这般辛辛苦苦的,牺牲了诸多,所求的是什么呢?依着世俗观念,萧家无后了,萧国公一死,萧家就彻底没了。她就算大权在握又能如何?”
李瀛与李珩闻言齐齐皱了眉。
沉默了片刻,李瀛沉声开口道:“她……总不会是想效仿那位女帝吧?”
李珩闻言顿时嗤笑了一声:“就凭她?也配?!靠着胡安,利用小儿身体拉拢起来的政权么?!还是靠着萧辰那个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