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说,这世上目前最让萧太后烦躁的人是谁,那定然是李珩莫属。
她这个小儿子,从前一直乖巧的很,从小到大,哪怕在九死一生的时候,也从未埋怨过她,生辰的心愿也只是见她一面而已。
即便长大之后,也很是听话,让他顶替李瀛他便顶替,让他走他就走,从无一句怨言。
可自从四年前,让他入宫,顶替李瀛与那刘萱春风一度之后,他就变了。
尤其是在那刘萱突然消失之后,他更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听话不说,还明里暗里帮着李瀛同她作对。
甚至,还私下里偷偷将寻自营里萧家的人找出来,然后突然爆出了自己的身份,让她再也无法用他这个替身。
他的性子也变了,不再是从前的乖巧听话,反而像个刺头一般,每日闲着无事,都要来探望她这个母后,不呛她几句,他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似的。
李珩入了大殿,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萧太后身边女子。
他见过她的画像,知晓她是谁,来之前他跟李瀛还在谈论她。
听过她的事迹,李珩对这位实心眼的珍妃,还是有几分好奇的,到底是有多实诚,才能让李瀛对她的评价是实心眼三个字。
而且不知怎的,在她看过来的一霎,他莫名有种熟悉感,应当是他看过画像的缘故。
他抬脚上前,抱拳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萧皇后皱了皱眉,只想早些打发了他:“免礼,哀家今日有客,就不便同你说话了,你回去吧。”
李珩闻言非但没走,反而笑了笑,朝刘萱道:“这位是?”
刘萱其实有些不大想见到他,四年前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害的她改了计划,但那时候他还是个纯情小初哥,哄一哄也不太碍事,但这次不一样。
依着他当年伤心的程度,明知道她没死,还抱了个牌位回去供着,定是恨透她了。
若是发现了她的身份,这次他肯定不会如上次那般好骗,一定会千方百计破坏她的计划,跟她对着干,阻拦她要做的事儿。
因为经过四年前的事儿,在这家伙逻辑里,只要她事没办完,她就会一直留在这儿。
刘萱没说话,萧太后看了她一眼,皱眉朝李珩道:“这位是陛下才封的珍妃,哀家同她说说贴己话,你是个男子留在这儿多有不便。”
李珩就跟没听见这话似的,饶有兴致的看着刘萱道:“原来你就是珍妃,本王刚刚还听皇兄提起你。”
他都问到了脸上来,再不理他,就显得刻意了。
刘萱也只能一脸欣喜的问道:“是么?陛下说我……说臣妾什么了?”
李珩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说你昨晚,说他不行。”
此言一出,萧太后顿时皱了眉,她可以纵着这位两江总督的女儿,但非议陛下不能人道,委实有些坏了规矩!
看着萧太后变了脸色,刘萱在心头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遇到他绝没好事。
她一脸讶异的道:“陛下是这般说的么?可臣妾并没有说陛下不行,只是昨晚陛下说乏了,臣妾听着这话有些耳熟,便提了一句,臣妾的爹也是这般同府上妾室说的,而且一说就说了几年,没有一天不乏过。”
李珩闻言挑了挑眉,这位珍妃,可真是两江总督的好闺女啊!
两江总督有她这么个女儿,可真是福气!
萧太后本还有些恼,听得这话,顿时也没了火气,只笑了笑道:“是么?往后这话还是莫要往外说了,事关男子尊严。”
刘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突然又一脸单纯问道:“那陛下是同臣妾的爹一样么?”
萧太后皱了眉:“自然不是!陛下日理万机,是真的乏了。”
刘萱哦了一声:“那他今晚还乏么?或者哪天不乏的时候,臣妾去找他。”
一句话问的萧太后禁了声,李瀛自不是乏的,而是他压根就不愿。
在她的想法里,这位珍妃是个女子,怎么着不会把这事儿放台面上来说,只要陛下去了,那就是恩宠,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又是初到后宫,就算陛下没有与之同房,这独一份的恩宠,也够她得意的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晚,这珍妃就说陛下不行这样的话来!
李珩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期待等着萧太后回话的珍妃。
确实很有意思,难怪皇兄这才过了一晚上,便有了心动的迹象。
萧太后看着刘萱,皱了皱眉道:“哀家只能劝陛下常去你那儿,但他愿不愿意宠幸你,哀家说了不算,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刘萱哦了一声,又问道:“臣妾初来乍到也不懂,可否去问问皇后,亦或是另外两位姐姐,是如何让陛下宠幸的?”
她倒是一脸诚恳好学,却把萧太后问得脸色发黑:“如此床笫之事,她们又如何会告诉你?还得你自己摸清陛下喜好才是。”
刘萱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萧太后被她弄的完全没了拉拢谈话的心情,开口道:“行了,哀家也乏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刘萱站起身来,朝她行了一礼:“那臣妾明日再来探望母后,臣妾告退。”
萧太后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去吧。”
刘萱转身走了,萧太后转眸看向李珩道:“笑话看够了么?”
李珩挑了挑眉:“母后说笑了,这等笑话没什么可看的,毕竟皇兄若是不行了,母后可是会让儿臣代劳的。儿臣现在已经从良,不接客了。”
萧太后闻言顿时皱了眉,看着人他冷声道:“当年你若不愿,哀家难不成还能给你下药?”
李珩闻言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母后说的对,当年确实是儿臣心甘情愿,所以这会儿儿臣也去看看珍妃,万一将来用的上儿臣呢。”
“你!”萧太后顿时恼了:“珍妃不是那个戏子之女,你不得胡来!”
听得这话,李珩面上的笑顿时散了,他轻嗤了一声道:“母后可以试试,还拦不拦的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