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核心，那枚代表“华夏国运”质押的烙印，如同深渊之眼，冷冷注视着崩溃的教廷！
而就在当票被彻底污染的瞬间——
广场四周，那些在之前灾难中幸存、悬浮在半空维持最后结界的低阶守护天使，如同被同时切断了能源！
它们背后由纯粹圣光凝聚的、散发着柔和辉光的光翼，亮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衰减！
90%！80%！70%！…光翼不再是翅膀，而是变成了两片稀薄、黯淡、边缘不断崩解成灰色光尘的残影！
天使们悬浮的身体开始摇晃、下坠！
它们无面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类似“惊愕”的能量波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那张被指纹和墨迹污染的当票，仿佛看到了信仰根基的崩塌。
噗！噗！噗！
一个接一个，失去90%光翼支撑的天使如同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沉重地坠落！
它们砸在广场的火山岩地砖上、摔在扭曲的汇票表面、撞在方尖碑的基座！
没有惨叫，只有光质躯体破碎时发出的、如同玻璃器皿摔碎的清脆悲鸣。
破碎的光尘尚未消散，就被广场上弥漫的、由汇票散发的债务污染金尘吸附、同化，变成更污浊的灰烬飘落。
最后一名六翼主天使，光翼已黯淡如风中残烛。
它挣扎着悬浮在被污染的当票下方，伸出一只由光凝结的手，似乎想触碰当票上那仅存的、微弱的“以圣子之名”的圣焰文字。
林炎的身影出现在它面前。晶化的右瞳倒映着天使即将熄灭的光翼。
他伸出食指，指尖缭绕着星灵臂铠的幽蓝光芒，轻轻点在那行“IN NomINE FILII”的最后一个字母“I”上。
如同按灭了风中的烛火。
“I”字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
主天使伸出的光之手僵在半空，随即连同它背后最后一丝黯淡的光翼，无声无息地崩散成漫天冰冷的灰色光尘，被下方翻卷的汇票吸入，成为那张巨大债务凭证上一道新的、微不足道的污痕。
上帝当票悬浮在废墟之上，除了顶端一行熄灭的拉丁文，通体已被幽蓝指纹与华夏国运的墨迹覆盖。
林炎的烙印穿透了圣子担保的信用，成了钉在教廷神权金融帝国棺材板上的最后一枚带毒铆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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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祭坛的残骸浸泡在铁锈色的夕照里。破碎的雪花石膏天使像、融化的金箔、凝固的圣血与飘落的典当凭证碎片混合成亵渎的沼泽。
空气里弥漫着蜡泪、硫磺和一种更深邃的、如同恒星内核衰变般的腐朽甜腥。
教皇英诺森十七世跪在这片污秽的中心，蛛网纹银丝手套早已被黑血和锈迹蚀穿，露出下方枯槁如鸡爪、布满青黑色血管凸起的手掌。
他头顶的三重冠歪斜，镶嵌的十二使徒宝石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劣质玻璃。
他浑浊的蓝眼珠死死盯着悬浮在废墟上空的那张羊皮——那张被幽蓝指纹与“华夏国运”墨迹彻底覆盖、仅存顶端一行熄灭拉丁文的上帝当票。
当票边缘流淌的晨星碎屑已凝固成污浊的沥青状物质，散发出绝望的甜腥。
“异端…窃据神之权柄…” 教皇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以…以永恒烈阳的炉心为引！以我残躯为柴薪！点燃这最后的圣火！”
他猛地撕开胸前绣着金十字的祭袍！枯瘦的胸膛裸露出来，皮肤下不是血肉，而是无数道细密的、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暗金色光痕！
光痕在他心脏位置汇聚成一个缓缓旋转的、由纯粹圣光构成的微型炽日熔炉！
“典当！” 教皇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标的物：英诺森十七世剩余寿元！典当额度：无限！赎回条件：抹除编号YUANmINGYUAN-1860-10-18质押记录！”
嗡——！！！
他胸膛的炽日熔炉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熔炉核心，一团粘稠、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乳白浆液被强行抽离——那是他生命本源！浆液如同被无形导管抽取，化作一道炽白光流，狠狠注入悬浮的上帝当票！
当票被污染的混沌表面剧烈波动！顶端那行熄灭的“IN NomINE FILII”拉丁文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猛地重新亮起！
光芒不再是纯净的炽白，而是混合着生命浆液的、病态的乳黄色！
轰隆隆——！！！
祭坛上方的穹顶残骸被无形巨力彻底掀飞！铅灰色的天穹如同被烧穿的幕布，露出其后翻滚的、由纯粹圣光与燃烧信仰构成的金色云海！
云海深处，嘹亮的、足以震碎凡人耳膜的圣咏号角响彻天地！
“Kadosh! Kadosh! Kadosh! Adonai tzevaot!”
（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主！）
号角声中，云海沸腾！
无数道燃烧着纯白圣焰的光之门户在云层中洞开！
门户内，刺目的光芒凝聚成人形——三对、六对、甚至十二对纯粹由圣光构成的炽天使之翼首先刺破光门！
翼展遮天蔽日，每一片光羽都流淌着创世的威压！紧接着，是包裹在流动白金铠甲中的伟岸身躯，铠甲表面铭刻着宇宙诞生时的原始符文！
最后出现的，是它们手中紧握的、长度超过百米、由绝对秩序法则凝聚的圣焰巨剑！剑锋所指，空间法则都在哀鸣！
成千上万！如同倾泻而下的神圣洪流！炽天使军团降临！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张被污染的当票，以及当票下方那个渺小的麻衣身影！圣焰巨剑高举，足以净化行星的审判之光正在剑尖凝聚！
林炎站在当票投下的阴影里，晶化的右瞳倒映着漫天炽天使与教皇胸膛那团正在疯狂燃烧的生命熔炉。
暴君之炉在灵魂深处发出熔断因果的咆哮！
炉壁上，那枚由虎门销烟池底百年毒泥与《南京条约》灰烬熔铸的符印，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灼烧着时空的经纬！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缭绕着星灵臂铠的幽蓝光芒，轻轻点向悬浮的上帝当票——点向那被“华夏国运”墨迹和幽蓝指纹覆盖的核心！
“引信。” 林炎的声音冰冷如星尘，“血债，该炸了。”
指尖触及当票混沌表面的瞬间——
嗡！！！
当票核心，那枚代表“华夏国运”质押的烙印，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引信，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血光并非能量，而是由无数道跨越时空的、粘稠污秽的记忆洪流构成！
洪流中翻滚着：
珠江口鸦片趸船卸货时绞盘的吱呀声！
虎门海滩石灰池沸腾、融化鸦片膏时升腾的毒烟与清兵被腐蚀的惨叫！
南京下关江面英舰炮口喷射的橘红火焰与城墙崩塌的烟尘！
《南京条约》签字时鹅毛笔刮擦羊皮纸的沙沙声，混合着道光帝在深宫中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