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中，丧尸群嗷嗷乱叫着扑过来，密密麻麻跟潮水似的。
何思思突然咧嘴一乐，伸手扯过铁马的头盔就往头上扣。透过挡风镜片，她的眼睛亮得吓人：“这些玩意儿看着多，其实走得像老太婆一样慢得很。关节活动时‘咔嗒咔嗒’响，倒像是给加油助威的鼓点。”
“来得好！” 她猛拧油门，铁马的引擎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轮胎在地面擦出火星。第一排丧尸刚伸出爪子，就被摩托车的前灯照得睁不开眼。
何思思压低重心，车把往左边一拐，铁马像道黑色闪电撞进尸群，前轮直接碾过两只丧尸的小腿，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丧尸的哀嚎，竟让她觉得莫名畅快。
肾上腺素像气泡一样在血管里炸开，何思思腾出右手按住车座下的暗格，“咔哒” 一声，七十厘米长的破魔伸缩短棍弹了出来。
棍身刻着螺旋状的符咒，是南天门仓库守门的醉道士改装的，给她用两瓶矛台换了过来 —— 据说浸过黑狗血和糯米水，对付邪祟比枪还管用。
她甩了甩手腕，短棍在灯光下划出金色弧线：“尝尝这个！”
铁马冲过集装箱缝隙时，她借着惯性扬起短棍，结结实实砸在一只丧尸的天灵盖。那东西的脑袋像被重锤敲中的西瓜，绿黑色的汁液溅在铁马的挡风镜上，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再也没动弹。
“喔！爽！”
何思思舔了舔唇角，刚才还觉得刺鼻的尸臭味，此刻竟成了刺激神经的催化剂。
“嗬嗬 ——” 一只断了胳膊的丧尸扑到车侧，腐烂的手指抓住了后货架。何思思反手一棍砸在它的手腕上，只听 “咔嚓” 一声，那截胳膊竟像麻花一样拧了过去。她借着车身倾斜的力道，用脚踹开这只还在抽搐的丧尸，铁马在尸群中划出个漂亮的漂移，轮胎卷起的碎石打在周围丧尸的脸上，疼得它们嗷嗷乱叫。
仓库二楼的保罗把雪茄摁在栏杆上，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原本以为这场面会像大人欺负小朋友一样一边倒的，没想到这穿紧身裤的交警竟把铁马玩成了凶器，丧尸的残肢断臂像破布娃娃一样飞起来，而她头盔下露出的侧脸，居然还带着笑。
“真是野蛮的美感。” 保罗摸了摸下巴，指尖的雪茄灰簌簌往下掉。他对着领口的对讲机嗤笑一声，“看来得给我们美丽的女士加点难度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何思思又一次冲进尸群。她单脚点地撑起车身，另一只脚踩着脚踏板，手里的破魔短棍像长了眼睛，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丧尸的关节处。
那些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东西，挨了棍就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趴趴地堆在地上，符咒接触过的伤口还冒着白烟。
“该死的……” 保罗的绅士风度终于绷不住了。他原本准备看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没想到老鼠拿着屠刀在猫群里跳踢踏舞。他活动了一下脚踝，皮鞋底突然渗出暗红色的光，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来得亲自下场了。”
何思思正用短棍挑起一只丧尸的下巴，准备给它来个痛快的，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一道金光。那速度快得离谱，像子弹一样从二楼栏杆跃下，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音。她心里警铃大作，刚想调转车头，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掀了起来！
“什么东西？！”
铁马失去控制，在原地打了个转，重重撞在救护车的侧面。“哐当 ——” 两声巨响几乎震碎耳膜，救护车被撞得侧歪过去，车窗玻璃全碎了，担架从里面滑出来，唐念安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半圈，依旧没醒。
何思思在地上打了三个滚才卸去力道，手掌被碎石擦出几道血口子。她顾不上疼，反手抽出短棍，一棍砸在扑过来的丧尸脚踝上 —— 那东西的小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扑通倒地。
“你是什么人？” 她拄着短棍站起来，头盔在刚才的撞击中飞了，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眼睛却死死盯着眼前的金发男人。
保罗正优雅地拍着西装上的灰尘，皮鞋尖沾着的尸液被他用手帕擦得干干净净。听到问话，他微微欠身，蓝眼睛里带着程式化的笑意：“既然美丽的女士发问，我自然要如实回答。”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掌心朝上，“你没看错，我叫保罗，来自欧洲高贵血统的发源地，鹰国，我可是位绅士。”
何思思的短棍握得更紧了 —— 这男人身上没有一般丧尸的臭味，而且皮肤下流动的红光，分明和那些邪祟是一路货色。
“拯救？” 她冷笑一声，棍尖指向倒在地上的丧尸，“用这些东西拯救我？”
保罗的笑容不变，脚尖却在地面轻轻一点。水泥地上突然冒出个焦黑的脚印，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硫磺味：“女士总是喜欢说反话。” 他的右手慢慢抬起，五指指尖渗出暗红色的光芒，“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接受绅士的帮助是多么明智。”
铁马的引擎还在空转，救护车的警报器不知被什么触发，发出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