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黄衣外卖员港口大排档停下,还未脱头盔,后面有人大声说 “王大伟,辉哥,这里。” 张饶这个大嘴巴叫,几个王大伟团的人也在这里吃着宵夜,他们基本上都是晚上开工,白天睡觉。
几人坐下便开始吹水吃宵夜,“来,为了奥岛,干杯。” 啤酒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马海辉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凉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底的烦躁。看着王大伟关切的眼神,马海辉思绪不禁飘回刚到奥岛的日子。
那时他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找了半个月工作都处处碰壁。最后没办法,只好穿上黄马甲,骑着二手电动车加入外卖大军。
记得第一次送单就迷了路,餐品超时,顾客电话里骂得难听,是王大伟正巧路过,不仅帮他解了围,还把自己熟悉的送餐路线图分享给他。
从那之后,两人常一起跑单,休息时就在大排档喝酒聊天。王大伟的义气让马海辉这个尝遍世态炎凉的人,第一次在奥岛感受到了温暖。后来马海辉不甘心送外卖,凭借打架练出的身手,去了赌场做保安,两人联系才渐渐少了。
王大伟为啥突然想起找马海辉?还不是因为奀妹她爸出了事,知道这小子在赌场当保安,想从他嘴里套点消息。
说来也邪乎,开车来的路上,平常开车稳得一批的他,就感觉车轮子碾到啥东西,好像是撞到了人。
正发懵呢,就瞅见马海辉在路边鬼鬼祟祟晃悠,一把拽上车,直接拉到这大排档来了。
“辉哥,你说赌场里到底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饶叼着烤串凑过来,油渍沾在嘴角也浑然不觉。
王大伟问起马海辉,最近什么情况,马海辉现在已经不是那年的龙哥了,现在他的锐气全没了,喝着酒说起自己最近情况。
原来马海辉一直想捞偏门,自从跑路到奥岛后,去了某个赌场做保安。几经波折后,凭借自己原本打仔的身手,成功转到奥岛最大的赌场谱清赌场这里做保安。
“奀妹她爸突然失踪,不会真是被他们……” 话音未落就被王大伟手肘撞了下,他这才后知后觉闭上嘴。
马海辉转动着酒瓶,瓶身凝结的水珠在桌面上晕开深色水痕。他盯着水痕看了会儿,像是在斟酌措辞:“王大伟,你知道‘白手套’吧?表面是正经生意,底下全是脏钱。谱清赌场的账,连我这保安都能看出不对劲 —— 流水里多出来的零头,够普通人干一辈子。” 他压低声音,“上周有人在贵宾厅输红了眼,拿老婆孩子抵押,第二天人就消失了。”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王大伟喉结滚动两下,掏出烟分给众人:“那照你这么说,奀妹她爸的事……”
“难办。” 马海辉截断话头,猛吸一口烟,烟雾在头顶氤氲成团,“谱清赌场里的关系盘根错节,里面还有更黑暗的一面,我根本接触不到那一层,只能尽量查,但你得有心理准备。” 他刻意避开王大伟探寻的目光,余光瞥见张饶又要开口,抢先说道:“别瞎琢磨跟上去的事,那些人手里的家伙可不是摆设。”
王大伟眉头紧锁,摸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你看,这是我偷偷拍的港口监控。最近半夜总有集装箱运出去,标注的是海鲜,可每次装卸都有持枪的人守着。”
马海辉凑近查看,瞳孔骤然收缩。照片里搬运工制服上的标志,和谱清赌场保安制服的暗纹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某次巡逻时,听见几个高管在密室里提到 “货不能再丢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那些所谓的 “货”,根本不是海鲜。但他只是把照片还回去,淡淡道:“我在赌场安插了眼线,等消息。”
夜色渐深,大排档的客人陆续散去。马海辉起身时踉跄了下,王大伟连忙扶住:“要不今晚住我那儿?”
“不用。” 他甩开对方的手,戴上头盔,“我得回赌场盯着。记住,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引擎轰鸣声中,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王大伟几人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谱清赌场 1 号楼地下深处,一扇刻满诡异符文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昏暗的烛光摇曳下,卧潮三趾单膝跪地,正对轮椅上的苍老男人汇报:“大哥,来的名叫陈宇峰,是个半妖,实力与我差不多,但估计会有些特殊能力。”
男人枯瘦的手指缓缓梳理着及腰长发,空荡荡的裤管垂在轮椅一侧,目光死死盯着墙上那个斗大、发着金属光泽的 “乾” 字,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嗯,只要在我们谱清赌场内,什么妖怪都作不了怪,嘿嘿。” 他转头看向阴影处,“五弟,码头的集装箱,你可得看紧了。”
“是!” 卧潮五趾身着蓝色中山装,身形隐在黑暗中,声音却清晰而恭敬。
老男人闭上眼睛,片刻后缓缓开口:“刚才我卜卦了,来者不善,风雨欲来啊,最近鹅母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大家尽可能紧守岗位。” 密室里众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奥岛渔人码头热闹非凡,海风裹挟着浓重的鱼腥味扑面而来。作为渔港,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刚需产业聚集地,即便中午时分,码头上依旧人声鼎沸。渔民们大声吆喝着,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渔获装卸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成筐的鲜鱼被搬上货车,渔船上的灯光在海面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陈宇峰戴着墨镜,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溜达在码头上。大傻跟在身后,时不时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嘴里嘟囔着:“真不明白有啥可逛的。”
身后贾道士三人却精神十足,昨晚他们硬是缠着陈宇峰逛了家按摩洗脚店才满意地回酒店,早上睡到差不多中午才起来吃午饭,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码头上的一切。
“听说这儿海鲜超丰富价格又便宜,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去尝尝。” 陈宇峰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扫过码头上叫卖的渔妇和忙碌的搬运工。他停在一个摆满帝王蟹的摊位前,蟹壳泛着青黑色的光泽,大螯张牙舞爪。贾道士凑过来,眯着眼端详:“这蟹看着倒是新鲜,不过……” 他话未说完,陈宇峰已经掏出钱包,“老板,来两只,要最大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争吵声。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推搡着一个年轻渔民,渔民手里的鱼篓翻倒在地,鲜鱼在地上乱蹦。那渔民在反抗时,草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头长发 —— 竟是个女子。陈宇峰看得真切,她就是在赌场闹事找父的奀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