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皮顶像个破了洞的锅,雨水顺着缝往下漏,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泥坑。王大伟(伟哥)蹲在保温箱前,把最后一盒小龙虾塞进去,塑料箱盖压得小龙虾钳子直响。他的工牌挂在脖子上,“王大伟,0749” 几个字沾着油点子,后颈带着一条大银链。
“奀妹,放心,来吃点东西。” 他粗声喊了句,从身后货架下探出个小脑袋。奀妹抱着弟弟缩在锈货架后面,身上的校服脏乎乎的,裙摆还沾着泥。她攥着书包带的手发白,眼睛盯着伟哥手里的叉烧包,却没动。
“你爸那人精,指不定在哪个牌档打牌呢。” 伟哥擦了把额头的汗,袖子蹭过下巴的胡茬。他从后腰掏出个破本子,里面掉出一张纸,“看,去年你爸在我这儿借的钱早还了。那俩老千骗你呢,想拿你当挡箭牌。”
奀妹咬着嘴唇不说话,弟弟在她怀里动了动,小声说饿。伟哥叹了口气,掀开泡沫箱,拿出个油纸包,“热乎的,我送外卖时顺的。” 奀妹接过包子,闻着肉香,眼睛却红了,“他们说我爸欠了三十万,被关在赌场...”
“放屁!” 伟哥一拍桌子,小龙虾在箱子里乱爬。他翻开本子,指着里面的字,“你看,这是汇款单,我给你妈转过钱。你爸早不欠赌债了,那俩家伙看你小,好欺负。” 奀妹盯着纸上的字,手腕上的红痕隐隐作痛,那是今早被老千拽的。
第二章 蜘蛛眼里的事
暗处,陈宇峰轻叩掌心,“蛛儿,去看看。” 他手心爬着只巴掌大的蜘蛛,绒毛在灯光下闪了闪。蛛儿顺着蛛丝爬上横梁,陈宇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映出仓库里的画面。
伟哥正往奀妹书包里塞钱,几张皱巴巴的票子,上面还粘着虾须。陈宇峰数了数,三张红的,两张蓝的。伟哥的工服口袋露出半支笔,笔杆咬得坑洼,像是被牙磨过的。
突然,窗外扑棱棱飞进个黑影。陈宇峰猛地抬头,见一只猫头鹰无声的飞进仓库里,爪子上抓着只老鼠,眼睛像两块琥珀,盯着他的脸。“我只是借用一下。” 他压低声音,可猫头鹰突然展翅,爪子直朝他脖子抓来!
“靠!” 陈宇峰眼冒红光,一股妖气从体内激射而出,像长矛一样直击猫头鹰。猫头鹰被拽得后退十几米,羽毛炸得像刺球,“咕咕” 叫着退到窗边。陈宇峰喘了口气,三个月前他还控制不住这股气,现在总算能收放自如了。
“接着看。” 他摸摸蛛儿,蜘蛛又爬向货架。这回,伟哥正弯腰跟奀妹说话,手里拿着个破本子,“你看,这是你爸还钱的记录。那俩老千不是好人,以后别跟他们混。” 奀妹点点头,刘海遮住眼睛,“那我爸为啥三天没回家?”
伟哥拍拍胸脯,“放心,明天我去赌场问问,我在那儿有认识的人。你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他又往奀妹碗里添了只虾,小龙虾的红油汤在碗里晃荡。
第三章 外卖员的热闹
“哗啦” 一声,卷闸门被拉开,四个送外卖的冲进仓库。张饶顶着湿头发,衣服没拉上,里面的 t 恤印着 “干饭人” 三个字,胸口的字被雨水泡得变大了。
“伟哥!今儿遇着个狠人 ——” 他挤眉弄眼地比划着,“那女的开门时没穿...” 话没说完,伟哥抄起小龙虾钳子砸过去,“少胡说!上次被泼奶茶的事儿忘了?”
李来俊(赖尿)跟着笑,“哟,又看上谁了?” 赵东杰(冻蟹)在一旁摆弄保温箱,小龙虾在里面动,像是在跟着笑。张饶揉着耳朵喊,“笑啥!伟哥不也一样?上次见奀妹被欺负,抄着酒瓶就往赌场冲 ——”
这话一出口,空气突然静了。奀妹拿着筷子的手顿住,盯着碗里的虾。张饶挠着头,尴尬地笑,“咳,伟哥是好人!换我也冲!” 他想缓和气氛,却不小心把虾头掉进奀妹汤里,红油溅出来,差点弄脏校服。
伟哥站起来,拿起墙角的垃圾袋,“走,我送你们回家。张饶,你留下洗碗。” 他晃了晃钥匙扣,上面的小熊挂件缺了只耳朵,是奀妹弟弟送的。张饶嘟囔着,“知道了,快去快回。”
第四章 路上的话
雨还在下,伟哥骑着电动车,奀妹抱着弟弟坐在后面。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水花。奀妹闻着伟哥身上的烟味和虾腥味,想起爸爸失踪前的晚上,也是这样的雨夜,他喝得醉醺醺回家,后颈有道血痕。
“伟哥,你脖子上的疤...” 她小声问。伟哥身子僵了僵,“早年间跟人打架,被酒瓶砸的。后来你爸替我挡了一刀,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奀妹没说话,盯着他后颈的疤,像条小鱼贴在皮肤上。
“别担心你爸,” 伟哥又说,“他机灵着呢,说不定躲哪儿玩去了。那俩老千我见多了,就会欺负小孩。明天我去赌场,准能问出信儿。” 奀妹点点头,弟弟在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包子渣。
电动车拐过巷子,路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拉长。奀妹看着前面伟哥的背,突然觉得他的肩膀很宽,能挡住所有坏东西。雨还在下,但她心里没那么怕了,因为知道,总有人会站出来,帮她挡住那些不好的事。
尾声 暗处的眼
陈宇峰收回视线,蛛儿爬回他手心。他摸着蜘蛛的绒毛,想着伟哥后颈的疤,还有奀妹手腕的红痕。“赌场...” 他喃喃自语,指尖的气又动了动,“看来得去那儿看看了。”
窗外,猫头鹰又在叫,声音穿过雨幕,像是某种警告。陈宇峰拉上兜帽,走进雨中,影子很快被夜色吞没。而在仓库里,伟哥正送奀妹回家,小龙虾还在箱子里爬动,像是在诉说这个雨夜的故事,远没有结束。
镜头一转,奥岛北面某酒店房间里,一男一女在大床上疯狂着。那女的尖叫:“好喜欢呀,用力点!”
“哈哈哈,过瘾,每次成功逃脱如果不来上一发,老子就不舒服。”
那对男女正是那个跟陈宇峰对赌的男人。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好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