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是面巨大的鼓,鼓面上印着一个圆形的淡粉色球体,形状有点像太阳,只不过上面满是灰黑的瘢痕,圆球向四周围蔓延着如同触须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触须组成了如同太阳光一样的效果。
“这就是又撒托斯,这就是污秽巨鼓!”吴云盯着鼓面喃喃自语。两个全副武装的探员冲过来,把我和陆若琪推到一旁,试图把箱子合上,可还没等他们碰到箱子,污秽巨鼓自动发出了敲击声,就跟在新河小区听到的一样,只是更响,更真实。
两个探员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僵立在那里,吴云一手捂着耳朵,走上前试图触碰探员的肩膀,可即便他怎么碰,探员都没有动,完全被鼓声控制了。
吴云第一时间让所有人退开,离污秽巨鼓远一些,最好捂住耳朵。但这无济于事,鼓声越来越响,而我则发现这鼓声又区别于上楼时听到的声音,听到耳朵里没有激发出强烈的愤怒,反而变得有些悲伤,会想起无数伤心事。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身边的吴晴已经哭出声了,她哽咽着含混不清地说着一个名字,听上去像她小时候养的宠物。另一侧的陆若琪也低着头啜泣,虽然她极力克制但声音伴随着鼓声越来越大,到后来演变成嚎啕大哭,随着哭声她一下子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我上前扶住她,只听她一直在喊:“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抛下我。”
我再一看四周,所有的人都在哭哭啼啼,此刻真是万马齐喑,这就是转化眷族的过程,那边几个定力弱的甚至已经开始异化,衣服上出现了瘢痕。
吴云倒是还能控制,我能看到他的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但并没有流出来,他扶着墙壁拉着我到一旁说:“我们打开了韩辉的保险箱,把里面的东西放到了二楼的档案室,那里有破解的办法。”
我点点头,朝着楼里跑去。在我进到大楼里面的时候,我听到清脆的响动,接着革制箱裹着玻璃碴子掉下来,正巧掉在污秽巨鼓的旁边。巨大的撞击把箱子直接撞开,我远远看去,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淡粉色有些扭曲的长笛,果然,这个箱子里装着的正是污垢长笛。
两种乐器同时奏乐,长笛吹响欢乐的乐曲,巨鼓敲出悲伤的鼓点,而那群可怜人时哭时笑,情绪完全被这两个奇异物品所操纵。这还不算,随着两种音乐声交织,一团浊气从两个箱子中间腾腾升起,越变越大,到最后竟然把月亮都遮住了。
在扩大到一定程度后,浊气逐渐开始变色,褪去乌黑,先变白后变蓝最后变成淡粉色,跟鼓面上画着的一样。无数条触须在半空中飞舞,让人看着眼花缭乱,这种强大的压迫感让我的内心生出绝望。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它,而是反身快步上楼,一路上我看到许多探员都倒在地上,他们不是号哭就是爆笑,衣服上的瘢痕蔓延得更快了。我只能小心地从他们身边绕过去,快步来到二楼的档案室,推门进去。
首先看到的就是关老,他正蹲在那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听到声音,他立刻警惕地转头看过来,发现是我之后这才放松警惕。我看他耳朵上扣着一个巨大的耳机,走过去,还没等我说话,他却先递过来一个同样的耳机,并且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和耳朵。
我学着他的模样戴上耳机,瞬间四周围的乐声全都消失,只有关老的声音传进来:“刚才我看到二十层的窗户突然碎裂,心里就知道不好,这可是高级防护玻璃,就算是穿甲弹也没法破坏。看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上当了。”
关老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在看到革制箱破窗而出,两个乐器交相辉映后,我终于知道那群眷族被我们夺去污秽巨鼓为何不怒反笑了。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又撒托斯需要集齐两种乐器才能被召唤降临,他们虽然拥有了污秽巨鼓,但却并不知道污垢长笛在何处,与其如苍蝇般四处乱转,不如直接守株待兔。估计他们早知道污垢长笛在我们手里,就等着我们上门把巨鼓拿走,为了让我们相信,还特意演了一出戏,当时就算没有吴晴我们也不会出事,一样可以把箱子拿走,反正两种乐器在一定距离内可以互相吸引。
“没想到啊,老夫我自持智慧超凡也被他们耍了,真是老了啊!”关老痛心疾首地说,我眼见随着他咧开嘴,衣服上立刻出现一大块瘢痕,我立马伸手堵住他的嘴,告诉他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封印又撒托斯的办法。
关老点点头,从一旁拿出韩辉的笔记快速地翻起来,只见密密麻麻的笔记中时而出现几张图片,都是古书上影印下来的。
我捡起一张,上面用粗糙的笔触画着巨大的球体,球体外围布满触须,让人立刻生出密集恐惧症,而球体上用黑笔画着大小不一的瘢痕,一旁写着“瘢痕之主”另一侧则写着1752年。
“找到了!”关老兴奋地把纸推给我,指着上面的话一字一顿地念道:“在1195年,两名骑士通过直接破坏的形式暂时毁掉了污秽巨鼓和污垢长笛,这是记载最早的封印又撒托斯的方法。但在1715年,一个叫做苏尔的人,通过用鼓棒敲出另一种音色的音乐,再用污垢长笛吹出相反的音色,让它们传递的情感能量相悖,完美封印了又撒托斯,之后把两种乐器扔进出现的黑洞中,只是这种方法有极大的风险。”
读完后,关老眨巴着眼睛看向我问:“你想用哪种办法!”虽然我很想吐槽,但现在确实只有我能阻止这一切了,第一种语焉不详,估计实行起来未必会比第二种安全到哪去。
我探出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又撒托斯还在不断膨胀,而两件乐器还在自顾自地演奏着,并且声音会越来越响,直到传遍整个城市。
看着我走出去的背影,关老让我小心行事,并且随手给了我一个拨片,就是吉他贝斯常用的那种。
“这是音乐拨片,只要在乐器上滑动它就可以弹奏出你想要的音乐,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