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枝把何雨柱带来的东西往灶房角落归置好，拍了拍手上沾的细尘，又扯了扯围裙上蹭到的棉絮。
她转头朝着厢房的方向笑：“柱子，别在院里跟大伙客气了，快去看看湘茹！这丫头从早上刚起床就坐不住，隔一会儿就往院门口瞅，早盼着你来了！”
何雨柱一听这话，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忙不迭地应了声“哎，这就去”，那股子喜滋滋的劲儿藏都藏不住，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周围的亲戚们瞧着他这模样，立马跟着打趣起来——拎着布包的四舅妈笑得直点头：“瞧瞧这急的！再晚一步，怕是要把秦家的门槛都踩平喽！”
抱着小孙子的五婶子也跟着乐：“这才叫对眼！咱湘茹在屋里，指定也听见动静了！”
何雨柱被说得耳根发红，却也不恼，只是挠了挠后脑勺，跟着张桂枝往湘茹的房间走。
厢房的门帘是新换的蓝粗布，边角用白棉线锁了边，何雨柱刚掀开门帘，就见屋里挤得满满当当——
六七个大姑娘、小媳妇围着炕沿坐着，手里有的攥着针线，有的捏着刚纳了半拉的鞋底，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裹着皂角的淡香飘过来。
湘茹穿着那件水红色褂子，坐在炕中间的褥子上，乌黑的头发梳得溜顺，用根红绒绳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见何雨柱进来，她的脸颊“唰”地红透了，连忙从炕上挪下来，手不自觉地攥着袄角，小声给两人搭话：“柱子哥你来啦，这是二姨家的表嫂，这是大姑家的表姐，还有堂哥家的堂嫂……”
她一个个指过去，被点到的人都笑着跟何雨柱点头，表嫂还故意朝着湘茹挤了挤眼，惹得湘茹头垂得更低。
最后，湘茹拉过炕边站着的小姑娘，声音软了些：“这是我三叔家的堂妹京茹，排行老六，今年十二了。”
秦京茹站在湘茹身边，个头刚到湘茹的肩膀，皮肤是乡下少见的白皙，眼睛大大的，像浸了水的黑葡萄。
就是头发有些枯黄，发梢打着细结，脸上还带着点没吃饱的菜色——这年月，乡下孩子能吃饱的都不多，更别说养得面色红润了。
她见何雨柱看过来，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又想起湘茹之前教的话，脆生生地喊了声：“姐夫！”
“哎！”何雨柱笑得更欢了，连忙把胳膊上的帆布包卸下来——进来找湘茹前他就从秦铁牛那拿过帆布包来了。
拉开拉链就往出掏东西，一把把炒得喷香的花生、裹着粗纸的瓜子，还有一袋子裹着透明糖纸的水果硬糖，都往姑娘媳妇们手里塞。
给秦京茹递糖时，他还特意多给了两颗，柔声说：“老六，哦不，京茹拿着，慢慢吃。”
秦京茹眼睛亮了亮，双手捧着糖，小心翼翼地攥在手心，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夫”，就往湘茹身后躲了躲，偷偷把一颗糖塞进嘴里，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二姨家的表嫂捏着手里的花生，最先站起身，还拉了拉身边的表姐：“哎哟！咱在这儿算啥事儿？花生瓜子咱出去吃，给小两口留些空儿说说话！”
“就是！”堂嫂也跟着笑，故意拖长了声音，“别在这儿碍眼，让人家小两口好好聊聊！”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有的还回头打趣：“湘茹别怕羞，有啥话跟柱子敞开说！”“柱子可得好好疼咱湘茹！”
秦京茹也跟着跑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湘茹，眼里满是好奇。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何雨柱和湘茹两人。
阳光透过窗棂的细缝照进来，落在炕头叠着的红嫁衣上，布料上的金线在光里闪着细弱的光。
何雨柱看着湘茹泛红的脸颊，心里像揣了团暖烘烘的火，刚要开口，就见湘茹先抬了抬头，眼神软得像温水，声音细得像棉花：“柱子哥，你穿这身……真精神。”
何雨柱望着湘茹，明明昨天才见过她穿这身水红色褂子，此刻再看，还是被惊艳得心头发紧——
水红的布料衬得她肌肤像刚剥壳的熟蛋白，细腻又透着粉，连耳尖那点羞红都像是布料染上去的，浑然一体。
领口露出的半截脖颈纤细白皙，阳光落在上面，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着。
她的头发梳得极顺，没有半分乱发，红绒绳在脑后系了个小小的结，垂着两根短绳，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
额前的碎发被仔细捋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眉眼愈发清秀——
眉梢是自然的弯，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眼尾带着点天生的软，方才被亲戚打趣时泛红的眼眶还没完全褪，眼下泛着淡淡的粉，像沾了晨露的桃花瓣。
说话时，她的唇轻轻抿着，唇瓣是自然的浅红，带着点水润的光泽，说完又悄悄低下头，手还攥着袄角，指腹蹭过布料上的碎花图案，连指尖都透着点怯生生的软。
阳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睫毛颤一下，何雨柱的心就跟着晃一下——原来真有人穿着件普通的水红色褂子，也能穿出这般让人移不开眼的模样。
比他在城里百货大楼见过的任何画报女郎都要好看，带着股乡下姑娘特有的干净和娇憨，像田埂上刚开的野蔷薇，不张扬，却让人心里发暖、发甜。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喟叹：“好看的不是我这身衣裳，是你……湘茹，你穿这水红的袄子，比啥都好看。”
湘茹瞧着何雨柱那副眼都看直了的模样，嘴角先忍不住弯了起来，眼里的羞怯渐渐散去，多了几分娇憨的笑意。
她轻轻咬了咬唇，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打趣：“傻样，看啥呢？”
何雨柱这才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刚要说话，就见湘茹往前挪了半步，仰头望着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想亲就亲呗，还愣着干啥？”
话音刚落，她便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水红色褂子的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露出里面衬着的浅灰布袖，连带着领口的并蒂莲暗纹都亮了几分。
阳光落在她敞开的臂弯里，暖融融的，像在邀他入怀。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跳，方才按捺的灼热瞬间涌了上来。
他立刻伸手，将湘茹紧紧搂进怀里——掌心贴着她后背柔软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她纤细的腰肢，还有她轻轻靠过来时，发梢蹭过下巴的痒。
湘茹被他搂得微微一怔，随即也收紧双臂，把脸埋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混着烟火气的皂角香，声音闷闷的却满是欢喜：“柱子哥，我好高兴。”
何雨柱低头，唇瓣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我也是，湘茹，往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他稍稍退开些，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亮闪闪的眼，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吻满是踏实的欢喜，像把往后的日子，都揉进了这暖融融的晨光里。
何雨柱的吻落在湘茹唇上时，带着几分急切的滚烫，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先轻轻含住她的下唇，待她呼吸微乱、微微张开唇瓣，才慢慢加深这个吻。
湘茹的手原本攥着他的衣襟，后来也渐渐软了力道，指尖轻轻勾着他中山装的衣角，身子往他怀里缩得更紧，连鼻息间都缠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暖得人心里发颤。
阳光从窗棂移到炕沿，屋里的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何雨柱的手掌贴着湘茹后背的碎花袄，指尖轻轻蹭过衣料下细腻的肌肤，引得她轻轻一颤，却反而更紧地环住他的腰。
直到湘茹的脸颊烫得像火烧，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些，鼻尖还蹭着她的鼻尖，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情意，连呼吸都带着同频的轻颤。
他低头，温热的唇先落在她颈间，顺着衣领的缝隙轻轻厮磨，待她气息渐促，又含住她泛红的耳垂，惹得湘茹身子又是一软。
另一只手悄悄探入她的衣襟，掌心贴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缓缓游走，每一次轻抚都带着让人心尖发颤的暖意，将两人间的气息缠得愈发黏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是一瞬，何雨柱先松了手，指腹还轻轻蹭了蹭她后颈的碎发，湘茹也慢慢抬眼，两人四目相对时，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没说话，就这么笑着，她眼尾还带着未散的红，他眼底盛着亮闪闪的光，满院的玉米香、灶房的粥气都似被滤开，只剩这份甜丝丝的暖意，从眉梢眼角溢出来，裹着两人周身的空气。
“咚咚咚”的敲门声刚落，张桂枝的笑声就传了进来：“柱子！湘茹！饭好啦，别在屋里腻歪啦！”
话音未落，门帘被掀开，张桂枝端着个粗瓷碗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好几位嫂子、姐姐和妹妹——
二姨家的表嫂、大姑家的表姐、堂哥家的堂嫂，还有攥着颗糖、探头探脑的秦京茹，热热闹闹挤了半门。
众人一进门，就瞧见两人还靠得极近，湘茹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慌忙往何雨柱身后躲了躲，耳尖都透着红，连攥着嫁衣衣角的指尖都泛了粉。
张桂枝笑得直拍大腿：“哎哟！这可是当着我们的面甜呢！”
表嫂也跟着打趣，手里还晃着颗花生：“咱湘茹这才刚跟柱子成了亲，就这么黏糊，往后指定要被柱子疼坏喽！”
表姐凑过来，故意逗湘茹：“刚才是谁说‘想亲就亲’的？这会子咋躲起来了？”
秦京茹也跟着小声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把糖含在嘴里，甜得嘴角翘老高。
湘茹被说得更羞了，指尖攥着何雨柱的衣角，小声嘟囔：“嫂子姐姐们别笑人家了……”
何雨柱却大大方方地搂住她的肩，笑着朝大伙摆手：“各位嫂子姐姐妹妹别逗她，今儿是咱大婚的日子，小两口亲热点咋了？大大方方亲嘴，不丢人！”
“哎呀你还说！”
湘茹仰头瞪他一眼，眼里却没什么火气，反倒像含着两汪春水，伸手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那点羞怯混着娇嗔，让屋里的女人们笑得更欢了——
表嫂笑着拍湘茹的手，表姐帮她理了理歪掉的红绒绳，连秦京茹都凑过来，拉了拉湘茹的袖口。
张桂枝走上前，伸手拉过湘茹：“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灶房里炖的肉、蒸的红糖馒头都快凉了，狗娃都在院里催了三回了，快跟我去吃饭！”
说着又转头拍何雨柱的胳膊，“柱子也赶紧的，你大舅子和咱爸都在堂屋等着跟你喝两盅呢，别让长辈等急了！”
何雨柱笑着应下，伸手牵住湘茹的手，指尖扣住她的掌心——她的手还带着点烫，却紧紧回握着他。
两人跟着张桂枝往外走，身后跟着说说笑笑的嫂子、姐姐和妹妹。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水红色的碎花袄蹭着藏青色的中山装，满是新婚小两口的甜，也透着乡下女眷凑在一起的热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