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爬高，透过窗玻璃在被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层碎金。
于莉的呼吸越发绵长，鼻尖偶尔蹭过何雨柱的脖颈，带起一阵轻痒的暖意，引得他喉间泛起低低的喟叹。
何雨柱没再动，就那么静静搂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听着外屋传来于冬梅轻手轻脚收拾东西的响动。
八仙桌上的油纸包被打开了，油条的脆香混着小笼包的鲜香飘进来，勾得人胃里直冒酸水，却抵不过怀里温软的身子更让人挪不开眼。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安稳的人，于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笑意，像梦到了什么甜事。
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换来一声无意识的轻哼，像只被惊动的小猫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鼻尖蹭着他的锁骨，带起一阵酥麻。
“醒了就别装睡了。”
何雨柱低笑，往她耳边凑了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再不起，油条该凉透了。”
于莉睫毛猛地颤了颤，眼尾悄悄掀开条缝，见他正盯着自己，慌忙又闭上眼，闷在他怀里嘟囔：“就不起，要你管。”
声音里还裹着点刚醒的黏糊。
话音刚落，外屋传来于冬梅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莉莉要是再不醒，我可把油条都吃了啊。”
“别！”
于莉一下子睁开眼，猛地坐起身，睡乱的发丝垂在脸颊边，眼神还带着点迷蒙，“那是我的！”
何雨柱被她这副样子逗得直乐，伸手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急什么，都给你留着呢。”
于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嗔怪地瞪他一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扭头冲外屋娇嗔道：“好啊你们俩，合起伙来耍我！特别是你，冬梅，你哪头的？
有了野男人，连妹妹都不要啦？什么话都帮着他说，真是有了姘头忘了亲妹妹！”
外屋的于冬梅听见这话，脸“腾”地红透了，手里正端着的陶瓷缸都晃了晃。
她连忙压低声音急道：“哎呀你个死丫头，嘴里没个把门的！什么姘头不姘头的，瞎嚷嚷什么？院子里赵大妈她们都起了，这要是被听见，像什么话！”
她一边说，一边往院门口瞟了瞟，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何雨柱在旁边听得乐不可支，捂着嘴直笑，眼底却藏着点促狭的光。
“你还笑！”
于冬梅隔着门帘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羞恼，“都怪你，大清早的就逗她，现在好了，被她编排成这样！”
尾音里裹着点说不清的撒娇，像檐角垂落的晨露，轻轻沾在人心尖上，带着点痒丝丝的甜。
何雨柱这才收了笑，伸手摸了摸于莉的脑袋，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在她发旋处按了按。
他笑道：“这丫头说的也没错啊，就是话说得难听了点。什么姘头啊，冬梅是我爱人，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于莉被他这话堵得一噎，嘴上啐着：“呸，就知道贫嘴！”
却没挣开他的手，脸颊红扑扑的，眼神里那点真恼意早就散了，只剩下被逗弄后的羞赧，偷偷往门帘外瞟了一眼，见冬梅没真生气，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外屋的于冬梅被他们夫妻俩一搭一唱说得更不好意思，拿起抹布假装擦桌子，指尖却有点发烫。
她嘴里嘟囔着：“不理你们了，再闹油条真该凉了，莉莉不是最爱吃那尖尖头吗？”
这话一出，于莉果然顾不上闹了，连忙挣开何雨柱的手：“那赶紧的，别真凉了！”
说着就趿拉着鞋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被追上来的何雨柱攥住了手腕。
“刚醒就跑？”
他往于莉身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呼吸交缠在一起，“不先问问我，昨晚到底去哪了？”
于莉往外跑的脚步顿住，回头白了他一眼，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语气懒懒散散的，却带着点说不清的依赖：“我也懒得管你，反正现在我也‘用’不了。”
她说着，伸手在何雨柱耳朵上捏了一把，指尖带着点力道，眼神却没什么真火气，反倒像在撒娇：“你自己注意点，要是让人家逮到现行，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语气里，没有多少愤怒，反倒像早就看透了什么，懒得费心计较。
外屋的于冬梅正掀着门帘要进来，刚好听见这话，忍不住笑道：“莉莉你这样纵容他，就不怕他变本加厉？”
于莉翻了个白眼，转身时在何雨柱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嘶”了一声。
她却扬着下巴对外屋说：“反正我们家是男的，出去也吃不了亏。
能偷摸着是他的本事，不过要是真被人家男人堵着打一顿，或者闹到厂里去游街示众，我可饶不了他！”
何雨柱走到门口，伸手就揽住于冬梅的腰，手臂一收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指尖顺着腰侧的曲线往下滑了一些。
越过那道纤细的弧度便停住了，只留着若有似无的力道轻轻按了按，惹得她身子一软，呼吸都跟着颤了颤。
于冬梅吓了一跳，脸颊瞬间飞红，慌忙往旁边躲，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点颤：“哎呀，不要……莉莉还在呢。”
何雨柱低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往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上蹭了蹭。
胡茬扫过细腻的肌肤，刺得她颈间泛起一片薄红，连带着耳后都烫了起来：“怕什么，我们家莉莉都说了不管。”
于冬梅被他缠得没了办法，半推半就地靠在他怀里。
眼角余光瞥见桌边还没刷牙就啃着油条尖儿的于莉，脸上红得更厉害，带着点嗔怪又无奈的语气说道：“你就这么纵容他？大清早的就没个正经。”
于莉咬着酥脆的油条尖儿，含混不清地笑：“我哪管得了？你明知道他早上起来火气大，偏还不离他远点，这不就是等着被他缠上么。”
她说着，还冲于冬梅挤了挤眼，嘴角的油星子都没擦干净，眼里却闪着促狭的光。
于冬梅被说得脸更烫了，伸手在何雨柱胳膊上拧了一把，却被他顺势握住手按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何雨柱看着于莉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笑道：“听见没？我跟她可是一伙的，这可是你妹妹说的，可不是我耍无赖。”
“呸，谁跟你一伙的。”
于莉啐了一口，又拿起一根油条尖儿塞进嘴里，眼睛却偷偷瞟着两人，嘴角藏不住笑意。
晨光透过窗玻璃落在八仙桌上，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在屋里弥漫。
三人间的拌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像浸在温水里似的，倒让这寻常的清晨多了几分热热闹闹的烟火气，还裹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