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A市繁华的夜景，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云轩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日志——凌晨三点十七分，公司核心数据库的访问记录里，出现了一串异常的Ip地址。
“李特助，”他按下内线电话，“立刻通知It部，启动三级安全警报。”
五分钟后，技术总监张磊敲门进来，额角还挂着汗珠：“陆总，入侵者用了‘幽灵协议’，绕过了所有防火墙。”他推了推眼镜，“更奇怪的是，攻击代码里嵌着一段python脚本，语法风格……”他顿了顿，“很像苏小姐以前写的项目。”
陆云轩的手指在桌面轻叩。苏瑶的编程能力他是知道的——三年前她在“爱心之家”做志愿者时，曾帮孩子们设计过一个简单的信息管理系统，代码里总带着俏皮的注释，比如“给小宇的糖果罐加把锁”。但“幽灵协议”是国际顶尖的黑客组织惯用的攻击手段，能接触到这种技术的，全球不超过二十人。
“调取近三个月的网络流量。”陆云轩的声音沉了下来，“重点排查与苏小姐相关的设备。”
张磊离开后，陆云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月光洒在他手腕上的红绳上——那是苏瑶去年亲手编的，说“能拴住他的好运气”。此刻，红绳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像在提醒他：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他打开抽屉，取出个黑色U盘。那是三天前苏瑶落在车里的，里面存着她最近在做的公益项目资料。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将U盘插进了电脑。
扫描结果跳出来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U盘里竟藏着一份“龙焱”特种部队的旧档案，日期是2018年，标题是“特工S行动记录”。
陆云轩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夜。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电脑屏幕上，“特工S”的档案被翻得滚瓜烂熟：代号S，女，22岁加入“龙焱”，擅长网络战、狙击、多语言伪装；2020年在湄公河行动中为救队友重伤，退役后转入保密单位；2023年因“个人原因”申请永久脱离军籍……
“苏瑶。”他对着空气呢喃，“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瑶发来的消息：“今天去幼儿园接小宇，他说想吃草莓蛋糕。”照片里，她蹲在地上，小宇正把沾着奶油的手往她脸上抹，两人的笑比阳光还灿烂。
陆云轩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终究没回复。他想起上周带苏瑶去医院做产检，她摸着肚子说：“阿轩，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去看海好不好？”那时她的手温暖柔软，哪像能握枪的手？
他起身走到衣帽间，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件旧外套——是三年前苏瑶在孤儿院给他织的，针脚歪歪扭扭，袖口还补着块花布。外套口袋里塞着张纸条，字迹是他熟悉的娟秀：“阿轩，别嫌丑，这是我第一次学织毛衣。”
“啪。”
书房门被推开，苏瑶端着早餐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晨露：“我买了你爱吃的虾饺，趁热吃。”她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在忙工作？”
陆云轩慌忙合上笔记本，虾饺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嗯，公司有点事。”
苏瑶把碗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脸色这么差？”她的指尖触到他后颈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救她被钢筋划伤的，“疼吗？”
陆云轩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不疼。”他望着她的眼睛，“苏瑶，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瑶的笑容僵住了。她望着他眼底的认真，想起昨晚整理相册时，翻到的那张泛黄合影——十七岁的陆云轩穿着军装，站在靶场前，手里举着刚打中的十环靶纸。照片背面写着：“今天又进步了，等退伍了，要当最厉害的保镖。”
“阿轩，”她轻声说，“有些事，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接下来的三天，公司的网络安全系统经历了三轮攻击。
第一次是凌晨两点，财务系统的工资表被加密，赎金要求是五百万比特币；第二次是上午十点，研发部的新型环保材料配方被窃取，黑客在邮件里附了张照片——是苏瑶在幼儿园接小宇的背影；第三次是傍晚六点，陆云轩的私人邮箱收到段视频，画面里是苏瑶在厨房切菜，背景音清晰可闻：“阿轩，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这是恐吓。”张磊的技术团队在会议室里分析，“三次攻击的目标都和苏小姐有关，尤其是第三次，黑客用了实时定位软件。”
陆云轩捏紧拳头：“定位软件的信号源在哪？”
“查到了。”技术员调出地图，“信号最后消失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陆云轩霍然起身：“我去现场。”
“陆总！”张磊拦住他，“对方明显是想引你过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陆云轩抓起外套，“苏瑶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陆云轩踹开时，扬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车间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突然顿住——上面用红漆写着一行字：“想知道苏瑶的过去，来仓库。”
仓库门虚掩着，陆云轩推开门的瞬间，后颈的旧伤突然刺痛。他猛地转身，看见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站在货架后，手里举着台笔记本电脑。
“你是谁？”陆云轩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陆总，我是苏瑶的前战友，陈默。”他的目光扫过陆云轩手腕的红绳，“苏瑶让我等你。”
陈默带陆云轩来到仓库最里面的隔间，墙上挂着块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龙焱”部队的任务记录，其中“特工S”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苏瑶的真名是苏若雪。”陈默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段视频——是2020年湄公河行动的现场录像，“她为了救我弟弟，被毒贩的子弹击中了腹部。”画面里，苏瑶捂着伤口跪在泥地里，血把迷彩服染成了暗红色，“后来她昏迷了三天三夜，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就救不回来了。”
陆云轩的手指攥紧了隔间的铁架。他想起苏瑶腰间的旧伤疤，想起她总说“怕黑”，想起她在孤儿院给孩子讲故事时，讲到“勇敢”二字会突然哽咽。
“她退役后，本以为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陈默的声音低沉下来，“但‘黑鲨’组织不肯放过她——当年湄公河行动，我们截获了一批军火，背后是‘黑鲨’在操控。他们以为苏瑶掌握了关键证据，所以……”他指了指电脑屏幕，“这三个月的攻击，都是他们在试探。”
陆云轩的目光落在视频最后——苏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却对着镜头笑：“阿轩，等我好了，我们去种玫瑰好不好？”
“她从来没向你提过这些，是因为怕拖累你。”陈默关掉视频，“你是她最在乎的人，她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想让你涉险。”
陆云轩的喉咙发紧。他想起苏瑶每天早晨给他煮的粥，想起她在他加班时留的热牛奶，想起她摸着他后颈旧疤时说“疼吗”的眼神——原来那些他以为的“平凡日常”，都是她用血肉之躯替他筑起的防线。
“我要帮她。”他说，声音哑得厉害，“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陈默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盒，打开后是枚银色的徽章——“龙焱”部队的最高荣誉“猎鹰勋章”。
“这是苏瑶的。”他说，“她退役时，部队要把勋章收回，她偷偷藏了起来。”勋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致最勇敢的女孩，苏若雪。”
陆云轩接过勋章，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他想起苏瑶的首饰盒里，总锁着个旧铁盒，里面装着些褪色的照片和信件——现在看来，那些都是她的“过去”。
“‘黑鲨’的老巢在境外。”陈默调出份文件，“他们最近在A市有个据点，就在城南的‘环球金融中心’。”他指着地图，“三天后，他们会转移一批军火，苏瑶很可能被当成‘诱饵’。”
陆云轩的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苏瑶在我的定位器里装了‘反追踪程序’。”陈默笑了，“她总说，‘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要让阿轩知道真相’。”
陆云轩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苏瑶发来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照片里，她系着碎花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笑，身后的灶台上，鸡翅正滋滋冒油。
他望着照片，眼泪突然掉下来。原来最危险的战场不在丛林，而在他的身边——那个笑着给他做饭的女人，背负着比他想象中更沉重的过去。
“陈默，”他说，“帮我个忙。”
三天后的深夜，环球金融中心的顶楼会议室里，陆云轩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划动。楼下，二十名“龙焱”的前特工已经就位，陈默握着狙击枪站在对面楼的楼顶。
“目标出现。”耳麦里传来报告声。
屏幕上，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陆云轩盯着车牌号——和“黑鲨”之前使用的车辆完全一致。
“行动。”他按下通话键。
同一时刻，车库的照明系统突然熄灭。黑暗中，苏瑶的手机震动，是陆云轩发来的消息：“别怕，我在。”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那是陆云轩让人装的“安全监控”。三天前他还骗她说“公司要升级安保系统”，现在看来，那是为了定位“黑鲨”的信号源。
“砰！”
枪声响起。陆云轩从通风管道跃下，精准击中司机的手腕。商务车失控撞向墙壁，车门被撞开的瞬间，三个持枪的男人冲了出来。
“保护苏瑶！”陈默的狙击枪响了，一个男人的膝盖被打穿。
陆云轩冲过去，拽起苏瑶的手往楼梯跑。苏瑶的手在他掌心发抖，却反握住他的手腕：“阿轩，他们要的是我，你快走！”
“闭嘴。”陆云轩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只装得下你。”
两人跑到天台时，晨光已经染红了天空。陆云轩掏出手机，对着对讲机喊：“李特助，联系警方，坐标环球金融中心天台。”
警笛声由远及近。为首的黑衣男人见势不妙，举起枪对准苏瑶：“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啪！”
枪响的同时，陆云轩扑过去，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在墙上留下个血洞。陈默的狙击枪再次响起，黑衣男人的手腕被击中，枪掉在地上。
“抓活的。”陆云轩扯下自己的领带，捆住黑衣男人的手腕，“带回去审问。”
三个月后，“云璟酒店”的顶楼花园里，玫瑰开得正艳。苏瑶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本相册，里面夹着他们在医院、在幼儿园、在环球金融中心天台的合影。
“阿轩，”她抬头看向陆云轩，“那天在仓库，你为什么不骂我？”
陆云轩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我要骂你什么？骂你太勇敢？骂你太善良？”他摸了摸她的肚子——三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你替我挡过的子弹，替孩子们撑过的雨伞，替孤儿院修过的篱笆……这些，都是我最珍贵的勋章。”
苏瑶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她想起陈默说的“反追踪程序”，想起陆云轩藏在西装内袋里的定位器，想起他在天台上说“这里只装得下你”时的眼神。
“阿轩，”她轻声说，“以后，我再也不瞒着你了。”
陆云轩笑了，把她的手放在胸口：“好。但有个条件——”他指了指相册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张便签，写着“下次危机，换我来保护你”，“下次，换你躲在我身后。”
苏瑶扑进他怀里，笑声像银铃般散开。风带着玫瑰的香气掠过，吹得相册页哗哗作响。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过去，此刻都成了他们爱情的注脚——不是伤疤，而是勋章；不是秘密，而是羁绊。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小宇举着个泡泡机跑过来，彩色的泡泡在阳光下飞舞，落在苏瑶的头发上，陆云轩的肩头上。
“爸爸，妈妈，”小宇奶声奶气地说，“老师说，泡泡里藏着彩虹。”
陆云轩望着妻子眼里的光，忽然明白：所谓爱情，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童话，而是两个不完美的人，手牵手，把所有的风雨，都变成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