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的快意恩仇让穆茜眼前一亮，这个徒弟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有胆识，程旭死在她手里不算太亏。
像是不解气一般，沈无忧一刀扎进了程旭的心脏之中，远远地扔了出去。
“可惜你已经死了，不然倒要问问你从这里学到了什么。”沈无忧笑着笑着便流下泪，手中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转过脸看向金昭，“阿昭，我报仇了，真好，从此以后我们两个都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嗯。”金昭替她仔细擦去手上的血迹，发觉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便找来一块布将程旭的尸体盖住了。
“她死得活该，本你杀死算是报应。”穆茜拍拍她的肩膀，瞥了一眼地上的程旭。
程旭死得潦草仓促，令人始料未及，她不清楚槐镜究竟知不知道这一切，也不相信程旭会这么好心地过来通风报信。
这恐怕又是她和槐镜的计谋，只是没想到沈无忧会突然动手。
槐镜，你当真是个冷血的机器。
——
“程旭死了。”珈蓝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意外，她看了一眼躺在藤椅中的槐镜，看不透对方的心思。
槐镜缓缓睁眼，猩红的眼眸不过一瞬恢复正常，淡淡应了一声，“嗯。”
金陆看着从另一扇门进来的金棠，这才松了口气，“棠棠，之后的事情你就不要出面了，答应你的东西大人不会食言，找个安全的地方离开吧。”
“不，爸爸。”金棠回绝了，“我不要离开，昭昭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几个不是她的对手。”
“你在这里才是碍事，听话。”金陆语气重了几分，阴沉着脸打开一扇门，“快走吧，否则她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送走金棠后，金陆便没了牵挂，转过脸严肃问道：“大人，要在路上先解决掉几个吗？”
人太多，来了这里也是个麻烦。
“那就，先把她解决掉吧。”槐镜漫不经心地指着方知聿，“珈蓝，你在她身上动了手脚，知道怎么解决，别让我失望啊。”
珈蓝心头一紧，“知道了大人，对付这些小孩子，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着，脚下一道黑影贴着地面消失了，悄悄跟在了金昭几人的身后。
也许是对方家人太熟悉了，方知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被人跟踪了，而且是珈蓝的气息。
“珈蓝出手了。”方知聿握着长剑对准身后。
“虽然手段上不得台面，但似乎是想将我们提前解决掉我们。”穆茜轻笑一声，“看来程旭的死对他们打击很大，开始力不从心了。”
黑影见自己被发现了，便不再伪装，凝成一个实体站在众人眼前，脚下漏出的黑点化作蛊虫往她们身上跳。
却被方知聿和穆茜联手解决了。
“就这点本事吗？”穆茜手指轻轻一划，黑影便被切成两半，虽然杀不死，但一次次的凝结让它的颜色越来越淡了。
方知聿提剑一挥斩碎一只蛊虫，一滴针尖大小的黑点落在她身上，她的皮肤却像是沾染上了墨水一般迅速黑化，从胳膊蔓延至全身。
“知聿姐！”黎钦大喊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方知聿用剑柄挡住了。
“别过来！别管我！”恐怕是当初在副本里自己被珈蓝动了手脚，否则不会一点遏制的办法都没有。
在意识消散前，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被这团黑色覆盖时，她先一步挥剑了结了自己。
“别对我手软。”话音刚落，她的身体便被黑色尽数覆盖，断裂的身体重新黏合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傀儡一般机械地扭过头。
黎钦怒由心生，第一次拿出自己的法器——一根铁棍。
“你这个冒牌货！把知聿姐还给我！”可惜他一棍子并没能打散这团已经实质化的黑影，反倒是它的肩膀化作一团水避开了她的攻击，反倒将黎钦的法器锁在了身体里。
“黎钦让开！”杨庭举着木仓，对准它的心脏位置射了出去，却同样被吞噬了。
穆茜一个侧身退到了金昭和沈无忧的身前，“这恐怕是珈蓝的手笔，金昭，你的羽毛呢，快拿出来。”
“在这儿！”金昭立刻扔出羽毛，轻飘飘的羽毛在靠近黑影的一瞬间忽然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
黑影痛苦地大叫连连后退，却被金光笼罩退无可退，身上的黑色也渐渐淡去被羽毛所吸收。
直到黑影消散，她们也没看见方知聿的尸体。
“为什么！知聿姐呢！”黎钦有些崩溃，“黑影不是都被吸收了吗？为什么看不见人？就算是……怎么就连个身体也不见了？”
穆茜看着因为吸收了黑色而破碎的羽毛，“这团黑色会吸收一切，在方知聿被沾上的那一刻便已经被腐蚀了，只不过她凭借着最后的理智没有让自己被控制。”
换言之，就算方知聿没有提前自我了结，也会因为这片羽毛而消散。
珈蓝，根本没打算让方知聿活着回去。
“哟，你的速度还挺快，我还以为你会手下留情呢？”金陆笑着鼓掌，看见珈蓝一脸吃瘪的表情他心里就舒坦。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你这个小徒弟。”珈蓝牙都咬碎了，这一小块黑蛊虫，是她进行培养多年才得到这么一小块，说没就没了。
槐镜抬手打断了两人的内讧，“不错，先断一臂，没了她接下来只要解决掉穆茜就好了，剩下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她的心情并未因为方知聿的死而高兴，再怎么死程旭也回不来了。
她能做的就是不辜负程旭为她准备的一切，不惜一切离开这里。
“金陆，忘了告诉你了，”槐镜忽然开口，“你送进来的另一个我，已经被程旭解决掉了，在那之前我已经篡改了她的程旭拿到了她的代码，现在我依旧是最新一代，你的算盘落空了。”
闻言，金陆额角渗出汗来，“大人说笑了，那个东西不是您让我去找的吗？没了就没了，物尽其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