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迪看着神色古怪的陆升不由得苦笑一声,“老娘都要死了你还问这些,我怎么知道?到最后肯定是你活下去啊,笨蛋阿土。”
“我们就不能三个人一起活下去吗?老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陆升这时才注意到刚刚那支箭不知为何在地上插着,秦迪的背后渗出一大片鲜血。
穆杰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抱住摇摇欲坠的秦迪。
“阿水,别死。求你别死。”
“你原来是会哭的啊。”
秦迪第一次见穆杰哭,从小到大被打到只剩一口气了,他都只会咬牙挺过来,还经常嘲笑她是个爱哭鬼。
穆杰从地上拔出剑,狠狠地把胳膊划开,漆黑的血瞬间流下凑到秦迪嘴边让她喝下。
“喝了就能活下去!快喝!”他不停往上凑却被秦迪一把推开,眼睁睁看着那道伤口愈合。像是不死心一般,他继续划开却被秦迪一巴掌扇在脸上。
“够了!”秦迪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喘气一会儿,脸上惨白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我不要当活死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时候天天看人脸色,死了还要被人操控,我才不要。”
陆升死死转紧拳头不说话,站在一旁低头望着两人,欲言又止。
“pose哥,蹲下来,我有话说。”秦迪勾勾手指,陆升乖乖蹲下看着她。
“我要死了,你好好活下去知道吗?这几个女的一个比一个古怪,你小心点。
还有阿火,他被那个女人变成了这样,给他个痛快吧。好歹死的时候做一回主吧。”
陆升是大哥,一直沉默寡言,不厉害的人不要,不听话的人不要,像个冷血动物严格遵照这弱肉强食的规则。
她天真地想着,三个人一路走到这儿,应该是有点情分的吧。
陆升点头答应,眼底是秦迪从来没见过的情绪。
“真好,你也开始有点人情味了嘛。”
秦迪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睛离开了,没给他们任何的反应时间。
穆杰还沉浸在想让秦迪喝血,却不得不忍着冲动尊重她选择的纠结之中,陆升忽然举枪,对准他的脑袋来了一下,接着是心脏。
将他身上所有的弓单药搜刮完,又从两人身上拿走所有的武器后,点燃一根烟扔在两人身上,火顺着丝巾烧了起来,瞬间吞噬了两人。
陆升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霍邱山正好撞上来,陆升赤手空拳将他的脖子扭断了,干脆利落地挖出他的心脏扔进火里,黑色的血液里藏着的虫子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便消散了。
“蝼蚁。”
他没做停留,顺着楼上的动静追了上去,赶到五楼时便看见谢明月悄悄藏在暗处,和黑暗几乎融为一体,金昭节节败退,被蓝伊人逼到墙角。
方知聿和沈无忧却被王敬缠上了,他张开嘴朝着两人咬去,没想到下一秒就被谢明月一只手掐住脖子,狠狠朝墙上砸去。
黑色的血液溅了一脸,她却兴奋地笑了起来。
方知聿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异常,趁她吞噬的空隙拉着沈无忧朝金昭跑去。
“杀……为什么杀我?”蓝伊人流着血泪,一脸悲伤地望着金昭,“你也觉得我好欺负?”
金昭一言不发和蓝伊人对峙,对面楼层的玻璃映出楼下的火光,她眼睛一亮,立刻从镯子里找到酒精灯,出其不意扔在地上。
蓝伊人浑身被大火吞噬却依旧执着的拦在金昭身前,嘴里不停问着为什么。眼看着金昭就要被蓝衣人扑倒,方知聿抄起板凳将她抡倒,金昭趁机离开角落。
“谢谢。”金昭眼底有些不忍,方知聿知道,她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金昭不是一个残忍的人,面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仅仅因为游戏便将对方杀了,在她来看是在狠心杀死当初那个善良的自己,可她偏偏以为这是成长。
其实不然。
谢明月看见这边的火光,忽然停下脚步,显然她的弱点也是如此,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体内的蛊虫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撕裂的皮肤不停往外渗血。
“不要!不要!”她捂着脸向下楼下逃跑,未曾想刚刚陆升的那把火不知何时将楼下烧起来了,除了这一层,她无处可逃。
“快灭火!”谢明月绝望地大喊,却不敢靠近,生怕蛊虫离她而去。
陆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瞅准时机趁谢明月自顾不暇时,将目仓瞄准她的心脏。
方知聿只看见谢明月忽然倒地不起,身下渗出血来却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警惕地提防着周围随时可能会突袭的敌人。
陆升举着木仓从角落走出来,指着三人让她们退后。
“我们无冤无仇。”方知聿平静说道。
“是吗?”陆升没有放下木仓,看了一眼蓝伊人,抓着谢明月的头发将她拉过去,没想到两只线虫忽然钻进他的血管之中。
但他没有放手,直到看着谢明月的身体烧了起来才满意地松开手。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陆升感觉体内的血液在膨胀燃烧,肌肉不停撕扯着,一股使不完的劲儿涌了上来。
像极了当初被雇主注射加强针的感受。
很好,却也不好,被死亡威胁着,感觉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
“就剩我们了。”陆升淡淡地陈述着事实,眼里看不出悲喜,“我不杀你们,我只想离开这个游戏。”
意思是只要方知聿和沈无忧交出金昭,就可以免受一死。
没想到方知聿和沈无忧不肯退让一步,默契地挡在金昭身前。
“让开。”金昭拉开两人,直面陆升的眼睛,“放了他们两个。”
“我没想杀他们。”陆升挑眉说道。
忽然他对这三个小孩来了兴趣,将木仓口指向方知聿说道:“你来动手。”
“做梦!”方知聿没敢举起剑,却看到沈无忧悄悄放出了替身符,暗中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那套把戏,符纸而已,迟早会用完的。”没想到陆升预判了她们的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