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 半小时后，在云海娱乐的停车场见。
深夜，已近午夜，但祝恩脑海里的思绪依旧挥之不去。
再加上，他必须履行承诺——把博文家人的下落告诉他。
博文没有回复，但祝恩很清楚，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来。
又沉思片刻，祝恩穿上厚衣服，下楼走向停车场。
他挑了个自己清楚没有监控摄像头覆盖的区域，然后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一个魁梧的身影贴着墙壁而来。
祝恩微微摇头，唇角带笑——博文过去的本能还在，走得全是摄像盲区。
直到视线中出现楼梯下那道修长的身影，博文才开口：
“祝恩。”
“你来得挺早。”祝恩抬眼看他。
博文下颌绷紧：“你知道我来找什么。”
“这么迫不及待？”祝恩笑了一声，“别急，我还有几个问题。”
“快点。淳木明早有行程。”博文催促。
“公文包。”祝恩直接切入正题，“里面是什么？”
博文挠了挠后颈：“这个……没人知道。”
“至少，老虎会跟你说它的用途吧？”祝恩挑眉追问。
“没有。”博文语气真诚，“除了老虎，没有人知道公文包的内容或用途。我只知道它很重要。”
“那我倒是奇怪了，”祝恩缓缓道，“你发给我的录音里，那些人显然知道它的内容和目的。”
博文身形微顿，如同被当场点破。
“你说只有老虎知道。”祝恩步步紧逼，“可看起来，知道的人不少。”
“只有他们。”博文咽了口唾沫。
“原来如此。”祝恩轻笑，“那老虎不告诉你，想必是你新老板告诉的吧？”
博文烦躁地揉了揉光头，终于叹气开口：“龙鑫娱乐和白虎帮，有联系。”
这正是祝恩等着听的话。
“我猜到了。”他笑意更深，“你、林智、老虎——都不是白来这里的。”
“问题问够了吗？”博文迫不及待想知道家人的消息。
“还有一个。”祝恩道。
博文抿唇，点了点头。
“龙鑫和白虎之间的联系……”
话才开头，博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是我们的对口。”他直接道出。明知不该说，甚至连祝恩的话是真是假都没确认，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他。
“我也是在帮派解散前才刚弄明白的。”博文补充。
“解散？”祝恩皱眉。
“对，你不知道。”博文道，“海城的白虎帮已经解散了。公文包丢失后，‘头’下令解散，以示惩罚。”
听着博文的叙述，祝恩只觉得自己过往的人生像被蒙上了一层假象——在那帮派待了大半辈子，他竟知之甚少。
“‘头’？”祝恩问。
博文笑了笑：“你那时候真是干净得过分，根本不了解运作。你只负责干好活，对老虎忠心到底……直到死。”
“回答我的问题。”祝恩抱臂冷声。
“白虎看似就是抢俱乐部、敲钱、搞情报的帮派，其实只是更大组织的一个分支。白虎只是整张网络的一角，隶属的派系多得超乎你想象。”
“龙鑫娱乐，也是其中一部分？”祝恩问。
博文点头：“没错。他们是最大的一支，也是整个组织的最大股东。这就是我在白虎解散后还能被派来，而不是流落街头的原因。林智能比别的练习生快得多进公司，也是因此。”
祝恩摇头，难以置信。
“那你口中的‘头’呢？”
“字面意思。”博文说，“如果老虎是白虎帮的老大，那么‘头’就是整个组织的核心——用简单的话说，就是王。”
祝恩唇线紧抿。他原以为最大的敌人是老虎，但显然，这局远比他想的更深。
“现在，把我想要的消息告诉我吧。”博文催促。
祝恩揉了揉发丝——老实说，博文给的信息比他预料的多。于是他决定直说。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祝恩道。
“什么？”博文不耐烦地问。
“别去找他们。他们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博文面色涨红，摇头：“你没资格管我。我们有协议，这不在协议里。”
祝恩叹气，知道等他说完，他自己就会收回这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亮出一处位置——华国南岛，一栋普通小屋。
“你儿子在这里。”祝恩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博文眯眼。
祝恩又翻出一张照片——一位女人（正是他妻子的母亲）抱着一个小孩，站在那栋房子前。
小孩的五官像极了他的妻子，正咧嘴露出一口无齿的笑。
“小波……”光头低声呢喃，眼眶泛红，“长这么大了……”
祝恩让他多看了几秒，便收回手机。
“好了，我告诉你了，我们两清。”
“等等。”博文皱眉，“我老婆呢？你只给我儿子的消息，老婆的呢？”
祝恩心底暗叹——这才是他最不想说的部分。
“拿出你的手机。”他吩咐。
“你——”
“照做。”祝恩语气不容置疑。
博文无奈掏出手机。
“搜索——珠峰静息园。”
博文死死盯着他：“你在开玩笑？别告诉我，我老婆在西藏爬山。”
“不是山。”祝恩叹了口气，“是——珠峰静息园。”
博文的手指一顿，输入搜索，下一秒，整个人僵住。
“你在耍我。”
“我没有。”祝恩淡声。
博文抬起头，眼睛通红。
“这是……一座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