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听着舒柔那句“我帮你杀掉他，好不好？”，脸上刚缓和些许的肌肉又一次僵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眨巴着无辜大眼睛，一脸“快夸我”表情的女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病娇是治好了，可怎么感觉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以前是“秦宝宝你不属于我我就毁了你再把你做成标本”，现在是“秦霄哥哥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杀了他全家”？
这难道就是云一一说的“傻白甜人格高兼容性覆写包”的副作用？还是那个“无条件奉献型情感回路植入程序”在作祟？
“咳，”秦霄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且具有说服力，“舒柔，叶辰这个人，背景复杂，牵扯众多。现在直接杀掉他，并非上策，反而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舒柔闻言，那股子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立刻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来是这样啊”的了然。她乖巧地点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哦！秦霄哥哥说得对！我听秦霄哥哥的！”
那毫不犹豫的信任和依赖，让秦霄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秦霄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暂时稳住了这个“讨伐型人格”的傻白甜时，舒柔忽然又凑了过来，小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和邀功的笑容。
“秦霄哥哥，”她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刚刚闲着没事，就用‘云柔’的能力，联合唐家的情报部门，做了个小玩意儿，叫‘全网私人订制化浏览记录实时追踪与深度解析器’！”
秦霄眼皮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做了个什么？”
“就是可以看到别人偷偷在网上看什么东西的工具呀！”舒柔一脸纯真地解释，随即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然后我就顺便看了一下秦霄哥哥你最近的搜索记录……嘻嘻，秦霄哥哥你眼光真好！我按照你的喜好，买了几件衣服哦！你看看好不好看？等会儿……晚上我换给你看，好好伺候你呀~”
“轰——！”
秦霄只觉得一道天雷从天灵盖直劈到脚后跟，整个人都麻了。
浏览器记录？！
她看了他的浏览器记录？！
唐家的情报部门都闲得跟她一起搞这种东西吗？！
他的一世英名！他那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隐藏在无数金融数据和反派计划之下的、小小的个人爱好……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了？！
秦霄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平时搜索的……确实有一些是关于……嗯，特定风格的服饰和艺术品的。
“天杀的……”秦霄在心中哀嚎，“你看我浏览器记录干什么啊！！”
他此刻真想抓住云一一的领子使劲摇晃：这就是你说的“幸运星临时挂件”？！这是幸运星还是索命星啊！
看着秦霄那副像是被雷劈了的表情，舒柔反而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秦霄哥哥，你怎么了？不喜欢吗？可是……‘云柔’分析说，那些都是你潜在审美偏好里评分最高的款式呀……”
秦霄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你……你喜欢换什么就换什么吧……”
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太好了！”舒柔立刻开心起来，像只得到糖果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就跑向了卧室方向，“秦霄哥哥你等我一下哦！马上就好！”
秦霄无力地扶额，只觉得心好累。他现在开始有点怀念之前那个虽然病娇但至少还能斗智斗勇的舒柔了。现在这个……杀伤力好像更大，而且还是精神层面的精准打击。
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秦霄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他的呼吸就在下一秒停滞了。
只见舒柔款款走出，身上穿着一件……一件让他目眩神迷的衣袍。
那是一件改良过的新中式长衫，主体是清雅的月白色，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流云。衣襟、袖口和裙摆处，却大胆地拼接了宛如盛唐壁画中飞天仕女裙裾般的绯红色，其上用金线勾勒出繁复而华美的凤穿牡丹图案。
最妙的是剪裁。
那衣衫看似保守，领口微高，长袖及腕，裙摆曳地。但贴身的剪裁却将舒柔那玲珑有致、堪称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尤其是胸前，月白色的衣料被饱满的弧度撑起，随着她的走动微微起伏，仿佛要裂帛而出。腰肢却收得极细，盈盈一握，与那惊心动魄的丰盈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宽大的袖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荡，露出一小截雪白皓腕，上面还戴着一只古朴的玉镯。她的长发被松松地挽起，用一支简单的凤钗固定，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娇媚。
这一刻的舒柔，褪去了之前的病态与疯狂，也没有了方才的傻气与纯真，反而多了一种……古典而雍容的华贵，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魅惑。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此刻水光潋滟，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属于盛唐美人的慵懒与娇憨。
秦霄的目光，几乎是黏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分毫。
汉服……尤其是这种融合了唐风元素的改良汉服，穿在她身上，简直……简直就是绝配！
“秦霄哥哥……”舒柔走到他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有些不伦不类的古礼，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小女孩般的羞怯和期待，“我……我美吗？”
秦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美。”
岂止是美。
这简直就是把他内心深处那些不可言说的幻想，活生生地具现在了眼前。
得到肯定的舒柔，脸颊上飞起两抹动人的红霞。她眼珠一转，忽然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勾住秦霄的衣带，吐气如兰，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无限风情的语调，娇滴滴地说道：“皇……皇上……夜深了……快来呀……臣妾……臣妾已经等不及了呢！”
秦霄：“……”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升温，直冲头顶。
这疯丫头……不，这傻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虎狼之词？！也是从他的浏览器记录里“深度解析”出来的吗？！
看着舒柔那双亮晶晶、充满期待，又带着一丝模仿来的“媚眼如丝”的桃花眼，秦霄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傻白甜人格高兼容性覆写包”……也，也不是全无好处？
他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自己“金融巨鳄”、“幕后黑手”的淡定人设，伸手轻轻抬起舒柔的下巴，看着她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爱妃如此好学，”秦霄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那朕今日，也来教教你一些……嗯，更为精深的古代知识。”
他顿了顿，眼神在她身上流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比如……吕洞宾的……三戏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