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序果依旧没有踪迹,沈维衍三人循着秘境绕了一大圈,非但没探到半点至宝气息,反倒先撞上了新的麻烦——说大不大,不过是被人堵在了一处狭窄的山谷口。
堵路的是七八名身着统一灰袍的修士,衣摆上绣着暗银色的云纹,腰间皆悬着同款式的法宝短刃。带头的是个面色冷硬的中年修士,负手立在谷口中央,周身织穹境的秩序之力波动毫不掩饰,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
他们之所以堵在这里,是因为前不久,谷内突然传来一阵极强的灵韵波动,探知可能是有关五序果气息后,便立刻守在谷口,不许其他修士靠近——毕竟这意味着大概率藏着五序果,自然要先占着路口,等后续人手赶来。
沈维衍本就是循着感知到此处波动蹊跷,特意绕路过来探查,没成想竟被人拦了去路。他指尖金蓝秩序悄然凝而不发,目光掠过谷口两侧隐有微光的石缝,已然察觉对方还藏了一些看守。
“快给大爷让路!这山谷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凭什么占着道?”铁牙早按捺不住,龇牙咧嘴往前冲了两步,周身秩序翻涌得脚下碎石簌簌滚落,“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把你们这群拦路狗一起揍趴下!”
“敢口出狂言?”灰袍首领身后的修士当即怒喝,纷纷握住腰间短刃,眼看就要动手。
沈维衍却没阻止铁牙,只垂着眼睫立在原地,周身气息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反倒让灰袍首领心里犯了嘀咕。他方才就察觉到沈维衍身上也有织穹境的波动,只是对方气息内敛,竟看不出具体深浅,此刻见他这般镇定,反倒有些迟疑——能在秘境里单独行动的织穹境修士,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就是背景不凡,贸然动手怕是会惹麻烦。
灰袍首领眉头紧锁,目光在沈维衍身上逡巡片刻,终究按捺下立刻动手的念头,冷声道:“此谷灵韵异动,我‘云纹阁’先一步察觉,自当由我阁中修士先行探查。阁下若识趣,便绕道而行,免得伤了和气。”
他刻意加重“云纹阁”三字,显然想借宗门名号施压。铁牙听得更不耐烦,刚要反驳,却被沈维衍抬手按住。
沈维衍抬眼看向灰袍首领,指尖金蓝秩序流转得愈发明显,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这五彩秘境本就是共通之地,修士凭机缘进出,何时成了你们云纹阁的私产?你说先一步察觉,便要独占通路,我看你们不是先行探查,分明是仗势欺人,想独吞谷中可能存在的五序果!”
这话戳中了灰袍修士的心思,首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秩序之力骤然暴涨:“阁下非要寻衅?莫不是真以为我云纹阁修士好欺负?”
“欺负不欺负,不是靠嘴说的。”沈维衍往前踏出一步,金蓝光晕在周身铺开,连空气都跟着泛起细微的震颤,“要么让路,要么,就别怪我动手清道。”
谷口两侧的伏兵察觉到动静,当即跃出石缝,七八名灰袍修士呈合围之势将三人围住。洛丽悄悄退到沈维衍身侧,指尖凝起月之秩序,随时准备接应。铁牙则摩拳擦掌,嘴巴大张,只等沈维衍一声令下便冲上去。
灰袍首领看着三人这般姿态,反倒没了之前的迟疑——在他看来,对方不过三人,即便沈维衍是织穹境,己方人多势众,未必没有胜算。他咬了咬牙,抬手对身后修士冷喝:“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拿下他们。”
话音未落,最外侧的两名修士已持短刃扑了上来,刃身裹着凛冽的秩序之力,直劈沈维衍面门。
而就在沈维衍准备回击,指尖灭世黑莲已显露出半朵莲瓣、雷弧正欲顺着金蓝秩序溢出时,一道洪亮的声音陡然从山谷深处传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顿时,所有蓄势待发的修士都齐齐一顿。灰袍首领挥挥手拦住冲在最前的弟子,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来处,铁牙攥着拳头往前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铜铃眼滴溜溜转着,猜想着是谁突然出声。
沈维衍也悄然敛去大半秩序之力,只留一丝金蓝微光萦绕指节,抬眼望去时,便见一道身影从谷口左侧缓步走出。
来人身着与灰袍修士同纹却更显华贵的云纹长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虽有皱纹却气色红润,周身秩序之力虽不张扬,却如深海般厚重——竟是比灰袍首领高出半个层级的修为,织穹境后期修士。
那堵路的灰袍首领看清来人,脸色瞬间由阴鸷转为恭敬,忙不迭上前两步,躬身行礼时连声音都放低了几分:“大长老!您来了”
原来是云纹阁的大长老。老者没先理会自家弟子,反倒径直走向沈维衍,隔着三步远便抬手抱拳,语气透着十足的客气:“这位道友,方才之事纯属误会,是我云纹阁弟子行事鲁莽,堵了通路不说还言语冒犯,老夫在这里给道友赔个不是。”
这态度来得猝不及防,连铁牙都收了力,挠着头满脸诧异。沈维衍指尖的金蓝微光微微闪烁,心里却暗自纳闷——他素来没和这人有什么交际,分明不认识这位云纹阁大长老,对方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客气?难不成是认错人了?
他没接对方的话,只淡淡颔首,目光落在老者腰间一枚刻着云纹的玉牌上,试图从记忆里搜寻相关讯息,却毫无印象。
一旁的灰袍首领更是摸不着头脑,凑到老者身侧低声道:“大长老,这三人……”
“好了,不要问了”。”老者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随即又转向沈维衍,笑容温和了几分,“道友莫怪,小辈们没见过世面,见谷内有灵韵异动便急着占地盘,倒让道友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