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暄开始有些惭愧。
不过问题好像扯得有些远了,主要问题貌似是,父皇母后夫妻同心。
他们好像没那么同心,大概也能说,没人能真的与帝王同心,全天下在帝王面前,都该是归顺。
回帝都之后的事,他倒印象,因为在那次看到父皇荒淫行径之前,他很黏父皇,就连睡觉他都得睡在父皇身边,很多次还是睡在父皇母后中间,非要缠着父皇才行。
现在仔细回想,母后看他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他丢出去的幽怨。
“父皇,那母后......赵氏,那时找不到我们,他们可是打算在帝都,另立新君了?”
根据赵家当年摒弃谢家的婚约一事,不用脑子都能猜到,在女儿是皇后,皇帝女婿与太子双双失踪的情况下,他们定会打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旗号另立新君。
先前他们能因利益弃了谢家,后就能因利益背弃父皇。
父皇与母后顶多就只能算是政治联姻罢了,不可能有什么夫妻同心,只是母后在这段本不该存在感情的夫妻关系里陷得太深。
“那你再稍微动动脑子想想,朕好歹是一统北方的皇帝,我们父子二人为何流落在异国他乡?晋国正逢战乱,若是要寻我们,对当时兵强马壮的燕国来说实在是太容易。赵氏当年给朕援助了八百人马,朕就当真是靠那八百人马把燕国都城守住了。”
说起来他都自嘲的笑了,“朕都不知道朕是怎么做到的。”
齐景暄不说话了。
他明白,赵氏当年试图窃国。
出力不多,但分功极大。
可归根结底,到底赵氏是赵氏,母后是母后。
“母后的心始终是偏向父皇的。”他只知道母后一直深爱着她的夫君。
齐景暄这一句话又让齐叡打开折扇给自己煽风,“所以呢?朕不陪你母后你心里怪朕,朕陪你母后了,你又大清早的来堵门质问朕是不是想再要个儿子把你给替换了,你这样让朕很难做你知道吗?”
“儿臣没有别的意思,为了江山社稷,父皇得珍重龙体才是,因父皇龙体有恙,早朝都停了一月,结果父皇彻夜荒淫。”
齐叡单手扶腰,眼神中流露出无奈,“好,朕荒淫,从明日起朕就去早朝,以后后宫朕再也不进了,包括你母后朕也不见了,朕做个勤政之君行吧?朕回头就告诉你母后,说你不让朕荒淫。”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与荒淫二字沾边,还是被他儿子说他荒淫。
“只要父皇爱惜身体就好。”齐景暄答得恭顺。
齐叡也听话的点头,“朕知道了,朕一定爱惜。”
自古以来太子都是最盼着皇帝死的人,可是他儿子,似乎很怕他死的太早啊。
让他珍重身体的人太多,但他好像从来没听进去过任何一句。
谢知月从荣国府后门溜进府邸时,就被萧郁芸堵了个正着。
她与母亲面面相觑,然后慢慢无地自容的低下头,弱弱的喊了声:“母亲......”
“昨晚去哪里了?”萧郁芸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在表哥家里。”她说话都不敢抬头看母亲一眼。
“是吗?”萧郁芸眉心皱到了极限,“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去了东宫?”
谢知月心中没底,眼神焦躁不安的盯着地面不敢抬眸,“母亲听谁说的?”
萧郁芸冷笑,“没听谁说,不过诈你一句,你就自己承认了。”
“我没有承认!母亲听错了,我昨晚真的在表哥家里......”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想到昨夜在东宫的事,她脸上就不受控制的染上绯色。
见女儿那没出息的样,萧郁芸又无奈又心塞。
“你的几个哥哥们跟太子走得近,自己在朝堂上公开站队太子,你已经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了,嫁进东宫是迟早的事,你说你这么上赶着往东宫跑做什么!你就生怕太子悔婚不娶你是吗!”
“母亲,您想多了,我和太子之间,真的没......”后面她羞臊得说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唯一没有的,就只是圆房了。
“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在婚期出来之前,你只能在府中待嫁,不准再出去!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你把谢氏的颜面置于何地!此事我不会同你父亲讲,你给我好自为之。”萧郁芸对谢知月狠狠警告了一番。
“全家没一个省心的!”她气恼的抱怨。
谢知月被勒令不能出府,连城就自己上门来找她玩。
时隔快一年,莲香榭中,谢知月再次给连城烹茶,手法还是和去年一样生疏。
她把煮好的茶水给连城倒了七分满,“去年公主没喝上我泡的茶,今日尝尝。”
看到谢知月泡好的茶,连城就忍不住发笑,“你不说去年还好,一说我就想到我二哥当时在这里死端那样,你知不知道,他那会就是故意的,想逗你玩。”
谢知月弯了下眼眸,“我看出来了。”
“不瞒你说,自从你撞他那一次起,最开始我还以为他脑袋被撞坏了,每次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他就只看你,我好多次跟他说男子盯着女子看不礼貌,那眼睛都跟长你身上似的,他还嘴硬说他没看。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啊,我是说我二哥不端庄。”
谢知月抿了口那极苦的茶水,眉头皱了一瞬,但笑着对连城说:“其实后来我表哥也只看你。公主快尝尝,评下味道如何。”
连城也小抿了一口,点头称赞,“可以,是我二哥会很喜欢的味道,毕竟他对苦的接受程度很高。”
“他还笑我们就爱吃甜腻的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