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身后是一片破旧的仓库墙壁,冷风吹得视频都有些抖动。
他看着我,像是盯着仇人坟头那块碑,眼底猩红,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秦虎,这份礼物,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我死死盯着屏幕,看着岚姨被绑在他身后,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张泽!你疯了?!”
“她和你无冤无仇,你放开她!”
张泽却咧嘴一笑,笑容狰狞:“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慌什么?”
我冷冷看着她,想从视频里汲取到有用的信息。
张泽声音愈发冰冷:“张氏集团被查,公司账被冻结,我家破产了。”
“这一切,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和不安,尽力稳住声音:“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泽冷笑一声,咬着牙:“装什么装?我听说,这里面有你的手臂。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你有这个能耐?”
他盯着我,目光疯狂:“告诉我!是不是你!”
我没搭话,只死死盯着岚姨的样子。
她坐在椅子上,浑身在抖,眼泪已经流满了脸,拼命地挣扎。
我咬牙,一字一顿:
“你这是绑架,你疯了吗?”
“你知道后果吗?”
张泽抽了一口烟,深深地吸进肺里,眼神像淬了毒的蛇。
“后果?”
“呵,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他妈还在乎后果?”
“我今天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你毁了我一切。你以为你赢了?没那么容易。”
他眼睛越瞪越大,声音越来越低:
“我告诉你,秦虎……”
“咱俩没完。”
“给你一个小时,来南城区废仓库,一个人来。”
“敢报警或者耍什么花样,她就得替你死。”
说完这句话,他咔地一声挂了电话。
屏幕一黑,彻底失联。
我坐在原地,脸色惨白,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呼吸艰难,心跳像战鼓一样“砰砰砰”地炸响。
我知道了。
他疯了。
可更可怕的是,我没有退路。
岚姨落在他手里……
我必须去。
哪怕这是个圈套,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踏进去。
因为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失去的人。
挂断电话那一瞬,我手里的手机都差点砸出去。
我第一反应是报警。
可当我刚迈出一步,环顾四周,却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大厅里人不多,但冯啸天那一伙人。
刚才那些在角落看热闹的人,正若无其事地站在各处,像没事人一样低头玩手机,可我总觉得……
有太多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往更衣室方向扫了一眼,脑袋开始飞快运转。
今天整天上岗,我的手机是锁在员工柜子里的,那锁……是最廉价那种旋钮锁,拿把铁丝就能撬开。
如果张泽早就埋下眼线,只要他提前动了手脚,我的手机,很可能已经被他做了手脚。
我立刻退出微信,点开另一个聊天窗口,试图给六哥或江野发条信息求救。
可刚刚一点开输入框。
屏幕上方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是张泽发来的。
“别玩花样。
你的手机已经被我监控了。
你发的每一条信息,我都能看到。
你若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敢保证,你最亲爱的岚姨会不会“出点小意外”。
她的模样还挺风韵的,我很期待她尖叫的样子。”
我全身一颤,手指都差点握不住手机。
他在盯着我,他随时能看见我!
我不知道张泽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无法验证他到底是怎么装的监控程序。
但我不敢赌。
我不能拿岚姨的命去赌。
我闭了闭眼,忍下心头的怒火,把手机重新塞进裤兜,然后默默脱下工作服,走进更衣室,换回自己的便装。
夜风很冷,像是能钻进骨头里一样。
可我脸上的汗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一个人,什么都没带,只带着一腔死死压着的怒意,朝南城区那座早就废弃的仓库走去。
仓库外围,几辆旧摩托停着,几个戴着头套的混混在门口抽烟。
我一靠近,他们立刻围上来,把我压着推进去。
仓库里漆黑潮湿,昏黄的灯泡像鬼灯一样悬在天花板上晃动,角落里有老鼠的窸窣声,空气里弥漫着腐锈的铁锈味。
岚姨就被绑在最中间的铁柱上。
她整个人蜷着,手脚都被粗绳勒得发紫,嘴还被贴着胶带,眼睛哭得通红,一看到我,立刻疯狂摇头,拼命挣扎。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我脸上。
张泽走出来,眼里是彻底的疯狂:“你还真来了。”
我眼眶通红,盯着他,牙齿几乎咬碎:“放了她。”
张泽却一把扯住岚姨的头发,将她的脖子向后扯起,另一只手拿出一柄亮着寒光的匕首,“嗤”地贴上了她的喉咙。
“放了她?你觉得可能吗?”
我尽量保持平静问:“你到底想怎样?”
“你先给我爬。爬到我脚下。”张泽嘴角一斜。
我紧紧握着拳,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你敢!”
“我怎么不敢?”
张泽冷笑一声,刀锋往下轻轻一压,岚姨喉头立刻渗出血珠。
我心头猛跳,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你……别动她。”
张泽却还不满意,他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猛地将刀锋压在岚姨脖子上,再往前走一步,刀就要破喉。
“趴下,像条狗那样!”
我咬紧牙,眼泪忍不住涌上来。
“你说过——只要我来,就不动她。”
张泽笑得像疯了一样:“那是你信我。可你信错了。”
我再不敢犹豫,低头趴下,额头死死贴着冰冷的水泥地,声音已经哑得不像人:“别伤她……我求你……”
张泽终于满意了。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发出低笑。
“真听话,狗就是得这样。”
我死死咬住牙,手指插进泥缝里,像要把骨头碾碎。
“你不是很狂吗?”
张泽走近我,一脚踩在我肩膀上,像踩畜生一样:“你现在给我学一声狗叫。”
我忍不住了,猛地起身挥拳打他!
“砰!”一拳砸在他脸上,他踉跄后退,身后的混混立刻扑上来!
我根本不敌,一下被五六个人按住,拳头、脚掌雨点般砸在我身上!
我拼命反抗,打翻两个,牙齿咬烂了一个混混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