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拉拉扯扯的,薛昭妍就怀了孕,我弟弟让她打掉,她不肯。我猜她打的算盘是,就算进不了肖家的门,但怀的是肖家的种,将来怎么都能凭着孩子从肖家挖走一笔钱,所以才执意要生下来。”
说到这里,肖席玉停顿了一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她这个计划,愚蠢无比——因为肖家,是我的。”
“我弟弟什么都没有,她就算给他生一个足球队,也分不到多少东西。他活着,我能看在姐弟情分上给他一口饭吃;他死了,他的那些风流债,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知渺没有笑意的一笑。
“不过,在她这个计划彻底落空之前,出现了更大的意外——我弟弟因为吸食毒品过量,死了。”肖席玉耸耸肩。
“他死后,我找薛昭妍谈过孩子的抚养权,主要是因为我挺喜欢女孩的,她如果愿意把孩子给我,我也可以给她一笔足够她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钱。”
“但她拒绝了。”
“既然她拒绝,那我们也把话说清楚,这个孩子,还有她本人,从此跟我们肖家再无瓜葛。她当时是同意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后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攀上了徐斯礼。”
“大概,就是她最擅长的那套吧,楚楚可怜,柔柔弱弱,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了她一样。啧,偏偏很多男人就吃这一套。”
时知渺认真听完了。
肖席玉说的这些,和她之前的推测基本吻合。
这大概就是薛昭妍事件的完整真相。
她沉吟片刻,又问:“那,肖达明先生,具体是因为什么……”
肖席玉抬眼看她:“这有点涉及肖家的隐私了。”
时知渺立刻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肖席玉想了想:“不过,你毕竟也算是间接的受害者,告诉你也没什么。”
“我弟弟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就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父母过于纵容,才把他彻底养成了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本来家里也不指望他做什么,能活着过完这辈子就行。”
“但他自己不惜命,烟、酒、毒品,样样都沾,最后就这么把自己作死了。”
时知渺沉默。
心脏病啊……
肖席玉看着她:“你找我,主要就是想确认那个孩子是不是肖达明的吧?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是。”
“但我也不清楚你丈夫徐斯礼跟薛昭妍之间具体是什么关系。对于丈夫在外有这种暧昧不清的男女关系,我个人的建议都是当断则断。”
“世上男人那么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就像我刚才见的那个相亲对象,我本来很看好跟他的联姻,但既然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换下一个便是。”
时知渺只想感慨,肖席玉这个人,很大气,甚至可以说是霸气。
理性至上,目标明确,不愧是能一手掌控庞大家族的女人。
“谢谢肖大小姐,我心里有数了。”时知渺真诚道谢。
“那就好。吃饭吧。”肖席玉道,“我等会儿还有第三场见面,时间比较紧,可不能再出现两边客人撞上这种不礼貌的事情了。”
两人用完餐,时知渺先行离开。
她走后不到十分钟,包厢门就再次被推开。
徐斯礼牵着蒲公英走进来,他随意地扯了扯狗绳,对肖席玉懒散一笑:
“答应了我老婆要遛狗,不能骗她,所以就一起带来了。肖大小姐别见怪。”
蒲公英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女人,但很乖没有乱叫。
肖席玉对这只跟朵蓬松的蒲公英似的大型犬没什么感觉,只道:“无妨。所以徐先生突然约见我,想说什么?”
徐斯礼也不绕圈子,速战速决:“肖达明的死因,是他嗑药过度——这个说法,肖大小姐还记得吧?”
肖席玉目光微凝,看向他:“当然。我对任何人,都是这么说的。”
徐斯礼嘴角勾了一下,眼神却没什么笑意:“那就好。没什么事了,肖大小姐忙,我先走了。”
说完,他牵着蒲公英,如来时一般随意地离开了。
……
时知渺回到住处,没在客厅看到那一人一狗,便问宋妈:“徐斯礼去遛狗还没回来吗?”
宋妈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手机:“哦,还没呢太太。”
时知渺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那对“父子”总算回来了。
蒲公英第一时间跑向妈妈。
时知渺一边揉它一边疑问:“你带蒲公英去哪儿了?”
徐斯礼慢条斯理道:“感觉它最近有点太胖了,就带它多跑了几圈。”
蒲公英立刻“汪!”了一声,对这个评价十分不满意!
时知渺也没好气:“你才胖。”
她家宝宝明明是健壮!
徐斯礼玩味儿一笑,走过去,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紧实的小腹上,语气不正经:
“我哪胖了?你好好摸,这肌肉多紧实。要是不信,我今晚可以裸体做一套健身操,让你全方位无死角地观察一下,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一丝赘肉。”
掌心下是结实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时知渺脸颊一热,想抽回手:
“……我没你那种奇怪的癖好!”
徐斯礼轻笑,非但没放,反而得寸进尺,带她的手往上摸胸肌,顺便弯腰凑近她,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我有什么癖好?说得好像我让你做过什么一样。明明就算是在床上,我们也会找个被子遮一下,或者关灯,不让我看得那么清楚……”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磁性的沙哑,空气瞬间变得暧昧不清。
时知渺耳根都红透了,用力推开他:“徐斯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报警把你抓走!”
徐斯礼闷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显得心情极好。
笑够了,他才稍稍正色,看着她,眼神认真又小心:“所以,宝宝,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时知渺心跳漏了一拍,移开目光:“……不行。”
徐斯礼点点头,没有丝毫纠缠:“好吧。那我回去了。”
他现在非常懂得尊重她的意愿,哪怕心里再想,也绝不强求。
第二天傍晚,徐斯礼准时出现,陪她吃饭,帮她遛蒲公英,依旧在离开前,十分期待地问:“今天我能留下了吗?”
“……不行。”
徐斯礼也不纠缠,只是夸张地叹了口气,揉揉蒲公英的脑袋:
“儿子,听见没?你妈妈又不要我帮忙暖床。那爸爸走了,你今晚帮我吹吹枕边风,争取让我明天可以留下。”
时知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