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渺原本想拒绝。
但转念想到,也许她明天就可以带蒲公英走,那么今晚再跟他做一次,既是履行了合约,也加大了怀孕的概率。
她也就没有反对了,转而去将房间的门关上,再走到床边,解开睡衣的纽扣。
她洗完澡自然不会穿内衣,睡衣里面袒胸露乳,也不介意被他看见春光,徐斯礼就看着她趴到床上,露出整个光洁的后背。
“擦吧。”
徐斯礼舌尖抵了一下腮帮,没有说话,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之后,贴上她的后背。
她的腰很细,后背一摸上去全是骨头。
他沿着她的脊椎骨一颗一颗往下抚摸,白皙细嫩的肌肤触手生温。
她整个后背都很干净,像最名贵的宣纸,没有一颗痣。
徐斯礼擦到了她尾椎骨的位置,轻一下重一下地按揉,再往下就是她浑圆挺翘的臀,他手掌贴上去的时候,时知渺明显僵了一下。
但还是没有动,一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任君采撷的样子。
徐斯礼终究还是忍不住气笑出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到自己腿上!
蒲公英原本在被子上乖乖趴着打瞌睡,这一番动静,惊得它站了起来!
徐斯礼垂眼看着时知渺,眼神幽幽暗暗的:“我只是来给你擦药,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你现在满脑子就只有那种事了,是么?”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正人君子。
现在抵着她后腰的东西是什么?
时知渺反问:“那你做不做?不想做就出去。”
徐斯礼将她搂了起来,盯着她那张清冷无情的脸,扯了一下嘴角,一字一字地说:“不做,也不出去。”
“你不是说这不是你的家么,我的房子凭什么让我睡客卧?从今天起,我就要睡在主卧。”
时知渺随便他:“那你睡吧,我去客卧。”
她要从他腿上起来,却又被他揽了回去。
徐斯礼直接将她塞进被子里:“什么时候轮到客人挑自己住哪儿?你在我家,也只能睡主卧,就睡在我的身边。”
不给时知渺任何拒绝的余地,他伸手关了灯,卧室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时知渺整整一年多没跟他躺在一张床上,漆黑的环境,静谧的空间,男人身上的柑橘香气一缕一缕地侵袭过来。
她忍了几秒钟,还是无法忍受,掀开被子要起床。
徐斯礼手臂压了下来:“再动,你今晚就去门口睡。”
“……”
时知渺费劲地将蒲公英抓过来,让它睡在两人中间,而后转身背对着他,睡到角落里。
徐斯礼在黑暗中跟蒲公英大眼瞪小眼,对这个女人无话可说,干脆也转身。
互相背对,同床异梦。
不知道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还是因为找回蒲公英,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虽然是跟徐斯礼在一张床上,但这一晚时知渺睡得很熟。
只是迷迷糊糊间,她总觉得脸上有些痒,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会儿落在她的眼皮上,一会儿落在她的嘴唇上。
她以为是蒲公英在捣乱,说了一句“乖乖睡觉”,就没有再理。
可早上醒来,却发现蒲公英睡在床尾的凳子上。
她皱了皱眉,洗漱后下楼。
徐斯礼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见到她来,还客气地问:“徐太太昨晚睡得好吗?吃完早餐顺路捎你上班?”
时知渺刚才看手机了,还没有接到可以复工的电话。
但他这么问的话,时知渺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上午有空吗?”
徐斯礼不慌不忙:“我有没有空,取决于徐太太想干什么?”
他对她的称呼,在“徐太太”和“时医生”之间来回切换,十分流畅,也很玩味儿。
时知渺抿唇:“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主要查你有没有乙肝、梅毒、艾滋病。”
徐斯礼掀起眼皮:“你说什么?”
“我们要孩子,就要做这些检查,免得将来酿成悲剧。”
徐斯礼放下餐具,身体往后靠着椅背,凝视着她的脸:“我知道备孕前的基础检查里,需要查乙肝梅毒艾滋病,但你特意强调出来什么意思?”
他外面女人那么多,她怕他有病,很合理吧?
但说太明白,免不得要吵架,没必要。
时知渺对他露出一个虚假微笑:“没什么意思,所以你有时间吗?”
徐斯礼:“可以有。”
时知渺听不懂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术:“什么叫可以有?”
徐斯礼拿起热毛巾,优雅地擦着双手:“我牺牲一个上午的时间给你,礼尚往来,你也要赔一个上午的时间给我。”
?“备孕是两个人的事情,什么叫作牺牲给我?”
徐斯礼挑了一下眉:“我相信你很健康,也相信我很健康,照我说,我们都不用做检查,这个检查是你要做的,所以就是我牺牲时间陪你。懂?”
“……”
跟他讲道理纯属浪费时间,因为他总有那么多谬论。
时知渺索性问:“你又要我干什么?”
“还没想到,先欠着,等想到了再让你还。”
“随便你。”
宋妈从厨房端出时知渺的早餐。
她刚才在忙,没听见他们说话,但早上看见徐斯礼是从主卧出来的,知道他们昨晚睡在一起,这可是一年多来头一回!
她喜气洋洋,给时知渺的两个白煮蛋上不知抹了什么,红彤彤的。
时知渺一脸疑问。
宋妈笑着说:“这个是可食用的色素,吃红鸡蛋,寓意好。”
对面的徐斯礼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说:“在我们村,母猪下崽子这种大喜事才配吃两个红鸡蛋,抬举你了时医生。”
“…………”
到底是抬举她,还是戏弄她?
时知渺只吃一个鸡蛋,另一个不肯吃,徐斯礼就将蒲公英招了过去,喂给它吃。
吃完早餐,时知渺坐上徐斯礼的车:“别去我的医院。”
徐斯礼看了她一眼,把车开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医院的院长认识徐斯礼,亲自来接待不说,检查流程也走得飞快,一个上午结果就出来了。
两人都挺健康的。
徐斯礼随意地问:“顺路送你回医院?”
时知渺说:“不用,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徐斯礼看定了她:“你工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
“你平时很少请假,昨天用了一天在陪梁女士和找狗上,今天又不慌不忙来做检查,休息这么多天,不像你。”
徐斯礼已然察觉出异样,“到底出什么事?”
时知渺顿了顿,然后说:“我工作上的事跟你没关系。我叫网约车了,你走吧。”
徐斯礼看了她许久,眼神晦暗复杂,轻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
“你现在跟我,只有床上的关系是吧?行。”
一脚油门,直接开走。
时知渺目送他的车尾远去,垂下眼,将那份检查报告对折,再对折,收进包里。
十一月的北城已经入冬,风狡猾地钻进针织衫的缝隙,身体感到一股刺骨的冷。
时知渺的网约车还没有来,她便在微信上和陈纾禾聊天:“医院怎么样了?”
陈纾禾给她发了几句语音:“一团乱,我跟你说渺渺,你千万别回来上班。”
时知渺蹙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