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管家、管事还有几个小厮,正围绕着陈木匠观看轮椅。
“妙呀!竟有此等椅子,这下殿下可出门了。”
“哎,这可不是小人的主意,是皇子妃厉害,这都是皇子妃的奇思妙想。”
简伊走近,大家皆行礼问安。
“免礼。”简伊说着,径直坐到轮椅上,对一旁的管事道,“祥叔,推我走两圈。”
管事在陈木匠的指导下,推着轮椅在院子走起来,走了两圈,赞叹不绝。
“好了,祥叔,我自己走走看。”简伊试着自己转动轮椅的轮子,走是能走,就是轮子的凹槽太小,只能手抓轮子。
想那一贯养尊处优的萧老六,定然不会脏了手自己转轮子,索性,简伊不再试了,推着他走便好。
“很好!”简伊道,正要去试拐杖,门房小厮来报,
“皇子妃,外面有人找你,草原来的。”
何事?竟找到六皇子府来?
“带去会客厅。再去后宅,把乌恩叫来。”简伊吩咐,又对管家道,“福伯,麻烦给陈木匠支银两。”
一盏茶功夫,乌恩到了,简伊带着她一起进了偏房会客厅。
偏房内两名男子搓着手,焦急难耐的样子,见二人进来,急忙行礼。
“参见公主!”
少西上前,“公主,属下迫不得已才带他来寻你。”
“怎么回事?”简伊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今日来了一群人,围了锦绣园。说是鲜于夫王子欠了他们银子,若不还银子,便要霸占宅子。”
“怎么,咱们那么多人的亲卫团,再加上鲜于夫王子的八十八亲卫,你们百十来个人,还打不走这些人?”
简伊眼里透着轻蔑。
少西道,“打得走,只是这些人带了文书,说是鲜于夫王子的欠条,上面有王子的签名和手印,还盖着官府的大印。他们说若是属下出手赶人,他们便去报官。”
“文书可让徐先生看过了?”
“看过了,”少西道,“徐先生说,这是欠银子的欠条。上面写着鲜于夫王子,欠来乐赌坊白银二百两,今日必须要还清。”
“赌坊?二百两两银子?”简伊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几度,她看向另一人,那是鲜于夫的亲卫所图,“说,鲜于夫王子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所图一脸悔恨,低头行礼,“公主殿下,属下无能,未能及时劝谏王子。自您大婚之后,鲜于夫王子在锦绣园接待了八部来客。有一日,兀格图说闲来无事,要在这京都找找乐子。他便带王子和其他几位公子去了这来乐赌坊。”
所图偷偷抬眼,去看简伊的表情,见简伊沉着脸,又继续道,
“起先,王子赢了不少银子,他还用那些银子请其他部落的公子,去醉红院喝酒。后来,其他王子陆续回了草原,王子的手气越发不好,不但把之前赢的银子都输了,还欠了一大笔银子。”
“赌博,逛青楼,他鲜于夫倒是会玩儿。”简伊淡淡道了一句,“你们回去吧,我没银子给他填赌债。少西,通知陈先生,管好账房上的银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一文钱都不要给。如若亲卫敢来硬的,就军法处置!”
“不可啊!”所图噗通一声跪下,膝行到近前,“求公主殿下救王子这一次,不为别的,就为我北漠草原的脸面,为公主您的脸面啊!”
“这话要和你们王子说。他既然不想要这脸,我又何惧。你回去和要债的说,锦绣园是陛下赐给我简伊公主的私产,谁敢动,就官府见。至于鲜于夫欠的债,他们要不来,就按照赌坊的规矩,该剁手剁手,该剁脚就剁脚,只要符合大齐的律法,本公主不会追究。走吧。”
“是!”少西领命。
“不可啊,求公主网开一面,救救王子啊。”所图还在哭哭啼啼的,被少西拉着从边门走了出去。
简伊心下烦躁,双手在脸上揉了揉。
“公主,您真的不管吗?任他在这里闹,可能会牵连咱们。”乌恩上前,握住简伊的手,神色担忧。
简伊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永远还不清的债是什么债?就是这赌债!高利贷啊!我若今天把钱还清,不出三天,他还会再来求我还钱。不让他吃点亏长点记性,这赌徒怎会罢手。”
乌恩没见过赌徒,被简伊的话吓了一跳,“公主,那可怎么办?王子也真是的,就不为您想想。本来公主在这里就处境艰难,王子非但帮不上忙,还净找麻烦。”
简伊起身,“还能怎么办?帮他还钱,尽快打发他回去。你准备一下,明天随我去趟锦绣园。”
简伊这边焦头烂额,点将阁内的萧霁月,正在接待着宾客。
太子箫霁远到了,来了好一会,又是从后门悄悄而入。
自从六皇子成亲开府,又传出半年后陛下要给皇子封王一事,箫霁远就格外小心,来看胞弟,也是尽量避着人,走后门。
两人寒暄几句,箫霁远单刀直入。
“将军府危急已除,此事多亏六弟的办法。”
“什么办法,说与我听听。昨日皇兄给我传消息说解决了,我就一直在想,谁这么能耐,竟可四两拨千斤,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此危机。”萧霁月挑眉,满脸好奇,语气轻快。
“哦?”萧霁远微微皱眉,“为兄昨日见太傅,太傅正要进宫,说看了你的策论文章,说‘杯酒释兵权’之法甚好!”箫霁远说罢,拍拍萧霁月的肩膀。
“什么‘杯酒释兵权’?”萧霁月茫然。
“就是太傅此前给门生私下留的策论题目。你的那一篇不就是武将功高盖主之祸吗?”
萧霁月已然想起了那题目,只是,他让简伊将那题目和之前的文章全部丢掉。怎得现在有了他做的策论文章?
难道,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