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遥完成跟董事会的对赌协议后,便大刀阔斧的将集团十五级以上的中高层岗位换掉了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类似于研发部、市场部这种重要部门,全部进行了扩充,而新增设的部门人员全部经她亲自面试或者调动。
这项人事变革完成后,距离公司放年假也就只剩半个月左右时间。
段司遥走出公司一楼大厅,丝毫不顾头顶正不断落下的阵雪,迎着雪花来到停车场,刚打开驾驶座车门,手机便响了。
是小女儿打过来的。
“妈妈,我和姐姐在冬令营的表现很好,提前两天结束了最后的实践课程,并完成了考试,现在已经在家啦。”
段司遥神色温柔了些,夸赞:“我家柚柠柚恩真棒,那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只要不是西餐和快餐,我和姐姐都oK的,妈妈。”
段司遥笑意深了些:“好,妈妈现在就回家,在家等着妈妈哦~”
学校还没有放寒假的时候,她就做主将两个孩子送到了A国国际上很有权威性的青少年冬令营,期间她和妻子会时不时的过去陪伴两天,每次小女儿都会跟她抱怨训练营中的伙食很不合胃口。
冬令营除了各种课程活动安排的有些满外,生活质量还是很不错的,里面食堂一日三餐提供各国美食和饭后甜点,但中餐可能请的不是国内厨师,做出来的家常菜味道不是太淡就是口味太重。
段司遥听女儿抱怨过几次后,也就跟着她们去食堂吃了一回,味道果然如女儿说的那样难以下咽。但由于冬令营是全封闭式的,孩子也只能在饮食上凑合着。
所以两个女儿一回来,段司遥自然是要带着她们出去吃顿好的。
段司遥刚进入一楼客厅,两个女儿便欢快的奔过来,她弯下身接过女儿,一左一右仔细打量一番。
问:“柚柠柚恩是不是饿了,妈妈带你们去吃饭。”
江柚恩说:“好饿的,我在冬令营可想家里的美食了,我要去港陌吃大餐。”
港陌是靠近市中心的一家私房菜馆,也是江听岚朋友投资的,她们一家四口平时不在家里吃饭时,通常都会去那里解决一餐。
段司遥看向已经收拾好,朝自己走过来的妻子,神色淡了些:“走吧。”
江听岚也没怎么看她,只牵起大女儿的手,然后向外面走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江柚柠转过头看向妈妈,又仰头看了下牵着自己的妈咪,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些,小脑袋低垂下去。
江柚恩趴在妈妈怀里,捧着妈妈的脸亲了好几下,甜甜的问:“妈妈有没有想我呀。”
段司遥自动忽略自己上周才去冬令营看女儿这件事,回:“想啊,妈妈可想可想你和姐姐了。”
“我们也很想妈妈和妈咪。”
一家四口来到前院中的停车场,段司遥充当司机。
一路上除了小女儿兴奋地分享在冬令营的各种趣事外,车内谁也没有说话,整体氛围也不算太僵硬。
快要到达用餐地点时,江柚恩突然道:“对了,妈妈,妈咪,栀浔也去冬令营了。但她跟我们不是一个区的,所以距离结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我和姐姐才在一场科技体验课上碰到了她。”
段司遥反应了几秒,才想起她说的栀浔是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孩子,随口问:“后面呢,你们有没有一起上过课?”
“有的,好几次呢,因为后面大多都是实践课,所有区的同学一起参加,我和姐姐经常同栀浔组成小组做模拟实操。她很善于社交,表达能力也非常好,和冬令营的同学们都相处的很好,也经常作为我们组的代表进行总结发言。”
江听岚回应女儿的话:“这样很好啊,你们在异国他乡能遇到曾经的好朋友,是不是很开心。”
江柚恩刚张口想要说话,就听身旁的姐姐说:“不开心,都是妹妹拉着她和我们组队的,我并不想。”
江听岚心里有些惊讶,不由得转头看过去,就见大女儿一脸严肃不快的小脸,更加诧异。
大女儿情绪一直很内敛,很少会如此直观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恶情绪,大多数时候都是风静浪平的姿容。所以在女儿说出这句话,又露出非常不爽的小表情时,她才会如此惊讶。
想了想,开口问:“柚柠,你为什么不想跟栀浔一组?”
江柚柠低头沉默了会,才回答:“妹妹说的没错,唐栀浔确实很优秀,她在我们小组作业中也发挥了很重要的能力,但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这个人,也没有不喜欢的原因。”
江听岚这下听懂了。
不喜欢,却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两人也没有任何的矛盾,那就单纯是气场不和,这只能说明她们的确不适合做朋友。
唐栀浔居住在鹭岛,除非真的很有缘分,这几个孩子日后估计也没机会再见面了,大女儿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强行给女儿讲大道理。
正这么想着,就听小女儿说:“姐姐,栀浔很喜欢你的,她对你也很友好,你不能这么说她。”
“我没有说她坏话,只是单纯的表达我的个人情感。”
“可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冬令营很多同学都很喜欢和她做朋友的,她人也真的很好。”
“她人缘好,所以我就应该跟她做朋友吗?”
江柚柠语气开始凶起来,连名带姓的叫妹妹的名字:“江柚恩,你不许干预我的喜好。”
“我只是建议...”江柚恩声音弱弱的。
“不许建议!”
江柚恩被姐姐瞪视,也不敢再继续说话了,蔫头耷脑的重新拿起怀里的玩具去玩了。
车辆到达吃饭地点,妻妻二人依旧不跟对方说话,各自下车,一人负责一个孩子,一家四口进入私房菜馆院中。
江柚柠夹在两位妈妈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眼里开始闪现出不安的神色,又随即低下头,更加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