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我,知禹也没吃呢。他有事先走了。”
郭华琴笑了笑,却让阮初夏心头一暖。
她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妈,以后别等我,多耽误您吃饭。”
郭华琴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日子过得随意惯了。
三人进了餐厅,气氛温馨。
萧知禹很自然地绕到阮初夏身后,帮她拉开椅子。
阮初夏心里一暖,抬头冲他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这一幕看得郭华琴直笑。
她儿子,真是完完全全被这丫头收服了。
现在的萧知禹,像是一块冰被春阳融化。
萧家的男人一向懂得疼人。
这一点,郭华琴心里最清楚不过。
她男人萧振武是这样,如今儿子知禹也是,早已将这份温柔刻进了骨子里。
她就喜欢这样,小两口恩爱,家里才热乎。
看着他们,她心里踏实。
这婚结得值,这媳妇娶得好。
阮初夏低头一看,微微睁大了眼睛:这碗里是燕窝?”
这可是好东西,滋补养颜,价格不菲。
郭华琴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出来,即笑着说:“是知禹今早特地拿回来的,专程让敏嫂给你炖的。女孩子多吃点对身体好,养气色。”
她语气自然,可话里的宠爱却藏都藏不住。
阮初夏心头一暖,转头看向萧知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哦,老公……”
萧知禹嘴角立马往上翘,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然后催她:“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喝了,对胃也不好。”
吃完饭,郭华琴拎起包准备出门。
她不打算留在家当电灯泡。
两口刚新婚,她这个当妈的得识趣点。
她约了几个老姐妹出来聚聚,顺便带点护肤品,帮着推荐一下。
那护肤品是阮初夏送的。
她自己用了快两个月,皮肤亮了,细纹也淡了些。
老姐妹们见了都问是什么牌子,她便顺势推荐。
阮初夏没急着出门,拿出电话,打给卫成露。
前两天开始,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而且婚礼那天,卫成露也没出现。
这不像她的作风。
铃声响了好久,还是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重拨一遍。
依然没人接。
阮初夏抿了抿嘴,正准备结束这通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微弱声音:“喂?是小阮吗?”
阮初夏的手指瞬间顿住,立刻将手机贴近耳边。
“成露姐?是我,我是小阮!”
卫成露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
“嗯……小阮,对不住啊,家里出了点事,你结婚那会儿我没能赶过去。”
她的语速很慢。
“你下次在深市办酒,我一定到场,好好热闹一场。”
阮初夏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
但她向来尊重他人隐私,从不刨根问底。
于是,她笑了笑,语气自然。
“没事的,成露姐,我就是之前打电话一直没通,昨天也没见着你,才想着问问你咋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接着传来低低的声音。
“嗯……前阵子事儿多,我……”
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呜……”
那声音很轻,紧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阮初夏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既然对方没有主动开口,她也不会去追问。
有些痛,说出口反而更难堪。
终于,卫成露的声音重新响起。
“小阮……先挂了。”
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嗯。”
阮初夏心头一酸,轻轻叹了口气。
她上辈子不也是这样吗?
受了委屈从不声张,咬着牙把所有苦楚都藏在心里。
好在这一回,她不用再走那条压抑到窒息的路了。
她正准备和等在一旁的萧知禹一起出发去邓老家。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亮起。
阮初夏皱了皱眉,不是刚挂掉电话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卫成露的声音。
“小阮,我决定和老章离婚了。”
阮初夏心里猛地一沉。
离婚?
她怔住了。
她曾以为,卫成露和章书记的婚姻,或许也会迎来不同的结局。
可没想到……
“成露姐……”
她本想说“你别冲动”,或是“再想想”。
“小阮,你先别劝我。”
她的语气坚定。
“这些天听得够多了,亲戚劝,朋友劝,连单位领导都找我谈话,说什么‘为了孩子’‘为了名声’‘家丑不可外扬’……”
“你听我说完,好吗?”
阮初夏轻轻“嗯”了一声:“……好。”
“我和老章彼此都还爱着对方。可是……他爸妈……我真的撑不住了……每天面对他们那种冷眼、指责、甚至公开羞辱,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我只能走这一步,只能选择离婚,你……你能明白吗……”
卫成露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说到最后,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阮初夏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疼得发紧。
她清楚,卫成露和章书记感情一直很好。
如今走到这一步,必定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煎熬与委屈。
她安慰道:“成露姐,我懂,真的懂。你别急,也别一个人扛着,慢慢讲,我在听,我一直都在。”
卫成露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稳住情绪。
“小阮,以你的脑子,大概早就猜到了吧?其实……我也不瞒你了。那个朋友……其实就是我。我和老章之间的问题,说到底……不,准确地说,是我怀不上孩子……”
那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孤单与无助。
明明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中医西医都试过,可肚子就是没一点动静。
她又能怎么办?
难道还要把自己的身体再折磨一遍吗?
“以前我一直觉得还早,年纪也不算大,就没太在意。也没想到,老章在背后替我扛了多少压力。他从没在我面前提过一句怨言,反而总是安慰我。”
“直到今年年初,我才真正意识到,他爸妈已经对我忍无可忍了。说是我有问题,说是我耽误了张家传宗接代,让他趁早做个决定。老章一直顶着压力,站在我的这边,可他爸妈越闹越凶,三天两头闹到家里。”
“过年那会儿,见逼不动老章,他们就转头逼我。当着亲戚的面,说我是什么‘不下蛋的鸡’。最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给老章介绍了个对象。前两天,居然直接把人带到家里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