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可不是吃干饭的，自然不会做事不理。
事实上，他的存在就是为了防备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实验室特地研发出来的灵药效果是很好的，没有任何的副作用，更不会对武者的潜力造成影响，但就是由于灵药主材料之一的天髓花药效太慢，直接服用效果太差，所以科研人员另辟蹊径，将天髓花原本温和的药效变得狂暴起来，以带来的痛苦为代价，换取了能够快速增加武者的实力。
毕竟对于武者来说，比起能够大幅度提升修炼速度来说，这点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事实上，武者的意志力非常坚韧，根本不可能因为受到痛苦而崩溃掉。
体会到痛苦的同时也能体会到实力快速提升带来的成就感。
那么他们只会像自虐一样，愈战愈勇，嘴上骂骂咧咧绝对不服用这玩意了，但下一次服用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但对于林然这个从小到大几乎没经历过多少像样的痛苦的人来说，灵药所带来的痛苦，恐怕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刘军是知道灵药的威力的，所以一直都全神戒备。
他可不想因此失去一个宝贝徒弟。
林然的额头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刘军袖口翻涌的灵气如无形大手般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软垫上时，喉间已溢出腥甜。他蜷缩着抱住抽搐的手臂，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连痛呼都发不出——剧痛已将声带灼得麻木。
“别白费力气。”刘军单膝跪地，指尖按在林然太阳穴上输入镇定灵气，“罗成华那老东西早就算准了你会扛不住。这瓶药……”
他举起空瓶，瓶底残留的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根本不是完整版洗髓伐骨灵药，只是用天髓花炼制的入门级锻体药剂。”
林然瞳孔骤缩，喉间发出破碎的音节：“那、那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考验不是疼痛。”刘军望向窗外泛白的天际，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是当你发现自己在剧痛中仍能保持清醒，仍能控制灵气运行——甚至能在崩溃边缘抓住那丝突破契机时，你才会明白武者的道究竟在哪里。”
话音未落，林然突然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鼻腔滑落。他伸手一抹，只见指尖沾满黑紫色血垢——那是药剂逼出的体内杂质。与此同时，丹田处的灵气漩涡竟比往日快了三倍，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筋骨舒展的脆响。
“撑住，还有最后一重淬炼。”刘军突然掐诀，四道金色符篆贴在林然四肢穴位，“我要引动你体内灵气冲击任督二脉，过程中你会感觉有人用刀劈开你的脊椎——但记住，无论多疼都别晕过去。”
林然想摇头，却看见刘军眼中罕见的郑重。
这位向来温和的老师此刻宛如战场上将士，鬓角汗水浸透白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抖。他突然想起入学时刘军说过的话：“武者的路从来不是鲜花铺就，是用自己的骨头为自己砌台阶。”
轰！
一道惊雷般的剧痛从尾椎炸开，林然眼前闪过无数金色光点。他看见自己的骨骼在灵气中泛着玉色光泽，经脉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燃烧的青色火焰。当疼痛达到顶峰时，他忽然笑了——不是因为疯癫，而是因为他真的感受到了，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脱胎换骨。
“老师……我看到了。”他咧开嘴，血沫顺着嘴角滑落，“看到灵气在我体内形成了一个漩涡，像……像天上的星系。”
刘军瞳孔剧震。这种境界他只在古籍中见过——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前兆，只有突破至武皇境的强者才有可能触及。而林然，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竟然在洗髓伐骨的剧痛中摸到了门槛。
“保持这个状态！”刘军迅速结出三十六个法印，“我要帮你稳固境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睁眼！”
“撑住！这是药力在洗伐经脉！”他手腕翻转，指间掐出一道镇痛法诀打入林然眉心，“忍过这三个时辰，你的骨龄会倒退十年，经脉韧性提升三倍！”
林然却仿若未闻，嘴里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嚎叫，指甲深深抠进地板缝隙，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他的体内那股能量突然如火山喷发，顺着脊椎窜上百会穴，接着流遍全身经脉。
一股难以忍耐的瘙痒涌了上来。
林然喉间涌出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却恍若未闻，喃喃自语：“看到我丹田深处有颗种子在裂开……”
刘军瞳孔骤缩。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某些上古体质觉醒时，会伴随“识海显象”之兆。正当他要追问，林然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整个人离地悬浮，皮肤上渗出黑紫色污垢。
“来了！”窗外传来罗成华的沉喝，一道金色令牌破窗而入，化作光罩将修练室笼罩，“压制住外泄灵气，别让这小子把楼板震塌了！”
刘军这才注意到，林然后背浮现出蛛网般的青色纹路，每一道都对应着人体奇经八脉。当最后一道纹路蔓延至心口时，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冰晶，落地即化为齑粉。
“痛……痛到极致了……”林然喘息着睁开眼，瞳孔竟由漆黑转为金色，“但我能听见三公里外的蝉鸣声，能看见空气中的灵气流动轨迹……”
罗成华推门而入，指尖沾了点林然额间的冷汗，眼中闪过狂喜：“洗髓伐骨的副作用是脱胎换骨时的剧痛，但对你这种SSS级天赋者来说，反而激发了血脉里的上古武者基因。现在试试运转功法。”
林然依言吸气，竟发现丹田处的气旋转速比平日快了十倍，原本需要全力催动的《奔雷诀》，此刻只需念头一动，周身便响起隐隐雷鸣。他随意一拳轰出，气浪竟将三米外的沙袋震得爆裂开来。
“这……”刘军震惊地看着测试仪器上飙升的数值，“力量值突破五千公斤，精神力波动达到武皇级标准……你才服用半瓶灵药啊！”
罗成华从怀中掏出完整药瓶，瓶中液体此刻已凝成血色冰晶：“完整版洗髓伐骨需要配合龙血草炼制，而这半瓶用的是天髓花替代品。真正的考验——”他指尖敲了敲瓶颈，“是当你服下完整版时，能否承受住远古龙血的灼烧。”
林然擦去嘴角血迹，目光落在药瓶上：“所以说，你早就知道我能承受这种剧痛，对吗？”
“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成了……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