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两个破碎小狗,相互取暖,便得到了救赎。
兰月,东城小巷,明轻家
明轻听着她的话,唇轻轻触碰南烟的疤痕。
那凹凸不平的疤痕,好刺眼,连心也被刺痛。
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柔软,是结痂的伤口,在他的心里也挖了一条沟壑,很深很痛。
小时候的明轻常被明天打,其中也不乏肋骨骨折这种程度,他却没觉得那么痛。
明轻不敢想象,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她心里该多痛,一定是痛不欲生的疼痛。
明轻现在才知道,为何以南烟那么感性,从不记别人带给她的伤害,也会把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
当南烟清楚地说出,她是从第十八级台阶滚下来时,明轻便清楚明白,她很痛,痛到那么清晰。
她记得很清楚,是父亲的狠毒与无情。
“明轻,”南烟伸手将他的手放在柔软处,轻轻按了按:“别难过,都过去了,我很好的。”
明轻的喉咙轻滚,心疼更甚。
她为了安慰他,居然让他这样触碰这里。
里面柔若无骨,外面是化不开的柔滑,她按着他的手,双重的柔软包裹着他的手。
“阿因,”明轻的语气心疼愤怒,哽咽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好歹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你知道吗?”南烟哼笑一声,自嘲道:“我去做过亲子鉴定,我曾经很希望,我没有这个腐烂的人生、残暴的父亲。”
南烟从她和父亲长相那么相似,就知道了答案。
她的父亲,有一张极其好看的脸,长得像妖孽,容貌精致艳丽,眼眸似藏春水微澜,阴柔昳丽里眉梢眼角尽是颠倒众生的风情。
她想,他给她的,就只有这张好看的脸,相比于母亲,她长得更像父亲,她也是最像父亲的孩子。
母亲说,她是因为父亲的容颜和温柔多情而动心,多年过去,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只剩下一具空壳。
明知结果,但是她还是自欺欺人。
她无法接受,努力逃避,不愿面对。
现在,不管是腐烂的父亲,还是伤人的母亲,她都原谅。
因为她不再在意那些,忘记了悲痛的过去。
没有在意,就没有伤害。
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像是个路人。
事不关己,便不会痛。
“明轻,”南烟的指尖轻触他的睫毛,柔声安慰:“我们两个人,都挺惨的,还好,我们都在努力,我们会有好的未来。”
南烟本来想着,他们会有一个孩子,她想做一次父母,和她的父母截然不同的父母,是她想要的那种父母,给孩子一个温馨美好的家。
明轻泪流不止,眼睛已经有些许肿胀。
南烟吻上明轻的唇,手抚摸着他的那些伤痕,爱意汹涌的吻往下吻去,来到胸口。
南烟一边吻着,一边轻抚他的身体,他逐渐沉迷。
温柔的浅吻似羽毛撩拨着他的心,身体轻颤,任由她的动作。
当她接着往下吻去时,他再次阻止,握住她的手:“可以再等等吗?”
南烟轻“嗯”一声,躺回明轻怀里,指尖似他的触碰一般,在他身上轻划,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他的身体悄然有了反应。
两个破碎小狗,遇见了对方,可以相互取暖,度过难捱的冬天。
“明轻,”南烟柔声询问:“你没有和我说过,家里床头柜最下边的抽屉里,那个红色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明轻沉默许久,起身打开了行李箱,那个小木盒子居然也在。
明轻来到南烟身旁坐下,把她抱在怀里,手穿过她的腋下,她顺势窝在他怀里,他的背靠在床护栏上。
明轻明显有些害怕,他颤抖着手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个星星形状的耳钉银饰,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
明轻的手止不住颤抖,把它放到南烟手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南烟握紧耳钉,转身跨坐在他腿上,温柔绵绵地迎他的吻。
他吻得越发放肆,南烟却觉得他好痛苦。
他好像在回忆,每回忆起什么,便痛了一下。
南烟伸手触摸他的脖颈,她的安抚让他安稳一下,逐渐变得温柔。
吻罢,明轻将脸埋在南烟玉颈里。
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吹到她脖子上。
“明轻,忘了吧,”南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软声抚慰:“以后有我。”
“阿因,忘不了,”明轻扯着哭音,声音沙哑:“我甚至不敢对你说这件事,我怕你会嫌弃我。”
“那就说出来,”南烟拿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鼓励:“让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嫌弃你,永远不会。”
屋子里有些发热,南烟的额头沁出了薄汗,他拿起扇子,轻轻扇风。
她最受不了夏天的明轻,热得像一团火一样。
南烟知道,这是因为男女生理差异,男人的体温总是要高一些。
冬天时,南烟就喜欢往他怀里钻,就好像找到了温暖。
明轻沉默半晌,眼睛紧紧盯着南烟的眼眸,缓缓开口:
“阿因,这个耳钉,是明天给我的,”
“那时候,我还以为是爷爷奶奶不要我了,”
“明天哄骗我,那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脸色,却没有想到,”
明轻冷笑一声,自嘲道:“他是想要把我卖了,我真愚蠢,”
“任何人说我好看时,我都不开心,”
“因为那时候,明天就是觉得我好看,才要卖我,”
“只有你说我好看,我觉得很开心,也庆幸我有这张脸,”
明轻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时,他给我下药,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卡车上了,”
南烟猜到了他的做法:“你跳车了?”
“嗯,跳了,”明轻点头,讥笑一声:“命大,落到一个草垛子上,只受了点轻伤。”
南烟望着明轻的故作轻松,心里泛起阵阵心疼。
明轻第一次在遭遇了“抛弃”后,第一次尝试信任一个人,却没有想到,信了一个大恶人。
时间,从来就冲不掉伤害。
就好像那残留的疤痕,那失去了光泽的耳钉,都是痛的痕迹。
南烟望着那满心疲惫的明轻,他满身都是伤痕,伤痕让他的腹肌都没那么明显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知道骗不了我,就彻底不装了,恢复了他的本性,他开始过他的潇洒日子,”
明轻垂眸,像是陷入了回忆:“便开始整天喝酒打人,大哥的腿被他打断,因为没有及时就医,所以,终身残疾,母亲呢,她一身的病,也懒得说了。”
南烟翻身,对上明轻的视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明轻便别过头去,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明轻的样子,并不像是难过,而是像是羞涩。
南烟看了一眼自己,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领口开了,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从他那个角度,一览无余,难怪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南烟没管这个,反正在她心里,他们已经亲密无间。
“明轻,”南烟回想着,担忧询问:“那你呢,明天肯定打你了,对不对,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阿因,”明轻无所谓地回道:“一点小伤罢了。”
“你不说,”南烟根本不信:“我自己看。”
说着,她便伸手在他身上摸索。
明轻哪里受得了她这般撩拨,伸手握住她的手:“阿因,没有伤疤了,那是十岁以前的事情了,也就三年,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我,也就肋骨断了几次,腿断了几次,脑震荡而已。”
“幸亏我没被打毁容,”明轻怕她难过,玩笑道:“不然,阿因该不喜欢我了,幸好我长得好看,才能让阿因喜欢我。”
南烟怎么会不知道明天的狠毒。
之前陪明轻回家祭祖时,他直接抄起扁担就往明轻身上招呼。
那时候的明轻,已经十八岁了,而且他人高马大的,明天都敢如此,根本无法想象只有几岁的明轻。
南烟仔细查看了全身,果然没有伤疤,只有她留下的伤痕。
他的肤色得阳光眷顾,连伤疤也不会留下。
南烟不用多想,也知道,明天下手的狠毒程度。
“明轻,”南烟满心愧疚:“我以后不打你了。”
“阿因,”明轻浅浅一笑,嗓音缠绵缱绻:“你打我,我不觉得疼,只怕你疼,我恢复得快,而且你打我,是属于情调,我喜欢你,哪怕打我,也喜欢。”
明轻望着南烟的眼神,眼波流转、顾盼生姿,满是深情厚谊。
明轻只要这样对她说话,她便忘了其他的想法,连难过都忘记。
“明轻,”南烟伸手捏了捏明轻的脸庞:“你怎么总是这么好看,白白嫩嫩的,像小孩的皮肤一样。”
“阿因,”明轻扯着魅惑的声音:“我要是不好看,怎么留住你啊,越勾人越好。”
南烟白了他一眼。
“别生气,”明轻收起蛊惑,一本正经地解释:“是我保养了,怕自己变丑,你就不喜欢我,怕你会不要我。”
“才不是呢,你和我用的是一样的护肤品,你越来越好看,我还是这样啊。”
南烟抚摸着明轻的脸对比自己的,还是觉得他的皮肤更加细腻光滑。
明轻没再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勾唇一笑,竟然有一种邪魅狂狷的感觉。
邪魅狂狷、天潢贵胄、剑眉星目、俊美无双、丰神俊朗……温润如玉,这些词,居然可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之前她以为,明轻属于国泰民安的温柔君子,可他现在变化好大,那些词,就算他没有换装扮,也可以出现在他身上。
南烟心想,他真是适合去演戏,可以演出各种样子。
南烟的纤纤玉手撩拨着他的脸庞,他少有地露出了少年的羞涩。
她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有羞涩,每次跟饿狼扑食,满是炽热的克制。
她想起上次生理期,因为肚子不舒服,她就将染血的裤子丢在卫生间。
后来再去时,发现卫生间里染血的裤子和内裤已经洗好挂在晾衣区。
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现在会在她需要时,给她换衣服,不再避讳。
她晚上穿得少,他也不管,还紧紧抱着她,不管穿什么都是。
轻薄短裙、他的衬衣、他的卫衣……诱惑的吊带加超短裤,他都不管,随她怎么穿。
是从上次在医院他给她擦身子开始的,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亲她又有了变化。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都要摸那里,不停地揉,像是上瘾一般,让她浑身燥热难耐。
她想起,初中时,他也给她洗染血的裤子和内裤的,只是当时的他,脸持续红了许久,也未消褪。
少年的害羞,她怎么觉得有点兴奋呢,而他现在,很难害羞,总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