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想起初见时那个被流放的皇子。
那时的苏辰眼神里也是藐视一切，如今却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无人可挡。
“卑职明白！”
郑虎大声应道，转身再次看向坦克，忽然伸手摸了摸炮管，粗糙的触感让他嘴角上扬。
“王爷，您说这东西要是配上步枪和迫击炮......还要配上咱们的重机枪，是不是更厉害？”
苏辰挑眉，眼中闪过赞许。
“你倒是聪明，回头让陈博文的研究院琢磨琢磨，把机枪架在坦克上，让蛮戎人尝尝被铁与火支配的恐惧。”
郑虎大笑，笑声震得树上的叶子簌簌落下。
燕州的未来不再是迷雾重重，而是一片光明，就像眼前这钢铁怪物身上反射的月光，虽然冰冷，却充满希望。
“卑职这就去安排！”
苏辰看着郑虎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
他转身再次钻进坦克，手指摩挲着操作杆，脑海中已经开始谋划下一场战役。
“太子，父皇，你们以为勾结蛮戎就能压住本王？
等着吧，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后花园里，坦克的发动机还在轰鸣，月光下，钢铁的轮廓如远古巨兽般狰狞。
苏辰坐在驾驶舱内，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指针。
忽然觉得，这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用现代科技，重塑这个世界的秩序，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让燕州成为真正的乐土。
郑虎跑到前院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后花园。
月光下，坦克的炮管直指苍穹，仿佛要将黑夜撕裂。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囊，以后的酒，怕是要喝得更痛快了。
“陆地之王......好一个陆地之王！”
郑虎低声呢喃，转身大步走向研究院。
李阳站在王府门外，双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掌心已满是冷汗。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王府的朱漆大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在书房内的场景。
苏辰那番关于皇位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既震惊又恐惧。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辰竟会在王典史面前说出那般惊世骇俗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苏辰虽然强势，但一直表现出对皇位毫无兴趣，专注于燕州的发展。
可如今看来，苏辰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难道王爷真的有称帝之心？”
就在这时，郑虎从王府里走了出来。
李阳心中一紧，赶忙迎了上去。
“郑老哥！”
李阳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郑虎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李老弟，有事？”
李阳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说道：“郑老哥，我......我想和您交个心。”
郑虎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阳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郑老哥，您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我知道您对王爷忠心耿耿。
刚才在书房，王爷说的那些话，实在是让我震惊不已。
您说，王爷他......”
李阳没有把话说完，但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郑虎暗自警惕，面不改色地说道：“李老弟，王爷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忠心耿耿地追随王爷便是。”
李阳叹了口气：“郑老哥，我当然是忠心于王爷的。
只是如今这局势复杂，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做错了事情，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所以，我想和您交好，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郑虎看着李阳那副急切的模样，有些想笑。
但他也知道，李阳在燕州也算是有能力的人，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李老弟言重了，我们都是为王爷办事，理应相互扶持。”
李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说道：
“郑老哥说得对！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郑虎微微点头，正准备离开，李阳又赶忙说道：
“郑老哥，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王爷此次科举，给出如此优厚的待遇，怕是有更深的谋划吧？”
郑虎心中一凛，看向李阳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李老弟，王爷的谋划不是我们该打听的。
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
李阳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赔笑：
“是是是，我就是太好奇了。
郑老哥放心，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李老弟，知道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王爷对咱有知遇之恩，咱唯有全心全力，才能报答王爷。”
郑虎说着，随意拍了拍李阳肩膀，转身就要走。
李阳眉头一皱，郑虎往日可不这样敷衍，瞧着是急着有事。
“郑老哥，咱可都是从京师就追随王爷的老人了。
除了咱俩，也就王安能得王爷信任。
有啥事别藏着掖着，莫不是又有啥好事？”
郑虎压根不想多做解释，他清楚自己这张嘴，保不准啥时候就漏了话。
但李阳哪肯罢休，不由分说，直接扯着郑虎就往街角酒肆去。
此时，酒保刚好擦完最后一张桌子。
夜风卷着檐角铜铃响，他盯着李阳往自己碗里斟的梨花白，喉结滚动了两下。
“郑老哥，”
李阳推过酒碗，琥珀色酒液在粗陶碗里晃出涟漪。
“自打上次在黑水城替你挡了那刀，咱哥俩可说过有福同享的。”
郑虎捏着酒碗的手顿住。
那次在黑水城，李阳确实用身子替他挡住了射向后心的箭矢。
疤痕至今还在李阳右肋，此刻正隔着单衣透出淡红的印子。
“不是兄弟藏着，”
郑虎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过空荡的酒肆。
“王爷吩咐过，这事儿暂不能外传。”
“啥事儿能比咱哥俩的交情还金贵？”
李阳又往他碗里添酒，“再说了，我如今管着城防，若有紧急军情，多个人知道也能多份力不是？”
铜铃又响，郑虎猛地转头，见是醉汉撞了门框，才松了口气。
他凑近李阳，声音低得像风吹过枯草：
“你见过能跑能喷火的铁家伙么？”
李阳挑眉：“那不是步枪和重机枪吗？”
“比那厉害十倍。”
郑虎伸出手，在桌面上比划出长方体轮廓。
“有这么长，底下装着铁履带，能碾平城墙，炮管里能吐出碗口粗的火舌，一炮能轰碎十匹战马。”
李阳的酒碗“当啷”砸在桌上，溅出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你是说......传说中能吞人的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