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黑袍说出顾家二字，灰衣仔的表情瞬间就丰富起来。
“果然是你！”
听到灰衣仔压抑的怒声，黑袍一脸的无辜：“什么果然是我？”
“还装！”
终于，灰衣仔拉下了帽子，将那张神秘的脸蛋露了出来。
杨间突然有些恍惚，有什么音乐在起舞：“你给我刷过几个，几个，几个子儿……”
摇了摇头，再次定睛看去，那是一张重度烧伤的脸颊，疤痕牵扯着眼角微微歪斜。
残存的皮肤泛着暗红，几处凹陷里还留着深浅不一的灼痕。
“这……”
一旁的杨间眉头一皱，似乎，这里面有不少瓜啊！
虽然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杨间可以看见他的脸上写满了事故！
“你的脸……”黑袍一时间也有些懵了，“怎么成这样了？”
“呵呵，装，使劲装！”灰衣仔怒极反笑，“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
“啥？因为我！”
黑袍一脸懵逼，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啊呸，实话告诉你吧，小爷我叫顾方，当初你灭我顾家满门，而我，就是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
听到这话，黑袍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灭了顾家满门？”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哪怕顾方被压制，他的气势却分毫不减，那双眼睛仿佛要将黑袍给洞穿。
“不是，你说我灭了顾家满门，可是，你爸和我是朋友啊？！”
此话一出，杨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里面的关系怎么这么乱？
好像，杨间要张脑子了！
“啥？你当年不是和我爸交手落败后，心生嫉妒后灭我家满门吗？”
听到黑袍说他和自己老爸是朋友，顾方更加不解。
“当年，我的确去找过你爸。”
黑袍略微思索，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
“不过，我和他都有一颗坚不可摧的剑心，随后惺惺相惜，成了朋友。”
“他的冰魄剑诀，可谓是真正的一剑霜寒十四州，而我又是个剑痴，你说我会灭他满门，我自己都不信好吧！”
说完，黑袍还开始在全身上下摸索起来，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黑袍终于在裤兜里掏出了半块玉佩。
他拿着玉佩，在一脸不相信的顾方面前晃了晃。
“咯，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你老爸给我的这半块玉佩。”
顾方看着眼前被黑袍拿在手中的玉佩，大脑一片空白。
这东西他自然是认出来了，的确是他老爸的东西。
见顾方安静了下来，黑袍继续说道：“他曾经还告诉我，要是他的后人拿着另外半块玉佩来找我，让我务必帮助他一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报仇心切的顾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确记得，老爸告诉过他，如果老爸不在了，就去找拥有另外半块玉佩的人。
不过，顾方他爸好像也批发过玉佩，而且专门是这种半块半块的！
还美名其曰：这是做多手准备，让他们以后有多个去处。
没有再思考这些繁琐的信息，顾方也赶紧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
黑袍见此，大度地将自己的玉佩递到了他的手上。
接过黑袍的玉佩，顾方深吸一口气，将两块半月形的玉佩缓缓凑近。
左边那块刻着苍劲的“山”字，右边那块琢着柔婉的“水”字，缺口处还留着幼时摔碰的细痕。
当两个半月严丝合缝地拼合成完整的圆，“山水”二字在月光下晕开淡淡的荧光。
玉佩相触的刹那，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像岁月深处的叹息。
随着“咔”的轻响，玉佩严丝合缝地拼成完整的圆形，温润的光晕骤然亮起，在他眼前晕开一片朦胧的白雾。
雾中缓缓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形有些消瘦，倒周身的气势却无可匹敌。
那人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爸！”
顾方心神一动，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抬手想要触碰那张脸颊。
他伸手想去触碰，指尖却穿过一片微凉的空气，只抓住满手细碎的虚影。
玉佩还在掌心温热，拼合的圆静静发光，而父亲的气息，却随着雾气的散去……
刹那间，杨间识海中的摄魂铃剧烈抖动，发出持续不断的异响。
没有一丝丝犹豫，杨间突然大喊：“黑袍，赶紧离开……”
不等他说完，空气猛地一沉，流动的风骤然僵在半空。
周遭的声响尽数湮灭，呼吸撞在凝滞的空气里，连回声都被生生掐断！
此刻，杨间只能感觉到心脏还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被扼住的闷痛。
就在这死寂的凝固中，一道阴冷的神识猛然从虚空深处窜出，瞬间漫过整个空间。
神识扫过之处，天地万物都在退避，发出无形的颤抖。
这道神识带着碾压一切的暴虐，撞得人神魂震颤！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也和他们一起去死吧！”
神识的威压越来越重，压得杨间脊背发颤，随时都有可能被压成碎片。
而在场的，好像就他一个人真的脆弱，其他几人皆是面不改色，悠悠地看着虚空之中。
“金光护体！”
随着许久未曾进步的金光咒展开，杨间也缓了口气。
这要是被威压给弄死了，他不得成为国安局的耻辱啊！
“东方烬，我擦尼玛！”
毫无征兆的，顾方对着空气直接输出起来。
杨间瞬间懵了，不是哥们，你当主角才合适啊！
不对啊，东方烬，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不是那个被三生棺之一给瞬秒的天邪教副教主嘛！
“哼，顾方，你觉得，你能杀死我吗？”
骤然间，天边裂开一道暗紫色的缝隙。
缝隙中，一道邪光瞬息而至，拖着长长的墨色尾焰，几乎是眨眼间便撕破云层！
“天邪光！”顾方惊呼出声。
他好歹是在人家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自然认出了这是什么手段。
它无视距离的阻隔，在视野里急速放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