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万现金分发殆尽,大道场内千余人屏息凝神,齐齐望向高台上的方智,静待谷主发话。
方智定了定神,朗声道:“为贺今日继承大典,本谷主自掏腰包百亿,于香港嘉得士拍卖行将我方氏一族失传数百年的武林至宝——《衡山轻功诀》赎回归宗!”
“什么?是《轻功诀》!咱们的祖传秘籍!”
“老祖宗在天有灵啊!我族两百零八代谷主竟能寻回至宝!”
场下瞬间沸腾,惊叹与哽咽交织,如惊涛般席卷整个道场。
“左青龙,右白虎,迎宝归宗!”方智扬声喝令。
朱小七从怀中不情不愿地摸出个手抄本,递给左青龙方尚。方尚双手接过时指尖发颤,他深知这秘籍玄妙,堪比传说中的凌波微步。
朱小七却在心里嘀咕:“老公真会往脸上贴金,明明是偷了大夫人嫁妆里的武功秘籍,倒说成自掏腰包!”
方尚将秘籍呈给执功长老,老长老大恸,枯槁的手指抚过泛黄纸页,抖着嗓子呢喃:“几百年了……终于回来了啊……”
方琪、王桃等外人虽不明就里,却见老谷主叔公缓步登阶,沉声道:“这可是咱们衡山失传的《轻功诀》!练成巅峰,卸剑如飞,踏空如履平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说来蹊跷,当年有位先祖为激活神火,曾将它作价百亿卖给江湖门派!”
“可外人怎知,这功法于我方氏一族是命脉根基!缺了它,我族武力折损过半!试想,若我族子弟凌空行走、踏剑如乘神雕,自敌上空施展出火云掌、天雷符,谁能抵挡?若有百人凌空结阵,天下又有谁能抗衡!”叔公话音铿锵,在山谷间激荡回响。
众人尽皆震撼,方琪、王桃与小道童们更是眼冒星光。朱小七听得肠子都悔青了,若是偷偷藏起来与老公一起练,双人并立,双剑齐飞,可不就像小龙女与杨过?
方智亦是心头剧震——若真能练至巅峰,方氏千人凌空御敌,岂非天下无敌?他当即扬声宣布:“大典礼成!各司其职,备战围剿白莲教!方氏族人可往执功长老处领功法学练!”
众人在狂喜中渐次散去,却见叔公忽然探手拎住方智后领,身形一晃已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天际。
方智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如腾云驾雾般离地而起。耳边风声呼啸,脚下的大道场与千余人影迅速缩成模糊黑点,那些还未散尽的惊叹议论,早已被抛在身后。
他下意识想挣扎,却被叔公那只看似枯瘦的手牢牢钳住,力道竟比山岩更甚。抬头时,正撞见叔公那双深邃的眼,在疾速掠过的云雾中闪着异样的光。
“你当真以为,这本《轻功诀》,就能让方氏一族天下无敌?”叔公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直直砸进方智耳中。
方智心头一凛,刚要开口,叔公已提着他落在一处悬崖之巅。脚下是万丈深渊,身旁古松横斜,方才在大典上意气风发的谷主,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那本秘籍,是上半部。”叔公转过身,衣袂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但你可知,下半部被一位武林前辈拿去了?你可知是谁?”
方智一愣,怀中还藏着一本与《轻功诀》一同在彭家祖宅寻得的册子,与这本放在一处,依稀记得名叫《卸剑诀》。
叔公忽然冷笑一声,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周伯通。当年他云游至绝岭峰,与前任谷主武斗,最终赢走了《轻功诀》的下半部《卸剑诀》。”
方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难怪叔公要在此刻将他掳来——是要告知这武功秘籍的真正底细。
方智吞吞吐吐,小心从怀中摸出一本黄皮册子,正是《卸剑诀》。“叔公,您说的是这下半部?”
山风更烈,吹得他后背发凉。崖下云雾翻涌,似有风暴酝酿。
“你小子竟是福星!”叔公在山风中失声惊呼,从他手中快速夺过册子,“你竟能得见周伯通?”
“我这两本秘诀是大老婆周洁给的,您帮我俩牵的线还不知——周伯通是周氏水乡我丈母娘周天娇的先祖呢!”方智丢出这记王炸,暗自庆幸没说漏是偷拿老婆秘籍与嫁妆的事,那可实在没脸见人。
“啊?”叔公惊得后退半步,反复摩挲着册页,“我只知周丫头是彭祖后人,竟还是老顽童的子孙!那老顽童至今在世,全真教仍由他执掌,千万不可得罪周丫头!”得了武林秘籍,竟忍不住拍起周洁的马屁。
“叔公放心,那母老虎……我哪敢得罪。”方智心有余悸地搓手,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星期,嫡长子就要出生了,心底竟泛起对大老婆的思念。
“你自己回去!”叔公挥挥手赶人,显然已急着要练《卸剑诀》。
话音未落,方智身形已如飞燕掠空,唰唰几声,便消失在云雾深处。
风中隐约传来叔公的呢喃:“北冥神功……这小子,藏的事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