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都的早高峰像被泼了墨，街头的人群里混着些步履僵硬的身影——他们的脖颈上泛着青灰色的鳞片，手指关节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有的甚至拖着条带骨刺的尾巴。这是堕落神血技术泄露的第三天，基因污染已从黑市蔓延到普通社区，超市货架上的罐头被抢空，药店的净化药剂炒到了原价的37倍，连平时最热闹的宠物公园，都只剩几只眼神涣散的流浪狗，皮毛下隐约有齿轮在蠕动。
老王抱着八哥，阿黄的爪子在地上刨出淡金色的光流，每刨一下，周围的青灰色污染就退开半尺。“李婶家的儿媳妇，”老人往小狗嘴里塞了块稀释的龙血药剂，阿黄的火苗窜高半寸，燎得地面的污染滋滋冒烟，“昨天去黑市换了支‘强化剂’，今天早上胳膊就变成了兽爪，抓坏了三张沙发——那药剂里掺了观察者的齿轮，根本不是啥好东西。”
全息屏上的股市曲线像条濒死的蛇，红色的“熔断”字样跳得刺眼。“全球股市今日第三次熔断，”主播的声音带着颤音，屏幕上的冷轩集团股价图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下跌，“开盘3700点，现报730点，蒸发市值80%，创历史最大跌幅。市场消息称，冷轩集团的混沌本源矿脉被污染，37处核心矿洞已关停，下周的‘龙血武姬’药剂可能断供。”
林冷轩站在冷轩集团总部的落地窗前，双枪的枪尖抵着玻璃，映出楼下举着“退款”牌子的人群。混沌龙皇的虚影蜷缩在他肩头，九个小脑袋盯着全息屏上的污染扩散图：“37个城市出现大规模污染，北熊联邦的冰原最严重，战熊‘暴雪’的族群里，有17只幼崽出现了骨刺变异，”龙皇的龙爪点向图中最深的红点，“源头是萧战残部倒卖的‘神血仿制品’，他们用3700单位普通本源，掺了观察者的齿轮粉末，在黑市卖出了37倍的价钱。”
北熊联邦的冰原训练营，战熊骑士长的战刀劈向块污染本源晶，冰焰顺着晶块的纹路蔓延，却只冻住了表面，里面的齿轮还在疯狂转动。“第七骑士团的净化效率下降了73%，”他的战熊暴雪用鼻子蹭着只变异的幼崽，幼崽的爪子上长着不该有的鳞片，“兽医说污染已经渗入基因链，普通龙血药剂没用，得靠叶轻雪的太虚剑——但她的剑，好像也出了问题。”
叶轻雪的太虚剑此刻斜插在龙都的污染核心区，剑脊的时空纹路泛着不正常的猩红。她的指尖划过剑身，那里的纹路突然亮起，将周围的污染吸向剑尖，青灰色的齿轮在剑上挣扎片刻，就被纹路碾成了粉末。但剑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纹路里开始浮现出个模糊的虚影——那是个披兽皮的巨人，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旋转的银灰色光（像时间漩涡），周身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是时空祖巫的虚影。”叶轻雪的声音有些发紧，她能感觉到剑里的时空之力在失控，刚才净化条街道时，有37秒的时间突然倒流，让她重新经历了一遍污染爆发的瞬间，“每净化1单位污染，虚影就清晰一分，现在它的指尖已经能触碰到现实，你看那棵树。”她的剑尖指向旁边的梧桐树，树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枯黄变回葱绿，又瞬间枯死——是虚影引发的时间紊乱。
自由联盟的临时避难所里，老王正给受伤的宠物分发最后的净化药剂。阿黄的爪子搭在只变异京巴的头上，小火苗舔着京巴皮毛下的齿轮，齿轮竟慢慢褪成了淡金色。“冷轩集团的股价跌成这样，”老人望着屏上跳动的数字，京巴的尾巴开始有气无力地摇晃，“以前37块一支的药剂，现在370块都抢不到，李婶家的猫就是没药，昨天……”话没说完就被京巴的呜咽打断，那只刚恢复些神智的狗，突然对着窗外狂吠，外面的街道上，群鳞片人正撞向避难所的铁门。
全息屏上的财经新闻还在滚动：【南瞻部洲股市熔断，灵猴部落的藤蔓期货暴跌37%；北熊联邦冰原矿脉股价腰斩，战熊骑士团的净化业务成唯一上涨板块；龙都指数跌破1700点，冷轩集团申请紧急停牌】。主播身后的分析师们吵成一团，有人举着“抛售”的牌子，有人指着屏幕上的污染图大喊“买净化概念股”，却没人注意到，直播画面的角落，有片空气正在扭曲，像被什么东西啃出了个洞——是时空祖巫虚影的影响开始扩散。
战熊骑士长的战熊暴雪拖着辆装满本源晶的雪橇，在冰原上狂奔。雪橇上的晶块都泛着淡金色，是刚从污染较轻的矿脉抢运出来的：“这些够叶轻雪用37天，”骑士长的战刀劈开迎面而来的变异雪狼，冰焰在狼身上炸开，露出里面的齿轮骨架，“但太虚剑的纹路越来越红，昨天它净化完37号矿洞，那里的时间直接倒退了3小时，战熊幼崽刚长的牙又缩了回去。”
叶轻雪的太虚剑突然腾空，剑脊的猩红纹路彻底亮起，时空祖巫的虚影完全显形——巨人的身高超过十丈，兽皮上绣着日月星辰的纹路，左手握着个银灰色的沙漏（沙粒逆向流动），右手抓着团靛蓝色的雾（像凝固的空间）。它的目光扫过龙都，所过之处，行人的动作突然变得忽快忽慢，有的瞬间苍老了37岁，有的突然变回孩童，连阿黄的火苗都在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它在改写局部时间线。”林冷轩的双枪在虚影周围炸开紫金色的光，混沌龙皇的九个小脑袋同时喷出银灰色的龙息，龙息与虚影的气场碰撞，激起层层时间涟漪。龙皇的龙爪指向虚影的沙漏：“过度使用剑的净化力，激活了精血里的祖巫意识，”龙息冻住片正在倒流的雨水，“再这样下去，整个龙都会变成时间紊乱带，就像不周山的那片废墟。”
虚影的右手突然挥下，靛蓝色的空间雾罩住了避难所的铁门。撞门的鳞片人瞬间定在原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最后化作青灰色的粉末——是空间挤压的净化效果，但门后的墙壁也开始变得像融化的蜡，老王怀里的八哥突然从成年变回雏鸟，啾啾叫着躲进老人的衣襟。
“必须停下！”叶轻雪的指尖按在剑脊的猩红纹路处，太虚剑剧烈震颤，虚影的沙漏突然炸裂，银灰色的沙粒漫天飞舞，落在人身上，有的伤口瞬间愈合，有的旧疤重新裂开。剑脊的纹路里跳出行警告：【时空祖巫意识觉醒度73%，再使用17次净化，将彻底挣脱剑的束缚】。
这时，全息屏上的股市曲线突然出现诡异的反弹——冷轩集团的股价从730点跳回到1700点。主播结巴着解释：“有匿名资金注入，疑似……疑似御兽联邦的灵猴部落，他们抛售了3700单位本源晶，换取现金托市。”画面切到南瞻部洲，灵猴首领正指挥族人把最后一批藤蔓结晶搬上货轮，藤蔓上的纹路映出冷轩集团的龙纹logo。
“他们在用本源换时间。”林冷轩望着反弹的曲线，混沌龙皇的龙息渐渐稳住了虚影的气场。虚影的轮廓开始变淡，时空紊乱的范围慢慢缩小，只有阿黄的火苗还在以不同的速度跳动，像是残留的时间印记。“灵猴知道，一旦冷轩集团破产，就没人能生产抑制污染的基础药剂，”他的双枪指向屏幕上的灵猴首领，“他们在赌，赌我们能控制住祖巫虚影，赌污染能被遏制。”
叶轻雪的太虚剑缓缓插入地面，剑脊的猩红纹路退去少许，只留下淡淡的印记。时空祖巫的虚影彻底消散，但龙都的某些角落，时间流速还没完全恢复——街角的钟表指针在倒转，花坛里的玫瑰同时开着花和结着果，连阿黄刚才燎过的污染粉末，都在重新凝聚又散开。
老王摸出终端，余额只剩下37龙币，刚够买支最稀释的净化药剂。他把药剂喂给变回雏鸟的八哥，小家伙啄着他的手指，眼里的恐惧渐渐退去。“老萧以前总说，日子再难，总有光，”老人望着叶轻雪和太虚剑的方向，剑周围的污染正在慢慢消退，“你看那剑，再危险，不也在净化这些脏东西吗？”
全息屏上的股市又开始下跌，但跌得没那么凶了。分析师们的争吵声小了些，有人指着屏幕上的污染消退区，小声说：“也许……也许还有救。”冷轩集团的股价在1700点上下浮动，像个在悬崖边挣扎的人，而托住它的，是灵猴部落的藤蔓、战熊骑士的冰焰、叶轻雪失控的剑，还有阿黄那忽明忽暗、却始终没熄灭的小火苗。
夜幕降临时，龙都的污染扩散暂时停下了。叶轻雪坐在太虚剑旁，剑脊的纹路里，时空祖巫的虚影还在隐隐作祟，但她的指尖划过剑身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共鸣——不是对抗，是理解。或许，这虚影不是诅咒，是提醒：净化需要代价，而共生的意义，就是一起承担这代价，哪怕股市熔断，哪怕时间紊乱，哪怕前路还有37重难关。
战熊暴雪的冰原雪橇终于抵达龙都，骑士长抱着一捧未被污染的本源晶，走向叶轻雪：“第七骑士团的战熊，愿意帮你分担剑的压力，”他的战熊用鼻子蹭了蹭剑鞘，“冰焰能暂时冻结祖巫意识，就像给狂躁的幼崽降温。”
阿黄对着本源晶摇尾巴，爪尖的火苗舔了舔最近的一块，晶块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与剑脊的纹路产生共鸣。老王笑着说：“你看，连本源都在帮忙，咱怕啥？”
夜风吹过龙都的街道，带着淡淡的净化药剂味。全息屏上的股市还在跳动，但此刻，没人再只盯着那些数字了——他们望着叶轻雪和她的剑，望着战熊的冰焰，望着小狗的火苗，望着那些在污染中互相搀扶的身影，心里明白：经济可以崩溃，股价可以暴跌，但只要净化的力量还在，只要共生的羁绊没断，就总有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