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岳家军？”
那楼显然不信，冷哼了一声。
“单于！”
旁边的甄尧赶紧插话：“您可千万别小看岳家军，他们可难对付了，比公孙瓒的白马军还厉害呢。”
提到别人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说到公孙瓒，对乌桓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公孙瓒的三千白马义从，即便是碰到几万乌桓大军也能硬碰硬，而且还能赢，这就相当厉害了。
而现在来了个比公孙瓒更厉害的角色，那楼能不震惊吗？
看到那楼一脸惊讶，袁熙也压低声音说：“没错，在唐河道的时候，我带着五千人去找甄尧，结果碰上了岳家军的一支小分队。”
“就这一两百人的小队，就把我们打得连连败退。
我当时觉得自己挺勇敢的，硬是救出了甄尧，结果反而被包围了。”
“甄尧要是没回头替我挡那一箭，我早在唐河见**了！”
那楼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袁熙郑重其事地点头：“对！他们的实力绝对不能小看。
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联手。
咱们现在是绑在一块儿的蚂蚱，得互相扶持才行。”
那楼自然听说过韩义的大名，但他总觉得那些都是夸大之词。
就算袁熙刚才说得再好听，他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五百人对五千精锐？十比一的差距？
要是乌桓的战士真有这么厉害，那简直就是战神下凡了。
大家都有两条腿，凭什么他们就这么强？
五百人居然能打赢五千人，还赢得彻彻底底？
要知道，岳家军的主力就有十万大军呢。
要是人人都能这么猛，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真有这么牛的军队？
那楼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觉得袁熙是在吹牛，想借机巴结乌桓求帮忙。
虽然他们可能会和韩义对上，但也不是一定的。
韩义代表的是朝廷，乌桓是臣服于朝廷的，严格说起来，他们算是一伙的。
就连袁熙也是汉朝的人呢！
那楼心里还有点小九九，就算打不过，也可以投降嘛，总不能跟着袁熙这种人瞎折腾吧？
这要是真打起来，岂不是要把老本都赔光了？太不划算了！
甄尧本来就是做买卖的，最拿手的就是谈判。
他发现那楼的脸色不太对劲，感觉事情有点玄。
对方明显有点看不起他们，就像在看耍猴戏一样，还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
甄尧赶紧摆手让袁熙别说了，笑着对那楼说：“单于，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打小算盘。
咱们乌桓一直都是这样，虽然现在依附汉朝，但跟漠北那边也没断了联系。”
“你们是不是在琢磨？”
甄尧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着问，“要是韩义真容不下乌桓，你们打不过他的军队，就想跑回漠北躲风头？”
那楼有点惊讶，笑了笑：“哟？你怎么知道？”
甄尧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甄家跟乌桓、鲜卑都有生意往来，怎么会不清楚你们的小九九？这么多东西，就你们几个，用得完吗？是不是经常给漠北的大佬送礼？毕竟你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袁熙皱起眉头：“甄尧，说话注意点。”
甄尧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二公子家道中落，要不是靠你们乌桓帮忙，我们甄家也难过得很。”
“但别忘了！”
甄尧的语气还是很硬气，“没有我们河北甄家，你们能吃到这么好的盐？能穿上丝绸衣服？还有你们手里的家伙什儿，别忘了是谁给的。”
“哼！”
甄尧生气地哼了一声，“我劝你好好琢磨琢磨，没有我们甄家，你们乌桓还能混得下去吗？”
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六
乌桓虽然是汉朝的附属国家，但终究不是自家人，汉朝对他们还是保留着几分戒备。
各种限制摆在那里，要是他们不靠甄家，恐怕真的难以度日。
不过，楼作为乌桓的大首领，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吓到的。
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浅笑：“甄家的小伙子，我也告诉你，我们乌桓生来就是游牧民族，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大不了回漠北去，苦日子我们也经历过。”
“所以！”
楼往前凑了凑，冷冷地说，“别拿威胁我那一套，对我没用。”
甄尧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很明显，他在谈判桌上还是个新手。
年纪轻轻的，见识有限，虽说跟乌桓做过生意，但这样面对面交锋还是头一遭，年轻气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
甄尧跟袁熙谈了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至少让楼知道了韩义对乌桓的态度，还有韩义军的强大实力。
再加上楼早就听说过韩义的大名，因此对对方不敢小觑。
要是有这样一个盟友，还是在并州扎根、手下有好几万人的盟友，对他们来说肯定是好事。
这一点，楼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他刚给甄尧来了个下马威，马上又换上了笑脸：“不过嘛，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合作的可能。”
袁熙一听还有戏，连忙问：“那单于的意思是，咱们该怎么做？”
楼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你们应该明白，虽然我们归顺了汉朝，但只限于燕山和太行山以外的地方。
要是咱们联手打败了韩义，渔阳和涿郡就得归我们。”
其实，
幽州只有两个郡没有乌桓的势力。
一个是挨着冀州的涿郡；
另一个是被燕山和太行山余脉环绕保护的渔阳郡。
这两座山就像天然的屏障守护着涿郡和渔阳，但如果乌桓人进来，那就相当于打开了汉朝的北大门。
要是他们想攻打冀州，随时都能派兵。
啧啧！
这楼的要求可真够狠的！
袁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皱着眉低声说：“单于，您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楼也不藏着掖着，笑了笑：“你这话可真奇怪。
主要是因为代郡太穷了，远远比不上渔阳和涿郡。
只有到了渔阳和涿郡，才能证明你们汉人真的接纳了我们。”
“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楼摊了摊手：“我们凭什么帮你们？”
甄尧咬牙切齿地盯着楼：“凭什么？就凭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要是我们完了，你们也绝对好不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跟我们讨价还价，楼……你还真是个精明的商人，我甄尧虽然出身中山无极甄家，恐怕也比不上你！”
“哼！”
甄尧这一声冷哼，透露出他对乌桓人的态度。
难楼讲的都是实话，普富卢那家伙比他还要狠毒。
甄尧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
虽说甄尧在族里地位不算高，但碰到原则问题，他和袁熙一样硬气。
他俩是绝不会向乌桓人低头的。
袁熙和甄尧打算要走，难楼却拦住他们，告诫他们别去普富卢那里。
袁熙冷哼一声，回说乌桓人虽然骑术了得，但没他们俩的帮忙，想跟岳家军抗衡那是门儿都没有。
难楼的话他俩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是决定要走。
乌桓人瞧着他俩的背影，难楼又喊了一声。
袁熙回头，眼神冰冷，意思很明白：乌桓人要是想对付岳家军，少了他们俩，胜算小得很。
难楼的威胁对他俩来说，根本不管用。
他俩离了营地，甄尧四周打量了一番。
他承认难楼说的没错，普富卢那人是真够贪的。
甄尧心里有数，甄家的生意跟好几个部落都有往来，哪些首领好说话，哪些首领贪心不足蛇吞象，他是一清二楚。
袁熙提醒甄尧，涿郡和渔阳这俩地方，说什么也不能让给乌桓人，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袁熙还提起了公孙瓒当年怎么败的，说冀州地势平坦，特别适合骑兵打仗。
甄尧觉得袁熙说的在理，涿郡和渔阳是一定得守住的。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马上出发，往泰山那边赶。
一路上，甄尧琢磨着怎么把消息传给泰山那边。
走到上谷郡，突然从巷子里窜出个人，把甄尧给撞了。
袁熙一脚就把那人给踹地上了，还训了他一顿，说他不长眼。
那人连连道歉，然后就灰溜溜地跑了。
见甄尧没事，两个人继续赶路。
甄尧掏出一张纸，上头画着八卦图案，这是街头的暗号，有了这个就能找到泰山那边的据点。
甄尧觉得这事还挺新奇。
韩义压根没想到，泰山的刺奸组织居然把手伸到了幽州，这可是甄家的地盘！
在兖州的司空府，韩义坐在上座，底下一群谋士坐着。
韩义拿着郭嘉递过来的情报，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看来袁家至少还有点底线，涿郡和渔阳没卖出去。”
“是！”
郭嘉捋着下巴的胡子点头：“这事挺出乎意料的，我还以为袁熙会答应那些人呢，结果他没答应。”
“哦？”
韩义转头看了郭嘉一眼：“也有你看走眼的时候？”
郭嘉笑着回答：“这很正常嘛，我对袁熙不了解，只能根据袁绍的情况来猜。
以前袁绍和乌桓人关系挺好的，联手对付公孙瓒的时候，给了乌桓人不少好处。”
“也许……”
郭嘉又叹了口气：“可能是这次的条件太苛刻了，袁熙没答应乌桓人。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他们袁家还是有点骨气的。”
“没错！”
对面的刘基轻声说道：“就凭这一点，咱们就可以帮他们一把，给乌桓人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
“嗯！”
旁边的荀攸点点头：“我同意！咱们不仅要打，还得让乌桓人害怕，不然他们不会老实听话的。”
“嘿嘿！”
韩义咧嘴一笑，环视众人道：“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冀州那边的事快搞定了，可以派岳家军去攻打幽州了。”
“咱得先攻下易京，再收拾乌桓！”
“这样才能镇得住他们！”
刘基抱拳行礼：“主公，岳飞将军前几天送来的战报说他们已经到河间了，下一步就是攻打易京，灭掉那个苟延残喘的公孙瓒。”
“我觉得吧，”
“咱可以让岳飞顺手给乌桓人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