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那日,御花园的冻土悄然裂开细缝,蛰伏一冬的金蚕蛊残魂振翅而起,绕着洛星遥新栽的药草盘旋。慕容瑜蹲在花畦旁,龙袍下摆扫过湿润的泥土,指尖轻轻触碰嫩芽,紫月印记与朱砂痣泛起微光——正如三年前在北海极渊,凤凰图腾第一次显现“情魄归墟”的预言时那般炽热。
“陛下当心弄脏衣裳。”洛星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药王谷主跪坐在青石砖上,白瓷药碗里盛着刚研磨的春泥膏,金蚕蛊残魂正用翅膀搅拌着琥珀色的药汁。他发间的冰凌玉簪已换成柳枝编成的环,沾着几缕晨露:“这药膏敷在手上,能防倒春寒的冻疮。”
段野扛着两捆北境运来的白桦木路过,玄铁刀鞘上还挂着几片狼毛。狼骑统帅将木材重重放下,扬起的木屑中,狼形玉佩划出暗红弧线:“明日给陛下搭个秋千,比北境王帐外的还结实!”他说话时,故意用沾着树皮的手蹭了蹭慕容瑜的脸颊,惹得洛星遥皱眉递上湿巾。
萧逸突然从观星台方向跑来,星图卷轴在风中猎猎作响,少年的衣摆沾满草屑:“陛下!紫微星偏移轨迹与二十年前重合,萧家古籍记载,这是...”他的话被云烬的箜篌声截断。银发少年不知何时坐在长廊下,镇魂木项链垂在褪色的琴弦上,奏出的曲调带着惊蛰特有的生机。
五人围坐在凤凰木下,看段野用玄铁刀削着白桦木枝。木屑纷飞间,狼骑统帅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他时不时抬头确认慕容瑜的位置,粗糙的手掌精准地将木刺挑出。洛星遥将泡好的药茶分给众人,金蚕蛊残魂调皮地钻进萧逸的衣领,吓得少年打翻了砚台。
“别动。”云烬突然放下箜篌,跪行至慕容瑜面前。银发少年的指尖染着琴弦的朱砂,却格外轻柔地擦拭她裙角的泥点。镇魂木项链擦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微痒,他垂眸道:“新裁了件月白绸裙,明日给陛下换上。”
暮色四合时,段野终于完成秋千架。狼皮坐垫上绣着金色凤凰,两根粗绳特意用北境狼筋加固。“上来!”段野一把将慕容瑜抱上秋千,自己则站在后方轻轻推动。晚风卷起她的发丝,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与天上的晚霞融为一体,渗出烫金字迹:“情丝绾就千般暖,岁月酿成一味甜” 。
洛星遥倚着药圃围栏,金蚕蛊残魂组成光网捕捉飞来的萤火虫;萧逸举着星图测算角度,嘴里念叨着要在秋千架旁设星象阵;云烬的箜篌流淌出欢快的旋律,惊起满树归鸟。突然,段野用力一推,慕容瑜的惊呼声混着笑声响彻庭院,惊得洛星遥立刻掏出安神丸,萧逸差点摔了星图,云烬的琴弦应声而断。
“都别紧张。”慕容瑜笑着抓住晃荡的绳索,眼中闪烁着璀璨光芒。她伸手拉住段野的手腕,又将洛星遥的药碗、萧逸的星图、云烬的断弦一并揽入怀中:“有你们在,便是这天下最安稳的秋千。”
子夜时分,观星台的浑天仪突然发出嗡鸣。萧逸的星图无风自动,朱砂字迹渗出暗红——正是巫教余孽作祟时的征兆。段野瞬间将慕容瑜护在身后,玄铁刀出鞘的寒光映亮狼瞳;洛星遥甩出毒烟弹,金蚕蛊残魂组成防御结界;云烬的银发竖起,镇魂木项链迸发出强光,断弦化作银蛇盘旋。
“慢着。”慕容瑜抬手制止,紫月印记与朱砂痣融合成血色圆月。她取出贴身收藏的半块玉珏——正是当年西域使者带来的那物,此刻玉珏竟与龙袍图腾共鸣,显现出隐藏的星图。“这不是威胁,是...”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是初代女皇留下的最后预言。”
光芒中,古老的画面浮现:北海极渊的决战、黑风谷的厮杀、无数次生死与共的瞬间。最后定格在五人携手站在观星台上的画面,下方是安居乐业的百姓,远处山河壮丽。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化作万千流光,最终凝成永恒碑文:“四契同心镇八荒,一情刻骨续炎黄;山河不老情不绝,岁岁年年共未央” 。
当晨光再次洒落,御花园的秋千架上,五人依偎在一起。段野的狼毛披风裹住众人,洛星遥的药香混着云烬的箜篌余韵,萧逸的星图铺在膝头,记录着昨夜的异象。慕容瑜抚摸着四人的脸庞,从段野的疤痕到洛星遥的眼尾细纹,从萧逸新长的胡须到云烬微白的发梢,轻声道:“下一个惊蛰,我们还要一起看药草发芽。”
远处,皇城钟声悠扬,惊起一片白鸽。而他们的故事,早已镌刻在山河之间,成为比传说更动人的永恒。
白鸽掠过观星台的琉璃瓦,将细碎的阳光抖落在五人交叠的身影上。段野伸手接住一只停驻在狼形玉佩上的白鸽,粗糙的掌心蹭过它洁白的羽翼:“北境的战鹰从不会这般温顺。”他说着,却小心翼翼地将白鸽放飞,目光追随着它融入天际。洛星遥从药箱底层翻出个精致的竹哨,金蚕蛊残魂立刻围拢过来,药王谷主轻轻一吹,哨音清越,惊起满园沉睡的蝴蝶。
萧逸突然指着天空,星图上的墨迹未干:“陛下!那群白鸽的飞行轨迹竟与二十八宿的星轨重合!”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书页间夹着的枯叶书签随着动作簌簌作响。云烬的银发被微风撩起,他将断弦重新系在箜篌上,指尖拨弄出几个音符,白鸽们竟随着乐声盘旋起舞,镇魂木项链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慕容瑜倚着段野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微微发烫,渗出一行小字:“人间烟火皆成诗,与君相伴即传奇” 。她想起初登基时的孤影徘徊,到如今被四人的情意填满的每个晨昏,不禁伸手握住段野的手、搭上洛星遥的肩、轻抚萧逸的发、勾住云烬的小指。
“该用午膳了。”洛星遥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却又藏不住笑意。药王谷主不知何时备好了食盒,金蚕蛊残魂正用丝线将新摘的槐花串成花环,戴在慕容瑜发间。段野接过食盒,从中取出烤得金黄的鹿肉,特意剔去骨头才递给她:“尝尝,这次加了洛谷主给的香料,香得很。”
萧逸捧着古籍边吃边念叨:“陛下,萧家祖宅的密室里,或许还藏着能延长...”话未说完,云烬的琴弦轻轻扫过他手背。银发少年将切好的蜜瓜块喂进慕容瑜口中,眼神温柔却带着警告:“先吃饭。”萧逸委屈地嘟囔着,却还是乖乖夹起菜。
午后的阳光愈发慵懒,段野在凤凰木下铺好狼皮毯,将慕容瑜轻轻放下。狼骑统帅枕着玄铁刀,狼形玉佩贴着她的后腰,体温透过衣料传来:“睡会儿,我守着。”洛星遥半跪在一旁,用金蚕蛊残魂织成的薄纱为她遮阳,指尖搭在她腕间把脉;萧逸抱着星图蜷在不远处,时不时抬头确认她是否安睡;云烬则坐在琴凳上,奏出轻柔的摇篮曲,银发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
慕容瑜在朦胧中醒来,正撞见云烬专注的眼神。银发少年慌忙低头拨弦,却不小心走了音。她笑着坐起身,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光芒大盛,映得众人的脸庞都染上一层柔光。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小皇子掌心的紫月朱砂印记与她遥遥呼应,正骑着段野教他驯服的小马驹奔跑。
暮色渐浓时,五人携手走向观星台。段野将慕容瑜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洛星遥的药箱里装着新制的驱寒膏,萧逸举着新制的星灯,云烬的箜篌弦上系着祈福的红绸。浑天仪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萧逸展开星图,兴奋地讲解着新发现的星座,而段野、洛星遥和云烬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慕容瑜身上。
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最终凝成一行字:“情定三生终不悔,爱刻岁月永相随;山河万里共白首,此心此念永不移”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皇城的灯火与百姓的欢歌。慕容瑜靠在段野肩头,听着洛星遥的叮嘱、萧逸的憧憬、云烬的琴声,知道无论时光如何流转,这份交织的情意,都将如星辰般永恒,照亮他们携手走过的每一寸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