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忘目光平静地扫过前方，看着眼前这些单膝跪地的六大凶族大军。
这股力量，此刻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知道集合这六大凶族的力量，在这混沌海外围，出其不意之下，已经足以横扫一切敌。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放心的进入混沌海了。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远处那群依旧沉浸在茫然中的人族同胞时，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被莫相忘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大多数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那是一种长久以来刻在骨子里的卑微和怯懦，一时间怎么也改变不了。
“你们.........”莫相忘在心中无声地叹息道，“就真的连站着死的勇气都没有吗？”
而在人族阵营中，一些心思敏感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复杂情绪，不由地将头埋得更低。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懦弱？
只是人族积弱已久，那份挺直脊梁的勇气，早就被漫长的压迫磨灭得所剩无几了。
莫相忘深吸一口气，将这份叹息压在心底。
他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心的重塑，远比力量的提升更加艰难。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天空。
在那里，王猛就像是一个不屈的战神，手里的双锤挥舞得密不透风，但面对手持裂魂炮，修为深厚，战斗经验也更丰富的雷厉，他已然浑身是伤。
雷翅虎一族毕竟是底蕴更深厚，此刻王猛完全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在苦苦支撑着。
可对面的雷厉也好不到哪儿去，王猛那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也感觉到亚历山大。
而且，他一边打着，一边也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结果，他就惊讶的看到，六大凶族竟然对着那个叫莫相忘的小畜生，俯首称臣了？
雷厉心肝儿一颤，刚刚发出的一发炮弹也忍不住打歪了。
看着战斗节奏明显混乱了的雷厉，莫相忘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他看到了那个在雷翅虎一族地被当作人凳，眼神麻木的少女；
看到了死牢中同胞们戴着沉重的镣铐，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绝望的眼神；
还有.......还有在接天峰顶，刘仙菲在他眼前被裂魂炮轰成漫天血雾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滔天的恨意和杀机，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了。
然后他化作了一阵轻风，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高空之上，悬浮在雷厉和王猛战圈的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雷厉。
他的出现无声无息，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猛正苦苦支撑着，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他趁机向后撤去，一脸复杂地看着莫相忘。
雷厉脸上的的表情却变得很古怪，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气息变得有些深不可测的莫相忘，又下意识地看向下方那跪倒一片的诡异景象。
刹那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他开始疯狂的嘶吼。
莫相忘没有回答他这个白痴的问题，只是用冰冷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老、东、西！你真是........应该被千刀万剐啊。”
他声音里面的恨意太冷，也太决绝，让雷厉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莫相忘自然很想亲手结果了雷厉，但他知道，那样太便宜这个老畜生了。
对于无数被雷厉折磨过的人族同胞而言，那样的死法，远远不够解恨，对他们也太不公平。
所以他的目光，转向了下方的刘仙菲。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仙菲瞬间就读懂了他眼中那复杂又深沉的恨意。她心念微动，对着跪倒在地上的六大凶族发布了指令。
“唳——！！！”
下一秒，一声穿云裂石的鹰啼声猛然响起，跪在地上的裂风云鹰一族的统领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杀意。
它双翼一振，化作一道银灰色的闪电，以比之前的云飞扬快了十倍不止的速度，瞬间掠至雷厉身后。
早就乱了心神的雷厉根本来不及反应。
“咔嚓--！”
“咔嚓--！”
刹那间，两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一时间，血光迸溅！
雷厉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他的两条手臂，竟然被裂风云鹰一族的统领那锐利的爪子，硬生生齐肩撕裂了下来！
这让早就习惯了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然而，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嘶——！”
地面上，千足石蚣一族的头领也猛地昂起了头颅，化作一道利箭激射而来，用自己的两条腿刺穿了雷厉的两条大腿。
你能想象，刺猬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吗？此刻的雷厉就是这样的感觉，眼前就是纤细的，锋利的大腿。
他就像是一个即将被烧烤的羊肉串一样，挂在了千足蜈蚣的两个腿上。
但这还没完！
千足蜈蚣头领的另一条腿，抵在他的后背上，猛地向前一推。
雷厉的身体，竟然开始顺着那根刺穿他大腿的锋利尖刺，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
每翻滚一圈，那锋利的腿毛就在他身上留下两个血洞，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呃啊——！”
“不——！！”
雷厉的惨叫声在天空传的很远很远，他就像一个被串在烤架上旋转的肉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寸寸的凌迟着。
这个过程，就太残暴了！
下方，一些人族看着这无比残忍的一幕，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甚至有人别过头去，不再去看。
他们毕竟是温室里的花朵，对于如此血腥的报复，一时间就有些难以适应。
莫相忘的表情却冷硬如铁，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对雷厉这种恶魔，任何的仁慈都是对死难者的不尊重。
天空之上，裂风云鹰一族的统领在一旁盘旋着，偶尔后俯冲下来，用利爪在雷厉的身上增添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千足蜈蚣一族的头领还在用稳定地频率推动着雷厉的死亡翻滚。
天空之上，雷厉的惨叫声正变得越来越微弱，眼神中的光彩也越来越黯淡.......
最终，他流干了眼泪，流干了鲜血。
这位曾经凶名赫赫的雷翅虎一族的长老，最终还是以这样惨烈和屈辱的方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地面上，所有人都还没有从这血腥中又带着某种公正的处决方式中回过神来。
他们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天空。
而莫相忘也悬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雷厉那不甘的眼神，眸子深处怒火未熄。
血债，终需血来偿。
良久，他的目光从雷厉的尸体上移开，扫过下方那一片黑压压的六大凶族的傀儡大军。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裂风云鹰一族的带头大哥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裂空云鹰一族，秦宇。”
莫相忘点了点头，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那裂空云鹰一族的带头大哥就像一个听话的傀儡，飞到了他身前。
莫相忘微微俯身，将嘴凑到秦宇的耳边，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开始对他交代一些什么事情。
没有人能听到他究竟对秦宇说了什么，只看到秦宇那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麻木。
片刻后，莫相忘直起了身子，拍了拍秦宇的的肩膀。
然后，他不再理会秦宇，转身飞落地面，来到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李怀民面前。
“李兄。”莫相忘拱手道。
李怀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还礼：“莫先生真乃人中之龙，此次多亏先生力挽狂澜，我我人族才有了喘息之机！”
说着，他看向莫相忘的眼神里就充满了复杂得情感。
莫相忘却摆了摆手：“你我同胞，何需言谢。李兄，我这边还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立刻去处理，无法久留。”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地暂时应该安全了，还请李兄先安排大家在此休养，整顿伤势。等我处理完那件要事，便会尽快回来与李兄汇合，共商人族后续之事。”
李怀民虽然好奇莫相忘口中的“要事”是什么，但也知道此刻不便多问，立刻点头应承道：“莫先生放心前去，此地交给怀民便是，我等静候先生佳音！”
莫相忘闻言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眼前赵氏一族的弟子，他们正有人急匆匆地向着接天峰顶而去，显然是要去寻找重伤的赵怀镇。
他心里幽幽一叹。
他们应该还没有人注意到，赵氏一族的小公主赵素素，已经化作一片白光消失了。
当然了，赵氏一族中，之前也并非没有人对莫相忘身边那位气质空灵，容颜绝世的刘仙菲产生过怀疑。
毕竟，她和赵素素的容貌气质实在是太像了。但是他们却不敢开口去问什么。
一来，刘仙菲身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与赵素素的清冷气质还是有些区别的。
二来，当时的局势危急，生死一线，他们顾不上去探究这个。
至于现在.......见识过刘仙菲那匪夷所思的手段后，他们更是噤若寒蝉，哪还敢上前去询问？
没看到，六大凶族都被他们俩收服了吗？！
而交代完了一切，莫相忘明显有些兴致不高，他转身对着刘仙菲微微颔首。
刘仙菲会意，莲步轻移，来到他身边。
下一刻，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莫相忘和刘仙菲身形一晃，便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
随着他们的离开，跪在地上的六大凶族傀儡大军，也如同接到了指令齐齐起身，然后如同潮水般再次退回山林、地底、云层之中，转眼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谁都不知道，它们被莫相忘派往了何处，又去执行何种秘密任务去了。
李怀民抬头望着莫相忘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心中忍不住一阵波澜起伏。
在他身边，李乐瑶也呆呆地望着天空，小脸上满是说不出的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