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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另一端,接收到那份突如其来的传信时,张肖的面色瞬间发生了微不可查的变化。

他沉寂了片刻,仿佛在内心进行着复杂的权衡与挣扎,最终还是认命般地朝着碧云宗那座象征着权力与核心的宗门大殿方向疾驰而去,身形在夜幕下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

尽管他心底深处万分不愿意在此时此刻与王邪这样一尊无法揣度的恐怖存在产生任何交集,更别提因此树敌,但架不住赵广生那边下达的是不容抗拒的死命令,那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违抗的。

“师尊!”

当张肖踏入那座宽阔的大殿时,映入眼帘的是殿内已经聚集了足足十几位地位尊崇的长老,更有数百名内门弟子密密麻麻地围拢四周,这般盛大且刻意的场面,瞬间让张肖的心脏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般猛地向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立刻意识到了赵广生此举的险恶用心,如此大张旗鼓地将自己推到台前,分明是想把自己置于一个无法回旋的境地,狠狠地往死里逼啊,仿佛自己只是他棋盘上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嗯,听闻你已经顺利突破桎梏,成功晋升为一品炼丹师了,非常不错。”

坐在高位上的赵广生,此刻正心满意足地微微颔首,他的视线落在张肖身上,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赏和认可。

对于张肖这个亲手收下的弟子,赵广生内心深处可谓是相当满意,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极为英明。

诚然,张肖在修炼天赋方面确实显得有些平庸,甚至可以说比许多同龄人差了不少,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炼丹一道上展现出极为惊人的天赋和潜力,简直就是为了炼丹而生。

更难得的是,他为人处世极其懂得“尊师重教”的道理,对师长表现出了令人称赞的孝心和恭敬,几乎到了“大孝”的地步。

而且,张肖处理事务的能力更是出类拔萃,他为人圆滑且心思缜密,总能把赵广生吩咐下去的各种琐事,无论大小,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赵广生心里,他甚至已经开始将张肖视为未来赵家的接班人,将其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倾注了不少心血。

“是,师尊,弟子不负您的期望。”

张肖恭谨地应了一声,随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耗费心力炼制成功的那枚新鲜出炉的丹药,双手呈上,毕恭毕敬地递交给了赵广生,等待着师尊的检验与评价。

“嗯……还算过得去吧,这枚灵丹的品质虽然仅仅是下品,但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凭借你的修为和条件,成功炼制出一品灵丹,足以证明你在炼丹一道上的天赋确实是非同凡响,值得肯定。”

赵广生随意地瞥了一眼张肖递上来的丹药,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明显心神并未完全放在丹药上。

他的目光越过张肖,若有似无地朝着大殿门外的方向望去,心中则暗自嘀咕着:“那个王邪,该不会是怂了,不敢趟这趟浑水,直接选择开溜,不敢来了吧?”

“恭喜赵丹师!您这是真正的慧眼识英才啊,能收得张肖师侄这般优秀的良徒,真是可喜可贺!”

围拢在两侧的长老们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不遗余力地向赵广生奉上溢美之词,同时看向张肖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刻意的和善与赞赏,仿佛张肖真是他们久闻大名、敬佩已久的天才。

然而,在他们心中,却都暗藏着一丝不解与疑惑,这位向来高傲的赵丹师,究竟为何要将他们这些宗门长老们全部召集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向他们炫耀一下自己刚收下的得意门生吗?这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张兄果真是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能炼制出一品灵丹,难怪会被赵丹师这等五品大能看中,直接收为亲传弟子,这份机缘和造化,实在令人羡慕啊!”

一些机灵的弟子也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朝着张肖拱手作揖,嘴里说着各种恭维祝贺的话语,试图在这位赵丹师的新晋亲传弟子面前刷个脸熟,结个善缘。

“哪里哪里,各位师兄弟谬赞了,我能有今日这微末的一点成就,全赖师尊他老人家的悉心教导有方,更是师尊他不吝成本,赐下了无数珍稀灵药供我练手实践,这才让我有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张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虚笑容,摆出一副滴水不漏的姿态,言语之中,无一不透露出他对赵广生这位师尊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仿佛赵广生真是再造他的恩师一般。

至于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隐藏着怎样的真实念头和盘算,恐怕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真正清楚了,那份谦逊之下,或许是早已扭曲的算计。

“是啊,赵丹师对张肖师侄简直就是爱徒如子啊,而张肖师侄也是孝心可嘉,师慈徒孝,这份情谊真是令人动容,让我等望尘莫及,羡慕不已。”

“可不是嘛,听说张肖师兄当年可是受了不少苦楚,一身天赋险些蒙尘,幸亏赵丹师他老人家眼光毒辣,慧眼识珠,这才让张肖师兄重获新生,甚至更进一步……”

听着周围来自长老和弟子们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吹捧和赞誉之词,张肖的眼底深处,忍不住悄然地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得意之色,那是隐藏在谦卑外表下的真实情绪流露。

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能够好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天降鸿运。

要知道,像赵广生这样一位赫赫有名的五品炼丹师,其身份地位超然,即便放眼整个赤火洲,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根本不是他区区一个青龙门的小修士,或者说连青龙门这样的势力能够轻易请得动的。

当初,他和青龙门那位韩明长老之所以会冒险去向赵广生求助,也仅仅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看有没有一线生机的侥幸心理。

毕竟在那之前,他遭遇了重创,伤势严重到了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整个人都如同被彻底废掉了一般,前途一片灰暗。

在那样的绝境下,张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让自己活下去,能够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求生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再怎么渺茫,再怎么异想天开。

结果,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赵广生在听说了王邪的道侣竟然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之后,竟然出于一种想要恶心王邪的扭曲心态,非但直接出手治愈了他那本已无可救药的伤势,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收他为亲传弟子,给予他修行上的指点和资源的倾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而且还是个超级大的馅饼,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也因此,奇迹般地躲过了青龙门被灭门的滔天大祸,更是幸运地逃过了王家可能进行的严密追杀,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追随赵广生之后,他竟然还有机会,甚至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地,爬上了那些美艳师娘们的大床。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句话在他这里被赋予了全新的、充满歧义的含义。

那些赵广生不在宗门的日子里,理所当然的,“照顾”那些年轻貌美的师娘们,几乎都由他张肖一人“承担”了下来,而且他还做得非常到位,让师娘们对他这个“孝顺”的弟子赞不绝口。

这一连串充满戏剧性和荒诞色彩的经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张肖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仿佛身处在一场虚幻而又刺激的梦境之中。

“哎呀,看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都六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是一事无成,碌碌无为,与张肖师侄你现在所取得的成就一比,真是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满是汗颜啊!”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脸上带着自嘲般的笑容,语气中却充满了对张肖的恭维和巴结之意,显然是想借此拉近关系。

“周师叔您真是太客气了,过谦了!”

张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谦逊有礼的笑容,但眼底深处的得意之色却更加浓郁,他幽幽地开口,仿佛在分享着自己成功的秘诀一般。

“其实,我张肖能够侥幸走到今天这一步,取得一些微不足道的成就,全靠我始终坚持的三样东西。”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然后慢悠悠地说道:“那就是——第一,要讲诚信;第二,要重情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孝心!”

“原来如此,张肖师侄你当真是我们修真界年轻一辈中,诚信君子、道德楷模的典范啊!”

周围的长老和弟子们闻言,立刻心悦诚服般地连声附和,再次送上了一波又一波的赞美之词,脸上都带着钦佩的神色,仿佛真的被张肖那番冠冕堂皇的“成功心得”给折服了。

“是吗?看来你们都对‘诚信’、‘情义’和‘孝心’这几个词,有着非同寻常的理解啊。”

然而,就在这片热闹的吹捧声中,一道突兀响起、如同寒冰般彻骨的冰冷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大殿中回荡开来,瞬间将原本热烈的气氛冻结。

听到这道明显带着质疑和讽刺意味的声音,在场的众人顿时勃然大怒,脸上都露出了不悦和愤怒的神情。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质疑张肖师侄的人品和成就?简直是不知死活!

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脸上带着满满的怒气,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狂妄之徒敢如此出言不逊。

可是,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来人的面容时,脸上的怒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恐惧,以及瞬间的泄气,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彻底地怂了。

来人赫然是那个如同神话般的人物——王邪,以及他身边那位同样令人不敢直视的洛寒潇!这二位,那是他们碧云宗上下加起来也万万招惹不起的存在啊!

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巴紧紧地闭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惹来麻烦。

“呵,终于来了!”

坐在高位上的赵广生,一直若有若无地关注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此刻见到王邪和洛寒潇的身影出现,他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等待了许久一般,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洛……洛夫人!”

张肖在看到洛寒潇那张熟悉的绝美脸庞时,脸色如同变色龙般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下意识地猛地一颤,但随即立刻强作镇定,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朝着洛寒潇深鞠一躬,姿态摆得极低,显得异常卑微。

然而,他表面的恭敬之下,身体却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紧绷到了极致,一只手更是悄然地藏在袖中,紧紧地捏着一枚保命的符箓,时刻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对,便立刻启动符箓,拼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这张肖啊,还是跟以前一样,骨子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伪,不过嘛,在保命这方面,你倒是依然一如既往地‘识时务’得很。”

洛寒潇冷冷地看着张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语气如同淬了冰渣一般,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虚伪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鄙夷。

“洛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以前是小人年纪尚轻,不懂事,言行举止多有冲撞到洛夫人的地方,还望洛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海涵见谅啊!”

张肖深谙这个修真界强者为尊的残酷法则,也熟练掌握了在这种法则下生存的各种手段,他非常清楚,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任何反抗都是螳臂当车,只有放下所谓的尊严,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在他看来,真正的“大丈夫”本就应该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此刻向洛寒潇这样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低头认错,非但不算丢人,反而是明智之举,甚至是生存的必然。

当然了,张肖内心深处也无比清楚,此刻的低头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一旦哪天,如果洛寒潇失去了王邪这个强大的靠山,或者王邪遭遇了什么不测,不再是她的依仗,那么他张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翻脸,彻底清算今日之耻,甚至会将洛寒潇和那些被他称作师娘的“赵伯母”们,统统捉拿起来,狠狠地折磨报复!

听到张肖与洛寒潇之间这番充满旧怨和暧昧不明的对话,在场的长老和弟子们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洛寒潇竟然与这个张肖还有这样一层复杂的过往关系啊!

如此说来,赵广生丹师特意将他们这些宗门上下召集到大殿中来,其真正的目的,并非是炫耀弟子,而是为了让他们这些人,来围观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而且这场戏的主角,竟然是王丹师的道侣和她的前未婚夫之间的旧怨!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变得异常古怪起来,纷纷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着站在洛寒潇身边的王邪,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看戏的期待,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王丹师会如何处理这场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

“哼,废话少说,今日你必须给我死!”

洛寒潇显然没有兴趣再与张肖继续纠缠下去,她眼中寒光一闪,不再浪费任何口舌,直接雷厉风行地选择了最直接的行动——猛地抬起手臂,裹挟着凌厉杀意的一拳,如同流星般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狠狠地朝着张肖的面门砸了过去。

“师尊救我!”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张肖,他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极度的惊恐,想也没想便直接捏碎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保命符箓。

一股耀眼的金光瞬间从符箓中爆发而出,在他周身快速地凝聚成一个坚固厚重的金色罡罩,企图抵挡洛寒潇那势不可挡的一拳。

“在我面前,今天就算是谁来了,也绝对救不了你!”

洛寒潇的眼神冰冷而坚定,她的拳头没有任何停顿,裹挟着突破紫府境后的强大力量,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硬生生轰击在张肖那枚二品金刚符所化的金色罡罩之上。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金色罡罩在洛寒潇的一拳之下,竟然如同玻璃般瞬间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失去了防御的张肖,被这恐怖的拳劲正面击中,只觉得体内气血翻腾,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如今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成功突破到了紫府境,修为和实力突飞猛进,区区二品符箓所提供的防御,对她而言简直形同虚设,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住手!洛寒潇,你竟敢在大殿中动手!”

高位上的赵广生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原本还打算看戏,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没想到洛寒潇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直接就动上了手?而且还打伤了他看重的弟子!

他心中恼怒异常,刚想抬手阻止洛寒潇的进一步行动,却不料一股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恐怖气势瞬间从旁边袭来,带着冰冷彻骨的杀意,牢牢地锁定了他,仿佛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便会立刻招来灭顶之灾。

赵广生心中猛地一颤,产生了一种无比强烈的直觉——如果他胆敢在这个时候出手阻拦,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也极有可能会被那股锁定他的气势的主人,在瞬间毫不犹豫地震杀,形神俱灭!

“赵广生,我劝你最好还是聪明点,不要轻易插手小辈之间的恩怨纠葛,否则的话,老夫可不介意当场和你切磋过上几招,看看你这五品丹师的实力,究竟有多少水分。”

王邪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色,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轻描淡写地对赵广生发出了警告。

那个赵广生,竟然敢背地里玩这种阴招,指使张肖这个跳梁小丑来恶心自己,简直是活腻歪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个赵广生在后续的剧情发展中还有点利用价值,或许能够用来引出那位天命之子,王邪早就一巴掌把他拍死了,哪还会留他到现在?

“你……王邪!你怎么能这样!”

赵广生被王邪这番毫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掀桌子的态度给整懵了,他完全没想到王邪竟然会如此不讲规矩,直接以强者的姿态进行威慑,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懊悔之情。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付王邪的那一套小伎俩,这一次似乎玩得有点太过了,甚至有可能彻底玩崩了局面。

“噗!”

摔在地上的张肖,口中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脸上写满了极度的惊恐和绝望,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试图朝大殿门口逃跑。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道裹挟着恐怖威能的拳印,如同追踪导弹般精准地轰击在他的身上,瞬间将他的半边臂膀彻底打爆,血肉横飞,场面异常凄惨。

“师尊!赵师尊!您再不肯出手救我,我就……我就把您那些师娘们的留影像,统统都公之于众!”

眼见赵广生竟然始终按兵不动,完全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张肖心中瞬间被一种被抛弃的愤怒所填满,他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边冲着赵广生怒吼威胁道。

他今天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赵广生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好过,要拉他一起下水,让他的丑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什么情况?师娘们的留影像?这是什么鬼?”

听到张肖那如同绝望嘶吼般的威胁,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脑子里瞬间一片混乱,完全不明白张肖嘴里说的“师娘们的留影像”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下一刻,他们的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闪电,结合张肖之前自夸的“懂孝心”以及“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的鬼话,一个极其不堪且劲爆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卧槽!

不会吧?!难道是那种……那种不可描述的、劲爆的、师娘们的留影像!?

这个猜测一浮现,在场的长老和弟子们集体石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下巴都差点惊得掉到了地上,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洛寒潇原本迈步上前,准备给张肖最后一击的脚步也不由得猛地一顿,尽管她之前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在听到“师娘的留影像”这几个字时,结合张肖的为人,她瞬间就猜到了张肖嘴里所说的留影像究竟是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你张肖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真是恶心至极!”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眼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王丹师!王丹师大人!小人求您了!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此刻,求生欲望如同火焰般在张肖心中熊熊燃烧,他完全顾不得身上被打爆臂膀的剧痛,也顾不得在众人面前的丢人现眼,立刻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来到王邪面前,满脸都是极度的恐惧和卑微,不断地向王邪磕头求饶。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赵广生那个老东西在王邪面前根本就是个弟弟,完全不是对手,自己的生死存亡,此刻完全取决于王邪的一念之间。

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向王邪求饶,卑微地投诚,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生机。

毕竟,王邪和赵广生之间似乎有着不浅的仇怨,为了狠狠地打击赵广生那个老家伙的颜面,让他身败名裂,或许王邪会心情大好,选择放过他这个恶心的张肖。

让他活着,继续去恶心赵广生,就像当初赵广生收他为徒,原本是为了恶心王邪一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或许能够触动王邪的恶趣味。

他真的不想死,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尤其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将那几个风姿绰约、平日里对他疼爱有加的“赵伯母”们彻底囚禁起来,实现他内心深处那个扭曲而变态的占有欲,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呢?

“你这家伙……说你什么好呢,你可真是个绝世‘人才’啊!”

王邪听到张肖这番充满求生欲又夹杂着威胁和卑微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语,他看着张肖那副丑态百出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人。

毫无疑问,张肖这个人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卑劣和虚伪,是个令人恶心的小人,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小人身上确实有着一套在乱世中生存下去的“真本事”,无论是隐忍、变通,还是关键时刻的豁得出去,都做得炉火纯青。

“孽障!张肖!你刚才…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高台上的赵广生,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之后,终于从那股难以置信的情绪中猛地回过神来,他此刻已经是怒发冲冠,双眼布满了血丝,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张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虽然在他眼里,那些被他收入房中的女人们,大都不过是用来供他玩乐和发泄欲望的玩物,他并不真正在意她们的死活或者感受。

但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自诩身份高贵的五品丹师,他绝对无法容忍别人在他头上肆意妄为,更无法接受有人敢给他戴绿帽子,而且还是戴得如此彻底,如此公开!

“哼!赵广生你这老畜生,你耳朵聋了吗?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自然是我,你最‘孝顺’的弟子,与你那些美艳动人的师娘们之间,那些‘男欢女爱’的精彩影像咯……”

张肖此刻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为了能够在这场绝境中博得一线生机,他索性将自己内心最恶毒、最劲爆的底牌毫不犹豫地掀开,对着赵广生便是一通连珠炮似的怒骂和嘲讽,将那些最令人不堪入耳的细节统统抖了出来。

“你!你你你……噗!”

赵广生听到张肖亲口证实了那个最令人崩溃的事实,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仿佛要塌陷了一般,一股难以名状的剧痛和耻辱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最看重、视为接班人、对他“孝心可嘉”的“大孝徒”,竟然会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的师娘们,而且是照顾到了床上去?!更过分的是,竟然还丧心病狂地用留影玉石将这一切都给记录了下来,留下了所谓的“影像”!

赵广生感觉自己头顶瞬间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那股强烈的屈辱和被背叛的愤怒,如同最猛烈的毒药一般在他体内肆虐,瞬间达到了极致,怒火攻心之下,一口心头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然后。

他竟然真的被气得吐血了!

“畜生!张肖你这畜生!我要你死!死无葬身之地!”

赵广生此刻彻底陷入了癫狂,双眼血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浑身气势轰然爆发,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愤怒,猛地抬起手掌,凝聚出一个蕴含强大威能的掌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犹豫地朝着张肖的身体狠狠拍了过去,誓要将他当场轰杀成渣!

“哎呀呀,赵广生,你这是想干什么呀?这是当着老夫的面,就要清理门户了?”

王邪见状,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一道看似平淡无奇的指风射出,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瞬间便将赵广生那蕴含滔天怒火的掌印击溃,化为虚无。

王邪眼神讥讽地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赵广生,语气中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戏谑。

“你……”

赵广生自己的攻击被王邪如此轻易地化解,而且还被王邪当着众人面前如此嘲讽,他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如同被激怒到极致的雄狮一般,浑身颤抖,发出愤怒的咆哮,却又无可奈何。

“噗!”

围观的弟子中,终于有一个承受不住内心汹涌的笑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赶紧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肩膀却因为拼命压抑着笑意而止不住地一抽一抽的,显得异常滑稽。

此刻,大殿中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处于一种极度的挣扎和煎熬之中,他们既感到强烈的想笑,却又迫于赵广生的威压而不敢真的笑出声来,只能拼命地憋着,同时还要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严肃认真的表情,这种感觉简直是异常难受,如同便秘一般。

万万没想到啊!

他们本以为今天被叫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一出王邪丹师因为道侣被纠缠而发飙的好戏,结果没想到,最终看到的却是一出惊天大瓜,而且这瓜竟然直接砸在了赵广生丹师他老人家的头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张肖师侄他口中所说的“懂孝心”吗?!

孝!

这简直是太孝了!孝出强大啊!

“啊啊啊啊——!”

赵广生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耻辱和内心的愤怒,他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怒吼,整张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扭曲而变得狰狞可怖。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一旦张肖口中的那些留影像真的流传出去后,自己将面临的巨大名誉扫地和江湖笑柄,赵广生心中便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感到一阵阵的抓狂和绝望。

他目光阴狠地朝着王邪狠狠地剜了一眼,似乎要将王邪的样子刻在骨子里,将今日的奇耻大辱牢牢记住,但他知道,现在绝不是报仇的时候。

最终,他猛地甩动衣袖,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再也无法忍受大殿内那些古怪、嘲笑、怜悯或是看戏的目光,如同丧家之犬般,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这个令他身败名裂的现场。

“哈哈哈!”

看到赵广生那副仓皇逃窜、掩面而走的狼狈背影,王邪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玩味和深思。

或许,他真的可以从张肖身上学到点什么,比如,在某个特殊的日子里,堂而皇之地取代新郎的位置,上演一出更精彩的“洞房花烛夜,取而代之”的大戏?

“王丹师大人!王丹师大人!求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条贱命吧!”

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努力支撑着身体的张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恶毒,他脸上写满了对死亡的极致恐惧,连滚带爬地挪动到王邪的脚边,带着哭腔,无比卑微地哀求道。

“从今往后,我张肖就是您身边最忠诚、最卑微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拼尽全力去咬谁,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只希望能换取王邪的一丝怜悯或者利用价值。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死啊!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那几个在他心中垂涎已久的“赵伯母”们彻底控制起来,实现他的囚禁play,怎么能就这样憋屈地死在这里呢?!

“噗!”

然而,张肖那凄惨的哀求并没有换来预期的怜悯。

洛寒潇显然早已对他这种人渣厌恶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她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再次挥出一拳,裹挟着凛冽的力量,直接轰击在张肖的身体上。

一声闷响之后,张肖的身体如同被瞬间引爆的炸弹一般,彻底化为了一团血雾,消散在空气之中,连渣滓都没有留下,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洛寒潇收回拳头,神色清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她看来,像张肖这种卑劣无耻、道德沦丧的人渣,即便只是活着,都是对这个世界空气的一种严重污染,将其抹杀,反而是对天地的一种净化。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便过去了三天。

今晚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悬挂,如同一个巨大的银盘,将柔和的光辉如同水一般倾泻而下,洒满了大地,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月色之中,气氛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哎呀,今夜的月色,真是美得令人心醉啊!”

王邪此刻正抱着洛寒潇,两人依偎在一起,他轻轻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树影,仰望着那片浩瀚无垠的璀璨星空,口中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嗯嗯,确实好美……”

洛寒潇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王邪温暖的胸口,脸上带着甜美而满足的笑容,那副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沉浸在热恋中的娇羞小女生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平时清冷疏离的样子。

在她看来,能够就这样静静地靠在王邪怀里,看着头顶的星空,感受着那份难得的平静与安宁,就已经是人世间最幸福美好的事情了。

尤其是,在亲眼看着张肖那个令人恶心的心腹大患被王邪轻易抹杀后,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阴霾和担忧彻底消散,整个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仿佛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岁月也仿佛在此刻静止,只剩下宁静与祥和。

在那一瞬间,洛寒潇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念头——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不用为了修炼而奔波劳碌,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陪伴在王邪身边,似乎也挺好的……

“嗯?”

这个念头刚一从心底冒出来,洛寒潇就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与不解。

她望着王邪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英俊无俦、如同神只般的完美脸庞,一时间有些出神,脑海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思绪。

不对啊!王邪他明明是自己未来命中注定的强大对手,是那个曾经对自己进行过“威逼利诱”的“老贼”啊!

我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既是潜在敌人,又做过过分事情的家伙,产生这种想要放弃一切、只求安宁相伴的念头呢?这简直太不符合逻辑了!

“难道我真的……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老贼’了?话说回来,抛开他那些老不正经的行为不谈,老贼他长得是真的好帅啊,而且实力又强,给人的感觉很可靠……”她在心里如同纠结的小女生一般,忍不住低声地喃喃自语道,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寒潇,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是在想什么心事吗?”

王邪注意到洛寒潇突然陷入了沉思,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纠结与茫然的神情,不由得带着一丝关切和好奇,轻声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想想,看月亮看得有点入神了。”

洛寒潇被王邪的声音拉回现实,她赶紧收回了纷乱的思绪,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她迅速转移了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好奇,问道:“对了,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冰岚吗?还当着我的面跟她表白呢?结果你看,她现在都要嫁人了,而且新郎还是赵广生那种恶心的人渣,你怎么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啊,难道你对她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她确实是要嫁人了,这一点没错。”

王邪闻言,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神秘。

“不过嘛,至于那个即将要娶她的‘新郎’,究竟会是谁,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一切皆有可能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笑出了声,那笑声中仿佛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计划和算计。

今天是赵广生与冰岚举行婚礼的日子,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种五品丹师与一宗之主联姻的大事,理应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邀请天下宾客前来观礼庆贺才对。

然而,或许是因为之前在大殿中发生的张肖那件丑闻闹得太大,影响实在过于恶劣,导致原本已经邀请好的各方宾客,以及准备好的婚礼仪式和婚宴,全部都被紧急取消了。

如今,冰岚和赵广生的婚礼,只剩下最核心也是最私密的流程——两人直接入洞房,一切都显得极其低调,甚至是仓促。

“你!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学那传说中的‘曹贼’,去……去取代新郎吧?!”

洛寒潇冰雪聪明,听到王邪这番充满暗示的话语,瞬间联想到了某些在凡人界历史中流传的香艳故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难怪了!

她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王邪明明表现出了对冰岚的明显兴趣,甚至不惜当面表白,可自从冰岚答应嫁给赵广生后,王邪却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既不阻止,也不担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冰岚一步步走向那场强迫的婚姻。

原来,他的打算是藏在暗处,等到关键时刻,来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取代新郎,截胡冰岚?!

“曹贼?”

王邪听到这个词,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感觉这个词既陌生又带着一丝遥远的熟悉感。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听到过“曹贼”这个充满凡人界色彩的词汇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哼,什么曹贼,就是老贼的意思啦!”

洛寒潇并不知道王邪的真实身份是穿越者,自然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对“曹贼”这个词感到陌生,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王邪是听不懂这个词的典故和含义,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堵心和不快。

刚才还和王邪花前月下,柔情蜜意,你侬我侬,仿佛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一对恋人,结果转眼间,这个“老贼”竟然就要去寻找别的女人,甚至还打算玩“曹贼”那一套,这让她心中感觉异常别扭和不爽。

“哼,呸!真是个大渣男啊!”她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王邪听完洛寒潇的解释,瞬间明白了这个词语背后的引申含义,脸上玩味的笑容更甚,他顺着洛寒潇的话头,语气中带着一种光明正大的不正经。

“既然这样理解的话,那老夫今夜,还真要当一当这个‘老贼’,好好体验一下这个角色的感觉了。”

老贼就老贼吧,反正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今夜索性就一展老夫那深藏不露的“老贼遗风”,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喂,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别以为自己实力强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洛寒潇听到王邪竟然真的打算去当“曹贼”,而且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的担忧压过了不快,忍不住提醒道。

“那个宋宁毕竟是洞虚境的修为,虽然他可能寿元将近,实力有所折扣,但依然是这个世界站在顶端的大能!而且这里毕竟是碧云宗的主场,宗门深处更是布下了品阶不低的困杀大阵,一旦阵法启动,就算是你,恐怕也会陷入麻烦之中!”

“无妨,区区宋宁,无需太过担心,他毕竟已经老迈不堪,寿元无多,一身实力能发挥出七成就不错了,对我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王邪脸上带着强大的自信,语气轻松地摆了摆手,似乎完全没把宋宁放在眼里。

“至于那所谓的困杀阵……”

王邪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语气更加轻蔑。

“区区一个五品大阵,在老夫看来,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它困不住我的。”

王邪说话间,他的身体竟然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夜色之中,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很显然,在和洛寒潇说话的同时,王邪已经暗中凝聚出了他独有的隐身符文,悄无声息地启动了隐匿身形的秘法。

这种符文的隐匿效果极强,除非是修为达到洞虚境的大能刻意动用强大的神识进行地毯式扫描,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甚至连气息都无法捕捉到分毫。

王邪就这样,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无息地,没有惊动任何守卫,也没有触动任何预警法阵,轻轻松松地穿过了碧云宗层层防御,来到了冰岚所居住的宫殿院落之外,静静地隐藏在暗处,等待着赵广生那个新郎官的到来。

没有让他等候太久,很快,两个身影便出现在了院子大门口,正是盛装打扮准备入洞房的赵广生,以及紧随其后的太上长老宋宁。

走到院子大门口时,原本正欲推门而入的赵广生,却突然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同恶狼般凶狠地盯着身后的宋宁,带着一丝充满警惕和不信任的低吼问道。

“宋宁!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我入洞房,你还要跟着一起进去旁观不成?!”

宋宁闻言,不由得老脸一阵抽搐,心中感到非常郁闷和憋屈。

他之所以想跟着赵广生一起进入冰岚的宫殿,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是担心冰岚会因为被强迫嫁给赵广生而心生不满,会在洞房夜对赵广生不利,所以他想暗中跟进去,随时准备保护赵广生这个重要的盟友。

毕竟,冰岚作为碧云宗的宗主,她的宫殿内外都布下了强大的护宗大阵,一旦冰岚心存死志,在大阵内对赵广生暴起发难,将大阵关闭,到时候赵广生即便被冰岚挫骨扬灰了,外界恐怕都无法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更别提及时救援了。

结果,自己这番苦心孤诣、出于安全的考虑,却被赵广生这个刚刚遭受奇耻大辱、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家伙,当作了别有用心的贼一样来防范?!至于这么防范他一个年迈的老头子吗?

“赵丹师,冰岚毕竟是化神境七重天的强者,她的修为远在你之上,即便她有婚约在身,你切莫因为轻敌而大意,行事务必谨慎。”

宋宁忍下心中的不快,板着脸,沉声再次出言提醒道。

“那又如何?她再强又怎样?还不是乖乖地,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要嫁给我赵广生?!”

赵广生听到宋宁的提醒,非但不领情,反而更加暴躁起来,他眼中充满了疯狂和偏执,语气中更是带着一种极致的傲慢和轻蔑。

“你跟着进来,不会是也想分一杯羹,想分润一下冰岚这个绝世尤物吧?!”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神越来越凶狠。

“是了,一定是这样!你宋宁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这个老东西,你跟着进来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要不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那枚能为你延寿千年的‘千寿丹’,你宋宁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将冰岚这样姿容、资质、实力都堪称‘极品尤物’的宗主,拱手送给我?你分明就是想让我先为你趟雷,等我得手之后,你再来分润!”

赵广生越说越愤怒,越说眼神越红,整个人的神态都变得有些癫狂和不可理喻。

“行吧行吧,既然赵丹师你如此戒备,老夫就不多此一举了,老夫先告辞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如果事发突然,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记得第一时间捏碎传讯符,向我传信求救。”

宋宁看着赵广生那副如同惊弓之鸟、见谁都像是贼一样的偏执模样,再结合之前张肖的事情对他的巨大刺激,他觉得自己这个盟友似乎已经彻底疯了,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和劝说。

知道自己说再多,赵广生也不会让他进去,宋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老东西!伪君子!”

赵广生看着宋宁离去的背影,眼神凶狠地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写满了不信任和鄙夷。

冰岚这样倾国倾城、艳压赤火洲的第一美人,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为之倾心、不动心?

宋宁这个老东西声称是来保护自己,分明是别有用心,肯定是想趁机混进去,占冰岚的便宜!

“不行,整个碧云宗上下,从长老到弟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想着给我戴绿帽子,都想觊觎我的美人!”

赵广生心中的被害妄想症和偏执越来越严重,他眼神越来越凶狠狰狞。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也为了确保冰岚不会被人抢走或者被她自己毁掉,明天一早,我就要带着冰岚立刻离开碧云宗,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要把她藏起来,关起来!关在地牢里!彻底断绝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赵广生越说,脸上的神色就越发扭曲,显得异常狰狞和变态,完全沉浸在他自己那充满了占有欲和虐待欲的幻想之中。

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因为内心的偏执和愤怒而停留在院子门口破口大骂,给了王邪一个绝佳机会的这个短暂空隙里,王邪已经趁着他分神之际,如同鬼魅一般,轻轻松松、毫无阻碍地溜进了冰岚宫殿外围的防护大阵里面。

“哈哈哈,我的美人儿,我来了!”

彻底关闭好宫殿院落的防护大阵之后,赵广生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狞笑和急不可耐,直接推开了冰岚闺房的房门,仿佛自己已经胜券在握,马上就能享用面前的一切。

房间内,冰岚正坐在床边,头上的红盖头已经被她亲手掀开,露出了那张绝美清冷的容颜,她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看着推门而入的赵广生。

“桀桀,真是美得让人心颤啊!赤火洲第一美人又如何?天下闻名又怎样?”

赵广生望着冰岚那张美到极致的脸,眼中欲望的光芒更加浓郁,他发出一阵如同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地成为我赵广生任意摆布、随意玩弄的玩物?!”

他一边笑着,一边眼神中闪烁着变态的光芒,语气变得越来越猥琐和疯狂。

“你别以为反抗就有用,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我要把你彻底关起来!捆绑起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我一个人面前露出那副绝望又顺从的样子!哈哈哈!”

赵广生的笑容逐渐变得越来越扭曲,一步一步地朝着冰岚所在的方向逼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得逞的画面。

听到赵广生嘴里那些污秽不堪、充满侮辱和虐待意味的下流言语,冰岚原本就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彻骨,其中蕴含的杀意浓郁得几乎凝成了实质。

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剑,那是她作为宗主和强者的尊严象征,决定不再等待,也不再忍耐。

等到赵广生带着那副令人作呕的变态笑容,靠近她不足五步的距离时,冰岚毫不犹豫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出剑!

一道剑光快如闪电,携带着极致的冰寒之力,瞬间斩向了赵广生!这一剑蕴含了冰岚所有的愤怒、不甘和决绝,威势恐怖,足以轻易撕裂虚空!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冰岚出剑瞬间爆发的强大力量,直接将整个房间,连同里面的所有家具陈设,都在瞬间化为了齑粉,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狂暴的灵力乱流肆意冲击。

然而,就在这足以毁灭一切的剑光中心,赵广生却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他的身上正闪烁着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形成了一个坚固异常的防御护罩,将他完美地保护了起来。

“你!冰岚!你竟然真的敢对我动手?你竟然敢杀我?!”

赵广生看着冰岚那毫不犹豫、直取他性命的一剑,再看看自己身上闪烁着金光的防御罩,眼中流露出强烈的震惊、恼怒以及阴狠的光芒。

还好他为人多疑且警惕,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信任冰岚会乖乖就范,早就暗中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手中更是时刻捏着一枚关键时刻保命用的五品金刚符!

否则,刚才在冰岚那蕴含极致杀意的雷霆一剑之下,他就算不死,也绝对会身受重伤,甚至可能真的被当场绞杀成齑粉,连渣都不剩!

“给我死!今天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冰岚见到赵广生竟然有五品金刚符护体,一击未能得手,她娇叱一声,不甘心就此放弃,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流光,如同狂风暴雨般,裹挟着冰寒刺骨的剑意,连绵不绝地朝着赵广生身上那层金色防御罩疯狂地斩落下去。

看着那层如同固若金汤、似乎永远也无法被攻破的金色光罩,冰岚的眼眸深处,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甘之色。

她万万没有想到,赵广生这个看起来草包一般的丹师,竟然会如此警惕,连五品金刚符这样的保命底牌都随身携带,而且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过来并捏碎启动。

早知道他有这种逆天保命手段,自己就不该这么急着对他动手,或许应该先设计引他放松警惕才行。

“哈哈哈!愚蠢!你这女人真是太天真了!我堂堂五品金刚符,岂是你一个区区化神境修士能够轻易撼动的?!”

赵广生躲在五品金刚符的防御罩内,看着冰岚那徒劳无功、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一阵得意且充满了嘲讽的大笑,眼中满是不屑。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从未真正相信冰岚这个碧云宗宗主,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会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他故意用那些污言秽语和变态的计划来激怒冰岚,就是为了在她情绪失控、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趁机给她下药!

现在整个房间,或者说整个废墟空间中,都悄然弥漫着他精心准备的一种特殊药物——“欢乐散”,这种药物无色无味,却能迅速侵蚀修士的灵力,瓦解他们的斗志,更能激发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而冰岚在刚才盛怒之下,呼吸急促,身体紧绷,肯定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欢乐散”。

果然,仅仅片刻之后,冰岚挥舞手中长剑,疯狂轰击金色防御罩的动作便渐渐停了下来,她美丽的脸庞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抹异常的潮红,只觉得体内灵力运转变得滞涩,一股无力感和燥热感迅速蔓延全身,让她感到异常难受。

“哈哈哈!怎么了?冰岚美人?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是没力气了吗?继续来砍我啊?怎么不砍了?哈哈哈!”

赵广生看到冰岚的异常反应,心中更是得意到了极点,他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与残忍。

“你以为我赵广生敢只身闯入你这如同龙潭虎穴一般的碧云宗腹地,敢如此轻易地来到你的宫殿,会没有一点自保的本事吗?冰岚,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地放弃抵抗吧,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冰岚听到赵广生这番话,以及他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心中瞬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了。

是啊,赵广生毕竟是在修真界混迹了上千年、老奸巨猾的五品丹师,他所经历过的腥风血雨,远比自己要多得多,岂是自己这样年轻的宗主能够轻易算计得了的?自己终究还是太过天真了,低估了他卑劣本性下的谨慎和狡猾。

然而,就在这股绝望之中,冰岚的脑海中却又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似乎,她还有最后的机会,一次拼死一搏,玉石俱焚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生出,冰岚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她不再去理会赵广生那令人作呕的嘲笑,直接放弃了攻击,反而果断地盘膝而坐,仿佛认命了一般。

她心中清楚,“欢乐散”的效果虽然强大,但短时间内并不会让她彻底失去意识或者反抗能力,她打算静静地等待着赵广生那个色欲熏心的家伙上钩,等到他自以为得逞,彻底放松警惕,靠近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好家伙!这波操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隐藏在暗处,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王邪,看到冰岚最后的反应和决定,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句,脸上露出无语摇头的表情。

他原本以为,在冰岚遭遇绝境的这个关键时刻,作为天命女主的她,会如同网络小说中的经典套路一样,突然爆发体内潜藏的强大神级血脉,或者瞬间觉醒尘封已久的盖世强者前世记忆,又或者在生死边缘刺激之下,修为境界强势突破,直接晋升到足以抗衡甚至压制赵广生的地步。

然后,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绝地反击大戏,将赵广生这个恶毒反派当场轰杀,再大杀四方,杀出碧云宗的重围,从而完成女主的命运觉醒和蜕变。

结果呢?

结果竟然是,美人计?!打算用自己来做诱饵,进行最后的玉石俱焚?这套路虽然也算一种反击,但未免也太不符合天命女主应有的霸气和逆天光环了吧?

王邪心中感到有些失望,但他知道,现在是自己出场的最佳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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