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武艺心中忽觉有异,似有几双眼睛如影随形,悄然跟踪着他们。他不动声色,佯装不知,故意慢悠悠地行于清洛与玉珠身后,暗自留意周遭动静,只待寻得时机,揪出那暗中之人。
行至一处胡同,清洛心中满是犹豫。此次前去与欧阳剑会面,她着实未做好准备。若直言不愿嫁与他,是否太过唐突?清洛心中纠结,脚步也愈发沉重。她暗自思忖,若欧阳剑知晓自己心意,不知会有多伤心。
“小姐。”玉珠觑见清洛神色怔忡,似被万千愁绪缚住,忙趋身近前,声若莺啼,婉婉劝道,“瞧您这般神思不定,莫不是还在为那事犹疑不决?”
清洛幽幽抬眸,眼中似蒙着一层淡淡的愁雾,轻轻颔首,神情忧戚,朱唇微启,声如蚊蚋般叹道:“此事千头万绪,我心乱如麻,实是彷徨无措,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玉珠眸光流转,恰似一泓清泉泛起灵动波光,笑意盈盈地望向清洛,启唇说道:“小姐,这附近有座清凉寺。寺中佛祖慈悲,向来灵验非常,四方信众皆慕名前往祈愿,所求之事多有应验。小姐如今心烦意乱,不妨移步前往,诚心拜佛抽签。如此,或能得佛祖指引,也好叫您心安,免得日后生出诸多憾事。”
清洛秀眉微蹙,眼波中透着几分犹疑,轻声问道:“当真如此灵验?”话虽如此,然她亦深知自己方才心乱如麻,着实需要静下心来,深思熟虑。略一沉吟,终是微微点头,轻吐珠玑:“也罢,便依你所言。”言毕,带着玉珠款转身形,朝着清凉寺的方向款步而去。那袅袅身姿,宛如春日微风中摇曳的细柳,渐渐融入这市井的喧嚣与静谧交织的画卷之中。
此时,武艺身后那几个形迹可疑之人,已跟至一处偏僻小巷。武艺佯装不知,待他们靠近,陡然转身,堵住众人去路。只见这几人皆着朴素衣衫,看似寻常小商贩,然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那几人见四下无人,唯有武艺一人,相视一眼,便不再隐藏,纷纷抽出藏于腰间的利刃,恶狠狠地朝武艺扑来。
但见那寒光霍霍,刀光如匹练般闪烁,恰似点点寒星骤降,每一招皆直逼武艺要害,端的是招招夺命,狠辣非常。武艺见状,心中陡然一惊,恰似寒芒在背。然他自幼历经磨砺,自有一股沉稳之气,当下强自镇定,神色间不见丝毫慌乱。
但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快若闪电,于刀光剑影中左腾右挪,灵活闪躲。其身姿矫健,恰似林间灵猿,又似天际飞燕,巧妙地避开那一道道凌厉的刀势。
怎奈对方人数众多,足有五六人之多,且观其身手,个个武艺精熟,绝非泛泛之辈。虽被武艺瞅准破绽,一拳击中一人,令其惨叫着踉跄倒地,然而其余众人竟毫无惧色,反倒如汹涌潮水一般,呼喊着蜂拥而上,将武艺团团围住,攻势愈发猛烈。那场面,仿若饿狼扑食,势要将武艺吞噬殆尽。
武艺奋力抵抗,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却终究难以抵挡众人围攻。不多时,胳膊便被划伤,鲜血渗出,疼痛钻心。他心中懊悔,只怪自己太过冒进。此时,他忽觉对方武功路数,竟与那日在寺庙暗室中遭遇的黑衣人打斗场景极为相似。
正当武艺身处险境,渐感力不从心之时,忽闻一阵破风声,一黑影如鬼魅般疾掠而来。此人手持长剑,飞檐走壁,身法灵动至极。众人尚未看清其模样,他已至跟前,一脚踢开离武艺最近的一人,紧接着身形闪动,剑花纷飞,瞬间又打倒三人。
剩下几人见状,脸色骤变,小心翼翼地与武艺和黑影对峙着。武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来人竟是清洛的暗卫风影,不禁苦笑道:“你若再迟来片刻,我恐怕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武艺背靠着风影,手持长剑,目光冷峻地盯着敌人,沉声道。
风影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也好,今日便让我这暗卫做回明卫。”言罢,身形如电,再次朝敌人攻去。
且说清洛与玉珠,刚行至离清凉寺不远的一条巷子。这巷子颇为幽静,行人寥寥,唯有几缕微风,轻轻拂过街边的垂柳。
忽的,一男子斜身而出,伸手拦住二人去路。清洛抬眸细看,竟是武三思,心中暗叫倒霉,真是冤家路窄。
“清洛小姐,近来可好?”武三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
清洛出门时,特意身着斗篷,又戴上面纱,自以为行踪隐秘,万无一失,却不想仍被武三思撞见。
二人这才惊觉,武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你认错人了。”清洛强装镇定,佯装不认识武三思。
“是吗?”武三思先是一怔,旋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说罢,他便伸手去摘清洛的面纱。玉珠见状,忙上前阻拦,却被武三思一把推倒在地。
清洛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忙上前扶起玉珠,大声质问道:“武公子,你自诩谦谦君子,却为何如此无耻,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等弱女子。你就不怕此事传扬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哈哈,袁清洛,你休要巧言令色。神仙丹之事,我还未与你算账,今日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武三思说罢,又欲伸手去抓清洛。
清洛心中大急,慌乱中一把抓住武三思的胳膊。岂料武三思习武之人,力气颇大,他非但不慌,反而顺势将清洛紧紧搂入怀中。清洛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胳膊被武三思勒得生疼。
“你不是很厉害吗?”武三思一脸得意,仿佛猫戏老鼠一般。
“你放开我家小姐!”玉珠见状,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武三思的腿。武三思恼羞成怒,抬腿一脚踢开玉珠。
“玉珠!”清洛心疼不已,眼泪夺眶而出。
慌乱间,清洛突然望向远方,大声喊道:“欧阳剑!”
武三思下意识地扭头望去。清洛趁机用力挣脱,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武三思脸上,骂道:“你这无耻之徒!”说罢,忙跑向玉珠。
玉珠赶忙起身,二人一起朝后跑去。
武三思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清洛竟如此泼辣,咬牙切齿道:“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说罢,拔腿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