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似的小声嘀咕。
“就算真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她终归还是离过婚的女人。”
顺亦公主嘴角微撇，带着点讽刺说。
“一个已经离婚了的妇道人家，不但敢来参加今天的品茶会，竟然还能坐上康胤王的马车。”
她说这话时心里也夹杂着羡慕、嫉妒。
要知道自己可是堂堂公主，这点待遇都没有享受过。
姜菀菀不过是一个国公府中的嫡女，出身虽贵，却也并非令人不敢企及的身份。
可是现在呢，堂堂亲王竟然愿意与她同乘一辆车。
要说她姜菀菀对这位亲王没有别样的心思，顺亦公主是一点都不信的。
护国夫人一听这话，连忙低声说道。
“公主您刚刚回京，或许不太清楚这段过往，这位姜小姐自小便由太妃娘娘亲自抚养在宫中长大，直到年纪稍长，方才出阁嫁人。”
她顿了顿，接着道。
“而这事儿也并不只发生在姜小姐身上，当年亲王还在幼年的时候，也曾经受过太妃娘娘照看和抚育，便一直被宫中长辈认作兄妹相待。”
“兄妹？”
顺亦听得脸微微发红。
“原来如此，是我久不在京城，这些事倒真未曾听说过。”
她笑着劝了一句。
“咱们可别站在这儿老议论这些闲话，依照礼节还是先过去瞧一瞧康胤王更为妥当些。”
说罢，便带头领着众人朝着那边方向行进而去。
齐莹与顺亦一看前面的人都走远了，只好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去。
走在队伍最后的是萧砚白，他一手拄着一根玄铁所制的拐杖。
他一边缓缓而行，一边低头与姜菀菀低语交谈。
护国夫人一行已经先行走上前去向亲王见礼。
萧砚白听后只是微点头示意。
他是全场唯一的男宾，在例行地拜会女眷之后，便轻轻转身离开人群。
随着众人陆续入座落定，目光纷纷又落在了姜菀菀的身上。
只见她发髻高挽，扎了个极其讲究的流云髻样式。
她的鬓角两侧还佩戴着两枚精心打造的侧饰，为镂空金丝雕琢而成，嵌着闪闪生辉的红宝石。
而在额前中央，戴着一支以赤色宝石精心雕刻成祥云纹状的篦簪，造型典雅。
这般满头珠翠若是换做他人来戴，恐怕会觉得奢华至极。
可在姜菀菀这副清丽温婉的面孔与娴雅从容的身段配合下，竟显得大方合体。
她生得一副绝好姿容，气质平和恬淡。
说她是真正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啊！
护国夫人目光落在姜菀菀身上，内心暗自感叹不已。
虽然京城里容貌出挑的闺秀不在少数，但其中不少是性情孤高傲慢心思肤浅。
而姜菀菀却截然不同，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修养教养所致的温和谦恭。
见状，护国夫人忍不住主动上前寒暄了几句。
没想到姜菀菀对答得体周全，每一句话皆中规中矩却又不失真诚。
这时，齐莹连同平西王府的三位小姐，以及高家几位姑娘也走了过来，依次行礼问安。
姜菀菀望着众人含笑回应。
“诸位妹妹真是人间难得的天仙化人。”
话音刚落不久，顺亦公主忽然插嘴开口。
“姜小姐，您今日怎么也进宫来了，可是专程为见卢大将军而来？”
眼神中的试探之意难以掩饰，像是已经把姜菀菀当成了自己的劲敌。
然而，对方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
“我对卢大将军要出席茶会一事全不知情，至于公主呢，又因何今日现身于此呢？”
这么突如其来的反问打乱了顺亦公主的阵脚。
她略显迟疑片刻，眉头微蹙地道。
“我当然是为参加太妃主持的春日雅聚而来，难道还用得着有别的理由不成？”
听罢姜菀菀点了点头微笑回应。
“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
一时之间，顺亦公主怔在了原地。
她身旁的贴身侍女小声劝解道。
“公主不必忧心，卢大将军可是当今朝堂重臣，怎么可能青睐一位被休回府的弃妇呢。”
顺亦皱眉道。
“有人说姜菀菀小时候就被接到宫里抚养，是慧婧太妃亲自照看长大的，此次陛下特旨召她入宫，说不定别有用意。”
侍女听了不屑地说道。
“公主不必多虑，据奴婢所知，卢大将军的婚事早有定论，太后娘娘已内定人选，太后娘娘跟太妃本就不太对盘，又怎会让姜菀菀这等身份不明的人搅了大局。”
顺亦公主闻言露出惊喜的神色。
“你是说真的？”
侍女点头如捣蒜，低声说道。
“奴婢哪里敢欺瞒公主呢，姜小姐当初曾坚持要另择他人成亲，为此触怒了太后娘娘，被罚跪在宫门外整整一个时辰，事后太妃更是跟太后闹得势同水火，如今怎么可能还挑她做林府的媳妇呢？”
顺亦这才放下心中的巨石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我确实有些担心，若论长相我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一旁的侍女忙赔笑道。
“公主言重了，公主可是倾城之姿，谁敢说比您更美，姜小姐纵使美貌惊人，到底也只是无根之木罢了。”
这番话语令顺亦心情大好，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她整理了下发髻上的珠钗，提起锦绣裙摆，朝着凝辉宫方向翩然而去。
与此同时，凝辉宫前早已车水马龙，贵妇们衣着华美，在门口迎来送往寒暄不断。
走进大殿内更是宾朋满座。
四周都是身穿锦缎的贵女，环佩叮咚作响，熏香袅袅扑鼻。
恐怕连慧婧太妃本人也没料到，一场寻常的春茶聚会，会因为传闻将为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卢渊选妻之事而引得群情汹涌。
消息一经传出，这场茶会俨然变成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较量。
时间尚算清闲，宾客大多还未坐定。
趁着这一段空档，姜菀菀打算先拜见慧婧太妃。
毕竟她是太妃一手养育长大的义女，她知道这位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太妃心中一直对她牵挂着几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亲自拜望一下。
只见慧婧太妃正和几位年长的王妃在厅中闲聊。
她一看见姜菀菀从门外走进来，亲切地招手道。
“乖乖，快来坐在哀家身边。”
她缓步走近，在众位老王妃面前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