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不算数，要说出名字我才给你吃。”
男孩顿时愣住。
烟凌和清瑶忍不住笑。
“哎哟，这小家伙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倔！这会儿装聋作哑，方才抓青蛙倒挺灵光。”
姜菀菀继续道。
“你不说话，今天可就没得吃啦。”
两个丫鬟连忙拿出其他点心哄他。
“你瞧，这些可都是宫里太妃赏下来的，宫里御厨亲手做的呢。香得很，你要不吃可就没有啦。”
小男孩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眼角不断往点心盘子上瞟。
姜菀菀摇头。
“真拗。”
“好吧，给他吃，随他去吧。”
男孩一听，抓起千层酥吃了起来。
姜菀菀笑着替他擦拭嘴角碎屑。
烟凌忍不住叹息。
“这孩子长得这样招人疼，肯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眉眼生得端正，皮肤白净，举止也并不粗鄙。唉，他家人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姜菀菀便问。
“官府那边查过吗？有没有人丢了小孩？”
“奴婢早派人打听过了，京兆府和大理寺都说，最近没有丢了男孩子的消息，倒是有人说有女娃走失，那女娃三岁左右，穿着红绸小袄，左耳上有个小小的痣。”
姜菀菀眉头微蹙。
照理说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丢了，早就满城张贴寻人启事了。
可京都这边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事儿实在奇怪。
忽然，衣袖轻轻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那个小男孩又盯着雪云酥瞧。
姜菀菀一怔。
随手将一盘模样精巧的枣泥梅花糕递到他眼前。
“你吃这个吧，又漂亮又好吃。”
小男孩摇摇头，目光仍在雪云酥上。
清瑶笑出声。
“这孩子眼神真够毒的。那是太妃一个月才赏一次的点心，前两天宫里做了八块，娘娘自己都不舍得多吃，给小姐留了两块。”
姜菀菀看着小男孩，轻声问。
“你认识这点心？”
小男娃点点头。
姜菀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一桌的点心随便你挑，就这不能给你，它是长辈给的，轻易不能送人。”
小男孩有些失落。
姜菀菀又开口。
“你只要说句话，我就给你一块，好不好？说一个字也行。”
“你瞧瞧，这雪云酥入口即化，一口就没了，舌尖一碰就散成甜雾，连渣都不剩。”
说着还真要咬下去。
牙齿刚碰到边缘。小男孩急了。
“吃……吃……”
声音稚嫩，却清晰可辨。
一旁的丫鬟惊住。
“真的开口说话了！原来这小少爷不是哑巴！”
烟凌低声禀报。
“这娃娃不简单呢。咱们给什么点心他都不吃，就独爱吃千层酥、雪云酥这两种，前者要用玫瑰酱夹十七层酥皮，后者更是宫中秘方，外头不常见，光是制作就麻烦得很，费工又费料。”
姜菀菀点头：
“行，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谁也不许多问多说。再去那两个衙门查查，最近哪家大族丢了孩子，尤其是那些未报官的，暗中打听清楚。”
……
金清珞此时正被关在屋里学规矩。
侯老夫人也已经开始安排她婚事的事儿。
可媒婆来了几拨，提亲的都是些小官小吏。
媒人递上来的婚书名单翻得侯老夫人眼花。
她干脆借口头疼，把这活儿推给了二房和三房。
这两日，如意居的气氛倒是热闹了不少。
侯老夫人翻过名单，频频皱眉。
怎么都是这等不入眼的。
阮氏倒是觉得都不错。
到底成家过日子，重要的还是人品。
人品？
可是这几个人里头，有瘸了腿的秀才，也有刚死了原配才半年的员外，家里还有四个妾室。
侯老夫人皱眉。
“就没有一个各方面都好的人家吗？”
二阮氏笑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可表姑娘年纪大了，出身也不算好，合适她的极少。”
侯老夫人叹气。
“就知道姑娘家养大了也是没用。”
郭氏缓缓开口。
“但其实还有一条路，对表姑娘来说是最好的，对我们侯府也很有利。”
侯老夫人连忙追问。
郭氏放低声音。
“表姑娘怕是不会愿意，就是去给人家做贵妾。”
侯老夫人怔了怔。
“这怎么能行？你叫我们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郭氏急忙辩解。
“老夫人，儿媳不是这意思。”
她拿出一份新的名册。
“我打听了，辰王府最近想纳第三位小妾，要干净的良家女子。可他们前前后后看了十几位，都觉得不合适。”
“另外还有康王府，那边也有意纳一位品行端正的侧室。”
“还有以前做过太子老师的庆家，那位老大人虽退了官，但在朝中颇有威严，家中正物色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
“户部侍郎的府上也在寻人选，条件宽松些，但更看重女子的教养和样貌。”
她一个接一个地报着名字。
侯老夫人眉头松了几分。
阮氏跟着插话。
“老夫人，表姑娘是您一手带大的，平时穿金戴银，吃穿用度一点不含糊。”
“要是随随便便嫁了人，进了普通人家，柴米油盐都要操心，恐怕要吃苦。”
“等她日后过得不开心了，怕是要怪您没给她选好亲事。您为她操这么多心，最后反倒落得不是，这不冤了吗？”
侯老夫人听得心头烦闷。
“这亲事确实难办。她和我不是亲祖孙，始终隔着一层。”
“我供她读书，给她请教养嬷嬷，样样都不比府里的小姐差，结果她能不能记得这份恩情还难说。”
“说不定她最后会成了仇人，一点情分都不念。”
她叹了口气。
“我这算白养了这个孩子。”
郭氏趁机劝道。
“其实，只要表姑娘能放下面子，日后好处少不了。”
“这上头提的可都是高门大族。”
“如果真能进这些家门，不仅聘礼丰厚，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身份也比普通人家的正妻体面。”
“日后若是生了儿子或者得到宠爱，那扶正也不是难事。”
“再说了，姑娘出嫁，只要跟这些高门搭上点关系，以后对侯爷也是有帮助的。”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一点老夫人您最清楚不过。”
侯老夫人动了心。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人就是许承宣。
“可是……辰王那样的身份，能看得上清珞吗？”
郭氏马上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