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万福，没想到您今日亲自到访小店，臣女实在三生有幸。”
荣瑶公主认出了她。
“哎呀，原来是莫姑娘啊。前几日的事我略有耳闻。上回被太后责罚，那整整半日的跪罚滋味可不好受吧？你的腿，如今可还好些了？”
她幸灾乐祸道。
莫之瑶听罢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
“谢公主关心，已经大好了。”
荣瑶公主原本还打算再说些什么，视线却忽然落到了萧砚白身上。
她怔了一下。
“六哥……你怎么也在这儿？你平时可不轻易出门的。”
萧砚白语气不耐。
“你都能来，难道我就来不得？”
公主顿了下，目光扫过整个听雪坊。
又不经意间落在站在萧砚白身边的姜菀菀身上。
荣瑶公主心头一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八成就是传闻中萧砚白倾心的那个姑娘了。
她拍手笑起来，语气十分得意。
“哈哈，这一下可真让我逮个正着！我这就回去告诉母后去。六哥难怪非要搬出皇宫，另立王府，原来是为了方便金屋藏娇嘛！”
一听这话，姜菀菀脸上立刻泛起红晕。
萧砚白眉头一皱，站起身。
“再胡说八道一句，你可得小心受罚。”
荣瑶公主哼了一声，挺直腰板道。
“罚？那你打算怎么罚我？”
萧砚白嘴角微勾。
“前两天听说你府上养了两只奇兽，正巧太医给我熬好了一缸药酒，却缺老虎的骨头做引子。你要是再废话几句，我便亲自登门讨了来用。”
“你说什么？！”
荣瑶语气惊愕。
“你竟然敢对我那两只会动的珍宝打主意？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要是再多嘴一句，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萧砚白眼神冰冷，看得荣瑶心里一寒。
她瞪了萧砚白一眼，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神气什么……”
她小声嘟囔。
萧砚白不再与她多话，朝姜菀菀轻轻点头。
“我们走吧。”
待到二人走远，荣瑶对着身旁的大掌柜冷冷地问道。
“他们刚才到底买了什么？快说！”
大掌柜不敢隐瞒，连忙开口。
听到萧砚白将新品听雪赠送给姜菀菀，荣瑶气得拍案而起。
“什么？！他们居然把那个送给了姜菀菀？！”
“这可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他们凭什么送人？”
莫之瑶见状立刻凑了上去。
“公主莫要为了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我可以亲自为您调制出一款胭脂，保证比那个听雪更好用、更香。”
荣瑶瞥了她一眼。
“你知道什么？世上哪有人能比得上听雪姑娘的手艺和能耐？”
“那个姜菀菀不是已经和离了吗？她怎么还有脸来勾搭六哥？”
一旁的许承宣听到这番言辞，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不知，姜菀菀为人向来不检点，恐怕那位殿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荣瑶终于注意到许承宣。
她今日与许承宣还是头回见面。
见此人身姿挺拔，容貌俊朗，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你是许家的侯爷吗？”
许承宣赶忙躬身行礼。
“看你这谈吐举止，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难怪当年许家能有那么好的声誉。谢家那女人和你离了婚，简直是瞎了眼！”
许承宣嘴角微勾，心中颇有几分自得。
当初许家能和谢家订下那门娃娃亲，也正是因为他容貌出色。
荣瑶年纪尚小，又平时深居太后宫中。
常听宫女仆妇谈论许家与谢家往事，早就对谢家那位女子有所偏见。
如今自然也站到了许承宣这一边。
“我支持你。像那种深宅长大的女子，满肚子都是算计，跟我们宫里嫔妃一样，整天争这争那，烦死人了。”
许承宣听后内心舒坦极了。
“公主说得太对了！谢氏她若是也有您这般心胸宽广、格局开阔，我也就不会与她分开了。”
荣瑶微微一愣，旋即脸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一旁的莫之瑶看着此幕，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却又未察觉出什么。
“荣瑶公主，我懂制妆品的手艺，肯定比听雪坊做得更好。请您相信我。”
荣瑶见莫之瑶神情坚定，心中动摇了几分。
她随即转向许承宣。
“许公子，她的医术真的治好你的伤了？”
许承宣语气感激。
“回公主，正是如此。之瑶出自神医谷，师承神医，医术高明得很，我的伤全靠她才得以痊愈。”
荣瑶听罢点头。
“好吧，那我就暂且信你一次。”
莫之瑶顺势提出自己想要开一家专门售卖药妆的铺子。
“只要你能做出比听雪坊更出色的药妆制品，本公主就答应出钱助你开这铺子。”
荣瑶思考片刻道。
莫之瑶欣喜不已，连忙行了一礼。
“谢公主信任，之瑶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荣瑶起身准备离开，忽然转头看向许承宣。
“对了，许公子，宫里过几日举办春杏宴，你是打算去的吧？”
许承宣面色为难。
“回公主，臣……目前尚未收到入宫赴宴的旨意。”
荣瑶挥了挥手。
“这事我跟母后说一声就行了。你嘛，就跟莫姑娘一块儿来吧。”
许承宣顿时大喜过望。
“谢公主恩赐，臣定当准时赴宴。”
荣瑶公主满意转过身，迈步走出了听雪坊的大门。
……
此时，姜菀菀正乘坐萧砚白的马车，朝玉笙书斋驶去。
一路上沉默无声。
终于，她鼓起勇气打破了这寂静氛围。
“六爷，方才在听雪坊的时候，你替我出了头，谢谢你。”
萧砚白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
她心里纳闷，不明白萧砚白这是怎么了。
方才在听雪坊，他连荣瑶公主都毫不畏惧。
可怎么登上马车便开始拘谨起来了。
姜菀菀尴尬地咳了两声。
突然，萧砚白动了动手指。
姜菀菀察觉到异样，下意识地抬起头，将视线投向他。
却见他握紧拳头，用力地拍了拍自己那条伤腿。
姜菀菀心情复杂。
她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
“殿下，腿不舒服了吗？需要我叫人唤太医过来吗？”
萧砚白语气淡淡。
“不疼。”
姜菀菀神情缓和了一些。
“那就好。”
“我的腿，会恢复得好的。”
“是的，六爷的腿一定能恢复，一定能像从前一样！”
萧砚白顿了顿，语气坚定得近乎固执。
“我不是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