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柏月和唐蕴要提前回中都,谢明扬则是带着人继续朝着西南去。
她要去西南和州看一下城防,也顺便去立威。
要出门的时候,赵柏月的马车坏了。
他人生得出众,微微蹙眉站在马车边。
匠人在修。
“怎么了?”
谢明扬正出来。
赵柏月微微笑着。
“马车坏了”
他说。
唐蕴从谢明扬后面窜出头来,盯着他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哟,那可真是太巧了”
唐蕴说了句。
又是这样,谢明扬瞪了她一眼。
“耽搁事吗?”
谢明扬问。
正巧,谢明扬的马车和唐蕴的一前一后停在了门口。
赵柏月瞥了一眼,回谢明扬的话。
“城门口安排了别的马车,但是城门还没解封,可能得劳烦小姐载我一程”
谢明扬还没说话,唐蕴就眯眼笑着说。
“我的车也不小,咱俩还顺路”
谢明扬觉得也是,看向赵柏月。
赵柏月瞥了唐蕴一眼。
眼睛弯弯的。
“唐二小姐尚未婚配,与我同乘一辆,不合适”
他这话一出来,不只是谢明扬,后面跟着的人都齐齐看了他一眼。
与唐蕴共乘一辆不合适,因为尚未婚配。
那谢明扬不也一样?
说不通。
但是他面色无异,十分认真看着谢明扬。
“小姐,我能跟您一起吗?我有事要跟您谈”
他说。
嗷,这么说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但是怎么听着也不太对。
底下的人不敢议论,都偷偷观察谢明扬的神情。
“走吧”
谢明扬点了点头,同意了。
率先跨步走向马车。
唐蕴跟在谢明扬后面,路过赵柏月的时候,朝着他挤眉弄眼。
赵柏月一脸坦然,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跟着上了马车。
白刀客开道,龙武军押尾,他即便是在谢明扬的马车里,寻常人也不敢抬头看。
------
马车里。
谢明扬上车就翻看白刀客准备好的折子。
丝毫没有理会赵柏月的意思。
一副你随意的样子,也没有问话的意思。
赵柏月上车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是开始翻看车上的东西。
谢明扬马车上的柜子,侍女给她贴心准备了不少吃的。
谢明扬早年在车上容易吐,总是肠胃不适。
这么些年天天在车上处理问题,好像已经习惯了。
“新来的侍女?”
他看着马车里准备的东西,问她。
“嗯”
谢明扬抽空应了一声。
“之前那个用不惯?”
说到这个,谢明扬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向了他。
赵柏月被盯着看,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
他说的那个婢女,叫采荷,两年前北域的时候跟在谢明扬身边的那个。
面面俱到,即便是知道她心思不单纯,谢明扬也将她留在身边侍奉着。
这两年倒是越发了解谢明扬了,谢明扬对她很满意。
生活上,确实是挑不出错出来。
只是来这里之前,谢明扬让人处理了。
听赵柏月问到这个人,谢明扬盯着他看。
“正主都在面前了,要个探子做什么”
谢明扬说。
赵柏月眼神忽闪了一瞬,随即又笑起来。
看到谢明扬没带采荷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他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收到采荷传来的消息,关于谢明扬的消息。
他面上没有丝毫被揭穿的尴尬,反而十分自然坐下来。
看到谢明扬旁边的桌上有买来的板栗,还冒着热气,他就伸手拿过来。
一边剥一边说话。
“你别生气”
谢明扬没说话,眼神又放到了折子上。
他把剥好的板栗放在盘子里。
“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说。
谢明扬头也没抬,没说话。
“我们传的消息你都看了,你知道我没有害你的心”
他说。
这个谢明扬自然知道。
采荷的传出去的消息都是一些琐事,关于谢明扬事无巨细的琐事。
比如:谢明扬从北域回去连发几日高热,昏迷不醒。
醒了之后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或者,谢明扬一整天没吃饭。
连着几日咳嗽。
没有收拾自己,看着心情不好。
再比如,到了后面,谢明扬不再特别关注温晏宁的事。
或者,谢明扬好像病了,每日都要服药之类的。
不回禀一些机密,反而格外关注谢明扬的健康和心情之类的。
时间久了,谢明扬自然也就查到赵柏月头上了。
对于谢明扬来说,不过是放长线钓鱼,一切在她的掌控之中。
赵柏月并不属于她现在就要处理的问题。
在她看来,甚至有朝一日,要处理赵柏月的时候,采荷就是那个借口。
只不过这次,刚好不合她的意思了。
“别往我身边放人,我不喜欢”
谢明扬说。
赵柏月有些诧异。
谢明扬很少有这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时候。
他本以为谢明扬这次会说出一些更明确拒绝的话。
她说过,她不许一个欺骗过她的人,站在她身边的位置。
已经很明确拒绝过他了。
就在他失去梅娘和小松的那个夜晚。
-------
那时候谢明扬刚刚从北域回中都。
状态很不好。
采荷的消息大半个月才送到赵柏月的手里。
赵柏月人当时正在宿州。
以他的计划,那才是他正轨。
他就该待在那里。
即便是收到采荷的消息,他即便是动摇了,但是还是忍住了。
寺庙的住持说,他执念太深了,让他不要再打探有关谢明扬的任何消息。
但是他就是个疯子,甚至有些变态,就是想知道她的消息。
他需要彻底断掉跟中都的一切联系,才有可能从这场局里存活下来。
心神不宁在寺庙住了一个半个月,他还是忍不住下山了。
刚好,采荷的消息送来了。
谢明扬去西南的第二天,中都白刀客大幅度调动。
说明谢明扬很可能遇到什么状况。
梅娘和小松都劝他别去,他当时没说话。
可是第二日,小松去收拾屋子的时候,他的床板是冰的,人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一路快马直奔西南。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谢明扬是谁呢?
上次他能救谢明扬,不过是巧合,碰巧而已。
事实上,不讲感情的谢明扬,很难被人算计。
他刚进西南和州,谢明扬的人就已经盯上了他。
等他打听到谢明扬的住宅的时候,白刀客就已经抱着刀准备‘请’他吃牢饭了。
西南一行,不过是她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