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三十六强用触须疯狂戳我的鼻孔，
\"妈的，你这狗东西，说了不许上床，你是没上床了，你他妈爬到我脸上来了！\"
抓起，扔出，自由落体！
\"主子，你刚才在睡觉。花无缺队、花和尚队、花仙子队都汇报完毕，一切正常！\"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抓起手机一看，早上九点半。
\"花无缺说，王婶昨晚在小路里见了个陌生男人。\" 大黑贱兮兮地补充，
\"两人鬼鬼祟祟的，王婶还穿了件新裙子！\"
我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她爱见谁见谁！\"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刘玉婷的三个未接来电。
我揉着惺忪睡眼回拨过去，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她兴奋的尖叫声：
\"李小二！你昨晚怎么做到的？黑灯瞎火的还能雕得那么准？\"
她的声音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我发现你不仅会玩蟑螂，连手工雕刻这种手艺活你也会啊！\"
\"嗨，什么叫会玩蟑螂？\"
我撇撇嘴，
\"你礼貌吗？它们是我的战略合作伙伴！\"
三十六强在旁边疯狂点头，触须都快甩断了。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孤儿院练的呗，小时候没人陪我玩，就自己瞎雕东西。\"
说完还故意压低声音补了句：\"用食堂偷来的土豆和削铅笔的小刀。\"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
\"小二...\"
刘玉婷的声音软得像化掉的，
\"你以前...是不是过得很苦？\"
我被她这语气惊得呛到咳嗽：\"咳咳...还行吧，就是...\"
\"就是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就是孤儿院的土豆总是不够吃。\"
我决定把悲惨值拉满，
\"有次为了雕个小兔子，我偷了厨师三个土豆，结果被罚洗了一个月厕所。最惨的是...\"
我压低声音，
\"那个兔子最后被厨师煮着吃了。\"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还有啊，\"
我越说越来劲，
\"冬天没暖气，我就靠雕冰雕取暖。有次我雕了个等身大的院长像，结果开春融化时把储藏室的咸菜全泡汤了...\"
\"别说了！\"
刘玉婷带着哭腔打断我，
\"我...我现在就想给你寄一车土豆！\"
三十六强在茶几上笑得打滚，用瓜子壳摆出\"奥斯卡欠你小金人\"的字样。
\"没事啦，\"
我憋着笑安慰她，
\"现在不是活得挺好吗？你看我蟑螂养得油光水滑，直播也有人看...\"
\"嗯！\"
她重新元气满满地提高音量，吓得大黑从窗帘上掉了下来，
\"今晚继续直播！我给你刷十个火箭！不！我要把嘉年华特效塞满你直播间！\"
挂掉电话后，三十六强贱兮兮地爬过来：\"主子，您这演技，不去横店真是浪费了。\"
\"你懂什么，\"
我弹了下它的脑门，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再说了...\"
我掰着手指头数，
\"土豆是真的被偷过，厕所也是真洗过，冰雕...\"
晚上八点，我在直播间里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
\"我是黑暗中的萤火虫！给你欢乐，给你笑！\"
\"主子，这标语也太土了吧？\"
三十六强吐槽。
\"你懂个屁！这叫情怀！\"
我一脚把它踹开。
直播开启，观众人数瞬间突破5000，弹幕疯狂刷屏：
【主播真能在全黑环境雕刻？】
【我不信！肯定是剧本！】
【雕个奥特曼！】
午夜玫瑰\"（刘玉婷）直接刷了个嘉年华：
【我要一只小白兔！】
\"得嘞！\"
我抄起萝卜，在黑暗中咔咔咔一顿操作，十分钟后，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白兔出现在镜头前。
弹幕刷爆：
【卧槽！真雕出来了！】
【主播的手是装了夜视仪吗？】
【这特么是魔法吧？】
【就是觉得不科学！】
过了一会，直播间炸开一连串金色特效，
\"灯火阑珊处\"连刷五个嘉年华，弹幕慢悠悠飘过：
【雕个女性的婀娜体态。】
我手里的刻刀差点掉地上：\"这位老哥，您这要求...挺别致啊？\"
我故意把摄像头转向案板，
\"这儿可只有萝卜土豆，您要的'体态'怕是...\"
弹幕瞬间沸腾：
【主播装什么纯情！】
【就是！昨晚雕青蛙时手速不是挺快吗！】
【建议参考午夜玫瑰的身材~】
\"喂喂！\"
我赶紧打断，
\"房管呢？把那个说参考午夜玫瑰的禁言十分钟！\"
刘玉婷的Id立刻飘过粉色弹幕：
【凭什么禁言我小号？】
我：\"......\"
硬着头皮抓起白萝卜，我小声嘀咕：\"那就...雕个穿羽绒服的？\"
弹幕立刻炸锅：
【穿羽绒服算什么体态！】
【我们要看曲线！】
【主播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放屁！\"
我恼羞成怒，
\"老子前女友能组个加强连！\"
说着手下一滑，萝卜顶部顿时出现个夸张的弧度。
弹幕：
【卧槽！这胸围至少36d！】
【主播是照着午夜玫瑰雕的吧？】
【楼上的号没了！】
三十六强在案板下偷笑：\"主子，你现在手心出汗量达到3ml\/min！\"
\"一边玩去！\"
我咬牙切齿地继续雕刻，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参考刘玉婷的腰线。
赶紧猛摇头，结果把雕塑的脖子摇断了。
弹幕：
【主播在摇头晃脑干啥呢？】
【是不是在脑内对比尺寸？】
【这断脖子的造型...后现代艺术？】
二十分钟后，一个前凸后翘的雕塑诞生了。
就是腿有点短，像被门夹过的维纳斯。
弹幕疯狂刷屏：
【这屁股绝了！能坐死一头牛！】
【建议改名《萝卜西施》】
【主播私信发我建模文件！】
我刚擦完汗，\"灯火阑珊处\"又刷五个嘉年华：
【再雕一架飞机。】
\"哈？\"
我差点把雕塑捏碎，
\"老哥你这审美跨度够大啊？从美女直接跳到战斗机？\"
弹幕看热闹不嫌事大：
【大佬是想看飞机场吧！】
【建议雕个F35，刚好配刚才的36d！】
【主播快雕！我要看空中劈叉的飞机！】
我抄起黄瓜（别问为什么用黄瓜）开始雕刻，故意对着麦克风说：\"现在雕的是J-20啊，注意看流线型机身...\"
弹幕：
【主播手里拿的是黄瓜吧？】
【这长度...是J-20plus？】
【飞机头部为什么是蘑菇状的？】
\"这是雷达罩！雷达罩懂不懂！\"
我气得把黄瓜转了个方向，
\"现在雕的是垂直尾翼！\"
结果手一抖，尾翼雕成了心形。
弹幕笑疯：
【这一定是爱情战斗机！】
【建议命名为\"午夜玫瑰号\"】
【主播脸比黄瓜还绿了！】
半小时后，一架造型别致的\"战斗机\"完工，就是机翼一长一短，起落架长得像高跟鞋。
\"感谢老铁们的嘉年华！\"
我强颜欢笑地把两件作品并排放，
\"今晚的'美女与野兽'组合，喜欢的点个关注！\"
下播后我盯着\"灯火阑珊处\"的空白主页发呆，三十六强幽幽道：\"主子，您说这人会不会是...\"
\"王婶？\"
\"不，我是说午夜玫瑰她爸。\"
我抄起黄瓜就砸了过去。
关掉直播后，我点开\"灯火阑珊处\"的主页——空空如也，连个头像都没有。
\"主子，这人有点怪啊。\"
三十六强爬到我肩膀上，
\"连刷十个嘉年华，却连个动态都没有？\"
我皱眉：\"可能是小号吧...\"
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